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来报案的，一会儿超能局的人就会来接我们。”林昼笑道。
他坐在隔间长椅上，本能地挪了挪屁股，远离眼前的绿发男。
“你们一起的？”
“是。”
“搞什么吗，我还以为你们也是犯事进来的。”
绿发男撸开裤管，竟然从袜子里抽出一片包装好的口香糖。
他拆掉包装，把口香糖塞进嘴里咀嚼。
“别紧张，我不是什么恶人，就是朝警车吐了口痰，死条子就把我抓进来了。”他看林昼一脸戒备的样子，笑道。
林昼解释道：“第一次进局子，有点不适应。”
他试着让僵硬的面部肌肉放松下来。
贝娜一脸狐疑，不知道林昼在紧张什么。
突然，她看到林昼抬起偷偷背着的右手，手指在阻隔二人的透明板上画东西。
仔细看，是个方块2。
“他为什么画这个给我看？”贝娜眯着眼睛。
“等等！”她突然心中一震。
说到扑克牌，她想到了一个组织。
K。
这是超能反派组织“派对”解体后，其部分成员组成的一个杀手组织。
他们接单杀人，血债累累，叫得上名的成员以黑牌和金牌区分。
“方块2吗？看样子来的应该是个黑牌杀手。”贝娜心想林昼一定是看穿了对方的身份，暗中告知。
“对了，你们被卷进了什么麻烦里？超能局的那帮老爷们轻易是不会出动的。”绿发男嚼着口香糖，问道。
“不是什么大事。”
“是吗？”
林昼心里咯噔一下，绿发男身周的盖亚留言再次发生变化。
【他看出你在演他。】
【他准备要动手了！】
“该死的！这可是警局啊！”林昼立刻紧张起来，心想这个黑牌杀手疯了吗？
他用背着的右手在透明板上忙画“SOS”。
贝娜见状，知道绿发男可能要动手了，握紧挂在脖子上的狗牌。
就在这时，留置室的门打开了。
先前把林昼送进来的警察进屋道：“超能局的人到了，你跟我来。”
然后他把目光转向贝娜：“你也是。”
“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林昼吃了一惊。
“谁知道你们惹了什么麻烦。他们是坐直升机过来的，上面似乎很重视你们的事。”
林昼对方身周的盖亚留言，松了口气。
他发现来接他们的是超能11人的预备英雄。
而且……
他看了绿发男一眼。
对方隐藏泛起的杀意，平静地坐在椅子上。
离开留置室，林昼和贝娜来到隔壁的办公区。
后半夜执勤的人少。
此时的警局，满打满算只有四个人。
保罗正是其中之一。
林昼对他投来怨毒的目光视而不见，望向门口，只见那里站着两人。
左边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他斜戴着帽子，嘻哈打扮，手里拄着一块滑板，背后背着棒球棍，长相可爱阳光，属于大姐姐心仪的类型。
右边的是某种人形异类，他穿着卫衣，头戴兜帽，整张脸就像泥巴捏的，呈灰白色，没有五官。
六颗不同颜色的宝石镶嵌在他的脸上。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滑板男孩，他是宝石人，我们是超能11人第三席环先生的手下。”
阳光少年与林昼亲切握手，他旁边的宝石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幸会幸会，可算把你们盼来了。”林昼笑道。
贝娜皱眉道：“你们ELEVEN的人为什么会来？超能局呢？”
“这次的事太大了，为了抓你们，利摩斯、K、天目集团都出动了，超能局已经委托我们全权处理此事。”滑板男孩解释道。
贝娜还有疑问，刚想说话，林昼抓住她的手，笑道：“ELEVEN的招牌比超能局好使，你就不要多问了。”
贝娜心里咯噔一下。
她发现林昼的掌心全是汗。
她立刻意识到，林昼想要告诉他眼前这两个人有问题！
林昼望向滑板男孩，脸上带笑，心里却是万马奔腾。
【他是环先生最得力的狗腿。】
【他对年长的女性有特殊偏好。】
【他家墙里嵌着一具尸体，后花园埋着更多。】
【他那么邪恶，却是人们眼中的英雄，因为知情人都被他干掉了。】
“搞什么鬼！一个连环杀人犯为什么会成为超能11人的预备役！”林昼刚见到滑板男孩时，着实吃了一惊。
他选择不动声色。
但望向宝石人，他差点破防。
【环先生对世界之书的线索很感兴趣。】
【不能让ELEVEN的其他人知道。】
【带去秘密地点关押。】
那一刻，林昼心中的某些固有印象碎裂了。
复仇社一年前和ELEVEN有过合作。
相比世界级的超一流英雄组织，复仇社只是一群不幸者建立的互帮互助团体。
虽然在对付脚本人这件事上目的一致，但ELEVEN没有理由和复仇社进行深度交流。
也正是因为如此，林昼只见过ELEVEN的两人：
第十席的不老骑士亚瑟和第九席的风暴之王。
他们一个正直，平易近人；一个严肃，充满正义感。
形象很符合林昼对超能英雄的预期。
这让他觉得ELEVEN的其他成员也差不到哪儿去。
如今幻灭了。
至少环先生这个被外界评价为“完美超人”的家伙有点名不副实。
“绝对不能跟他们走，不然就完蛋了！”
林昼头脑风暴，思考对策。
“林先生，你怎么了？”滑板男孩见林昼表情有异，关切地问。
林昼回过神：“没什么，对了，我们的东西呢？”
滑板男孩望向一名值班警察。
对方将存放个人物品的储物箱拿过来。
林昼从里面取出酒壶。
他并没有将手枪带进警局。
“请问洗手间在哪儿，我想上个厕所。”他将酒壶塞进口袋里，问道。
“能忍一下吗？我们回到总部后……”
“抱歉，有点憋不住。”说话的同时，他望了一眼贝娜。
贝娜咂摸过味来：“我也想去。”
“……”
几分钟后，警局洗手间。
滑板男孩和宝石人守在外面。
林昼进入男厕隔间，将门反锁。
他坐在马桶上，掏出口袋里的酒壶，陷入沉思。
K的人想抓他们，外面的“超能英雄”也不怀好意。
眼下只能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