浮翠的声音傲慢且不容置疑,仿佛苏掌柜再不好好配合,她便要不客气了。
苏掌柜的面色越发的憋屈,她敢怒不敢言,傅家的权势不是她们这种商贾能够匹敌的。
最终隐忍说道:“琼海山溪图的顾客明日一早便来取走。”
傅三姑娘眼底闪过势在必得,她笑着对浮翠道,“此事交给你了,我明日要见到琼海山溪图。”
她已经失去了红宝石头面,不能再失去琼海山溪图。
浮翠连忙应下,就算是用些非常手段也要将东西弄到手,不然三姑娘会要她的命。
傅三满意笑了笑,看着玉笄阁伙计送来的摆件,眸光挑剔,想着不能空手回去,还是仔细挑选起来。
苏掌柜站在一旁认真介绍,“这个水洗是由一整块楠木雕刻而成,本朝不出产楠木,是从外邦而来。”
外邦而来的楠木是极难得,只是这个水洗的颜色过于沉闷,雕刻的样式过时。
只消片刻,傅三嫌恶开口,“就这个吧!玉笄阁内也只有珠钗首饰能拿出手。”
苏掌柜默默地将水洗包裹好放入锦盒中,算好价格以后吩咐伙计去结账。
傅三急着给姨母挑选礼物也不想在玉笄阁耽误时间,她想要的东西都没有得到,至于苏掌柜的态度她并没有计较。
伙计送走傅三姑娘之后,转身回到店内,苏掌柜此时正在账房内,面前的桌案上静静躺着的正是琼海山溪图。
苏掌柜的指尖在琼海山溪图边缘落下,白皙的指尖上有些许墨汁,她的目光涣散,仿佛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
伙计推门入内,走到桌案前,“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消息放出去了。”
傅三姑娘心仪的那套红宝石头面被南夷公主买走,而楠木水洗正是南夷公主真正要买的东西。
苏掌柜闭了闭眼睛,沉声道:“将事成的消息传给姑娘,不要暴露行迹。”
苏掌柜口中的姑娘就是温琬,玉笄阁在三月前被温姑娘秘密买下了。
一炷香之后,温琬收到了玉笄阁传递过来的纸条,她瞧了一眼上面的内容,便将纸条投入香炉中,待纸条燃尽,盖上香炉盖子。
黎渊有些好奇纸条上的内容,犹豫良久终究是没有问,煮酒的个性沉稳内敛,有很多秘密。
温琬看出黎渊的心思,挑眉看向对方,眼底有毫不遮掩的狡黠。
“傅氏一族家大业大,却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傅三姑娘一样,不心疼银子的。”
傅三的母亲出身皇商世家,自幼不缺银子,但是傅家其他人可就不是那么幸运了。
傅承欢的母亲出身四品官员之家,父亲也是家中嫡次子,在庞大的家族中着实太不起眼。
步步为营多年才有的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年少时也曾为了银钱而将父亲的楠木水洗当掉。
黎渊很聪明,片刻便想明白温琬话中的意思,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棋子。
“温二小姐嫁入永安侯府好几个月了,都不回温家去看看自己的父母兄弟?”
温琬抬眸看向黎渊,只见那张俊美的面容上写满了幸灾乐祸。
“永安侯夫人治家严格,温雪想要见亲人只能另辟蹊径。”
黎渊立刻接话,“宁妃娘娘寿辰是好日子,京中众臣的亲眷都应该参加才是。”
啪一声脆响,黑子落在棋盘上,“我会安排温雪随着永安侯夫人入宫,其他的事情就看小王爷的了。”
黎渊眼底的笑意更浓,十分嘴甜道:“煮酒真是聪慧,我真是十世积福才能得到煮酒的支持。”
温琬不以为意,只是心中感慨,如此俊美非凡的男子可惜长了张嘴。
她不客气的下逐客令,“小王爷若是无事,可以离开了。”
黎渊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我得了煮酒的相助,怎么能什么都不做,肯定要报答的。”
“荣记的衣服都是上好的,自然要好的首饰相配,小王身上正好带着一支簪子,做工款式都是不错的。”
一边说着从衣袖中掏出长方形乌木盒子,盒子描着梅花金边,十分的精美。
温琬瞧着递到面前的乌木盒子,没有太多迟疑,接过盒子放在手中,“谢礼也送了,小王爷准备留下试试裙衫吗?”
黎渊弱弱地道:“煮酒不打开看看吗?”
温琬依旧没有打开盒子,“正事要紧,小王爷不要耽误了。”
右属衙都司的位置可以作为诱饵,却也要谨慎小心,此事上她不方便出手帮忙。
黎渊利落站起身,没有再继续停留,煮酒的性子越发的刻板,还没有初见时斗嘴来的有意思。
温琬看着黎渊离开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笑意,随即冷声道:“出来吧!”
一名影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闪身出现,躬身站在棋盘前,等待主子的命令。
温琬瞧着棋盘,“查查永安侯府。”安生日子没过几日又开始寂寞了?
影卫见主子面色不善,立刻明白此事的重要,“是。”
“传个消息给永安侯,我宫宴那日不想见到温雪,不想不痛快。”
永安侯当初乔装打扮来求和,温琬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她此时提出一个合理的小要求,正好试探。
影卫刚才听到黎渊和主子的对话,明明是要那温雪进宫参加宫宴,怎么反的来了?
温琬挥挥手示意影卫退下,很多事情需要试一下才知道深浅。
服从命令是第一位,影卫没有犹豫直接退出屋内。
永安侯府内院,温雪正跪在茶几前,死死咬着唇瓣,眼眶微红,白皙的柔夷也被茶壶烫得红肿起来。
侯夫人喜欢烹茶吃,她端坐在罗汉床上,旁边的矮几上放着几杯茶,用不同的茶盏装着不同的茶水。
“你嫁入侯府也有些日子了,这烹茶的手艺还是不行,上好的云雾茶都失了味道。”
侯夫人眼中嫌恶都快要溢出来了。
温雪低眉顺眼,并没有因为侯夫人的嘲讽而有所反应,自从她小产之后,轩辕瑾根本不心疼她。
在床上养了十几日便被婆母以教导为由,各种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