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说什么！”
唐芊芊瞪大眼睛，望向林昼。
林昼一本正经道：“我想要拜你为……”
“等等等一下！”唐芊芊起身，连忙后退，差点被石头绊倒。
“小心。”林昼起身去扶。
“别动，坐下！”唐芊芊站稳，指着林昼，严肃道。
林昼坐回石头上。
唐芊芊绕着他转圈，不时投来审视的目光。
“这丫头在傻笑什么？”林昼皱眉心想。
唐芊芊就像是个表情包，一会儿笑，一会儿沉思，一会儿摇头的，不知道在YY什么。
林昼不知道。
唐芊芊，16岁的天机门传人，被师父亲自认证的纯纯铁废物，竟然有人想拜她为师。
这给她带来的震撼和满足是林昼想象不到的。
她轻咳一声，双手环抱，端起架子道：
“你这个人有没有常识。
一看我就是隐秘门派的高徒。
没有师门许可我怎么可以轻易收徒。”
林昼想了想，略显失落道：“这样啊，我知道了，那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吧。”
“哎？”唐芊芊吃了一惊。
“你就不再努力努力吗？”
“我想明白了，是我唐突了。”林昼起身，鞠躬道，“我不会让你难做，刚才拜师的事就算了吧。”
“你这人，心不诚，一点小挫折就放弃了，这样是不行滴。”
唐芊芊还想争取一下，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到手的徒弟飞了。
“要怎么心诚？”
“拜师礼呢？”
“额……”
林昼看了看衣服上的破洞。
眼下他身上最值钱的就是兜里的小酒壶了。
他舍不得。
“现在的我身无长物，你看这样行不行。
等我回到城里，我把拜师礼补上。”
“那你不成空手套白狼了？”
林昼闻言，唉了一声，佯装伤感道：“是我与贵派无缘，罢了，说到底都是我痴心妄想。”
“你这人，动不动就放弃能学会什么？”
唐芊芊有些恨铁不成钢。
给他出主意道：“你可以打欠条啊。”
“……”
林昼第一次听说，拜师礼还可以打欠条的，但事儿就这么办成了。
打了五十万的欠条后，唐芊芊对他开始了第一次授课。
小唐同志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她觉得师父让她找林昼，一定是觉得身为天命人的林昼骨骼惊奇，想收其为徒。
能和老头儿抢一回徒弟，哪怕是戏言，想想也带劲。
唐芊芊坐在树下，呈盘腿打坐状，问道：“正式授课前我想问清楚。
你为什么要拜师？”
坐在她对面的林昼道：“变强。”
“能具体点吗？”
林昼叹了口气：“我觉得自己太弱了。
好几次身处险境，都是靠着真理之眼和猎人魔药过关。
说到底是我运气好，每次都有贵人相助，但这次不一样，走背字走的很彻底。”
“这次你也有贵人相助啊？”唐芊芊指了指自己。
林昼点了点头：“是，如果不是你们把我捡回来，我就死透了。
可如果我有足够的实力，我就可以靠自己解决任何麻烦。
我本身太弱了，不变强，就算离开这座森林，也逃不过被生吞活剥的下场。”
林昼这次彻底悟了。
真理之眼也好。
原人指骨也罢。
这些东西说到底都是外挂。
如果身边无人帮衬，遇到强敌他只有引颈就戮的份儿。
不想死只有变强一条路可走。
只是……
他望向唐芊芊，心想这个算卦的有和人正面对敌的能力吗？
唐芊芊一开口，切中他的担忧：“我天机门专攻的卜卦堪舆的手段，并不擅长战斗。”
林昼感到失望，但他不死心：
“那你爹呢？”
唐芊芊面色古怪：“你觉得他的强大是靠练出来的吗？”
“那怎么办？”
“放心，我们只是不擅长战斗，没说不能。”
唐芊芊双手叉腰，像个高傲的小母鸡。
“接下来，我会教你专属于天机门的战斗技巧。”
林昼重燃希望，点头称好。
午后的阳光温暖地洒落在茂密的森林上，给这片生机勃勃的世界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
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将光斑投射在了绿意盎然的地面上，也投射在了林昼和唐芊芊身上。
唐芊芊捡起一片树叶：
“叶落大地，化为腐土是为因；提升肥力，滋养草木生长是为果。
有因才有果。
在我们天机门看来，世间万物相互关联，相互影响，皆逃不出‘因果’二字。
命运的流动不例外。
战斗也不例外。
看到了吗？”
她望向林昼身后的树梢。
林昼转过头，看到一只色彩斑斓的鸟停在树枝上。
“你是说这只鸟……”
林昼还没说完，就感到一阵杀意如有实质一般。
他连忙回过头。
“别紧张，不是冲你。”
唐芊芊目光微寒，死死地盯着那只鸟。
林昼揉了揉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看到了某种无形的力量正绕着唐芊芊旋转。
唐芊芊抬起右手。
“人发杀机。”
她轻声道，右手摆出手枪的形状，直指那只鸟。
眨眼一瞬。
仅仅就是眨眼的功夫。
林昼能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她的指尖射了出去。
“啾啾！”
下一秒，那只鸟就像中枪了一样，从树枝上掉下来，但掉落到一半，它竟然又“活”了过来，扑腾着翅膀飞走。
“……”
林昼很想说一句，就这？
唐芊芊杀气尽散，挠了挠头笑道：“我的‘三才灭字诀’也就这种程度了，见笑见笑。”
“这是什么功法？”
“《黄帝阴符经》有云，‘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天地人合成三才。
我刚才使的就是天机门独有的攻击手段‘三才灭字诀’中的‘人发杀机’。”
“人发杀机？”
林昼念了一遍。
“所以说，你是用杀气将那只鸟打下来的。”
唐芊芊摇了摇头：
“怎么说呢？这么跟你解释吧。
假如我对你心怀杀意，这是因；我动手杀你，这是果。
由因至果需要一个过程，但是我动用某些手段，让种下的因瞬间结果，会怎么样？”
林昼表情古怪：“你动了杀意，人就死了？”
唐芊芊弹了一下响指：“没错。”
林昼大受震撼。
什么逻辑这是？
这要行得通的话，那性格阴沉的宅男岂不是每天都得杀个百八千人？
反正只要怨恨谁，想弄死谁，就能杀了谁。
“诅咒。”林昼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他一下子想起了被咒杀的附魔人。
当初，他从附魔人尸体上发现了一个古罗马硬币。
当时他看到的盖亚留言是：
【这是一枚施展诅咒的良好媒介，他能定位被诅咒者……】
后面还有很多内容，对于当时的林昼来说太过陌生。
以至于他忽略了一个重要字眼。
“定位”。
如果有人使用古罗马硬币，定位了附魔人，然后利用三才灭字诀镇杀之……
想到这儿，林昼问道：“你这个三才灭字诀，能不能做到隔空杀人？
比如说，隔着很远的距离，将目标砍成几段？”
“这么具体啊。”唐芊芊想了想，说道，“能。如果是在超自然时代，像这种程度的咒杀，很多术都能做到。
可惜现在是超能时代，大量的秘术都失传了。如今能做到你说的那种程度的术，也没几个了。
三才灭字诀肯定是能做到的。”
“原来如此。”林昼点了点头。
他也不确定附魔人是不是死于三才灭字诀。
缺乏信息的情况下，多想无益。
他只能暂压心头的疑问，道：“你接着说。
你刚才的‘人发杀机’，具体是什么原理？”
唐芊芊抬起左右手，比了个“V”。
“说起来，都是两个字。
首先是‘因果’。
我对那只鸟种下杀意的因。
那只鸟便结出了‘死’的果。
而想要完成这一点，需要的就是另外两个字。”
唐芊芊伸出右手的“V”，正色道：
“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