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楼是京都最大的几个酒楼之一,又因为菜品出众,每日都是座无虚席,三楼的包厢更是极难订到。
胡小公子听闻要去阳春楼吃酒,他立刻和谢桓出府,无视自家老爹不满的目光。
胡御史虽然不赞同过度的吃喝享乐,但是谢府的公子即便是游手好闲了一些,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比起其他家的公子,还是放心的。
阳春楼三楼右面第五间厢房,是温琬早就选好的,她算着日子让姜素包下这个包厢一个月,两千两银子。
温琬想想都肉痛,两世为人她都没有花掉这么多银子。
她端着茶盏坐在马车中,撇撇嘴道:“茶水太热了,我想吃冰酥酪。”
拢烟愣了一下,颇有些为难道:“大小姐,您的身体不宜吃冰寒之物,奴婢将花茶放凉,您再用。”
温琬有些无奈,将茶盏交给拢烟,靠着车厢软垫,目光落在温府的正门口。
深褐色的两扇大门完全打开,两名谢府的护卫一左一右持刀站在门口,面色如铁,让人瞧着心中害怕,很多好奇的百姓也只能站在远处围观。
良久之后,温府的下人们抬着一个个箱笼向外走,满脸的灰败,仿佛丧家犬一般。
用来搬家的车马也是临时找的,很多箱笼都没有地方摆放,家丁慌乱之下打包的布包时而散落在地。
温府大门口慌乱不堪,完全没有官宦之家的气势和条理。
又过了小一会儿,温子良最先受不住,抱着包袱走出来,垂头丧气的被谢府亲卫推出大门。
温子良向前踉跄几步,要不是有小厮搀扶,险些摔个狗吃屎。
他站稳之后,愤恨的盯着谢府的亲卫,高声大喊,“你们谢家重获圣恩,便瞧不上穷亲家,对亲家赶尽杀绝。”
“当初谢家被贬出京都的时候,是我父亲冒着前途尽毁的风险迎娶谢家大小姐,才让她免受颠沛流离之苦,你们谢家现在得势了。”
“就觉得这件事是个污点,所以急着将我们温家赶尽杀绝,真是狼心狗肺啊!”
温子良嘶喊着,声音中满是不甘和愤懑,眼眶通红,委屈却倔强,仿佛他们温家受了天大的冤屈,仿佛谢家欺负了温家。
周围的百姓并不知道高门内宅的纠葛,只知道谢府确实是离开京都多年,刚回来便和以前的亲家剑拔弩张。
一般的情况都应该和睦相处,像谢家这样行事的确实不多。
便有百姓小声议论,“谢家满门都是武将,粗鄙的很,就算两家相处的不愉快,也不应该把事情做绝啊!”
高门大户都要脸面,像谢家这样毫不顾及的百姓几乎没见过,是以很多百姓都点头同意这个百姓的话。
温子良听到周围百姓此起彼伏的议论,他心中满意,再接再厉的喊道:“谢家世代簪缨,我们温家不过是农户出身,我父勤奋考中进士,着实高攀不起。”
“就算谢家嫌弃我们,也用不着如此急迫,不由分说的将我们赶走,请多少给我们点时间找个住处。”
“我祖母年迈,在这里住了十多年,突然被赶出来,已经吓得昏迷不醒,求求谢家给我们温家一点颜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