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虾位置都不固定。
保平本就没指望能找到蓝鳍金枪鱼,这偏僻的地方能有小鱼小虾就不错了。
他一个人出来习惯了,找着找着就忘了还有人等着他。
解决完自己饿肚子的问题,准备走的时候才猛地想起来弟弟,差点急得掉鲛珠。
潜入深海往回走,捉到条三斤重的小鱼才如释重负,扯了几根海草从鱼鳃穿过去拎在手里,铆足了劲往回游。
海神大人,保平还有个小小小小的愿望,希望弟弟没有生气,求您。
回到原处,没在海里看到弟弟的身影。
彻底慌了。
鲛珠一颗一颗往海底掉:“哥哥...自新...我把新哥哥搞丢了...”
小鲛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邢正非在上面都听到动静,脚尖落在海面上轻点出涟漪:“哭什么?”
“你!你没走?呜呜呜太好了,对不起,我跑出去太久了。”保平巴巴地将手里的鱼双手呈上去:“这是我给你带的鱼,请原谅我。”
邢正非冷着脸:“不原谅,快带路,耽误时间。”
保平连连点头,他没把鱼扔掉,用之前牵着弟弟的手拿着,邢正非在海面上飞行,速度跟鲛人的速度相差不大。
一路上就没时间说话,保平一想开口,邢正非就加速拉开距离。
像是闹别扭似的赶路,反倒提前在夜里到达族内。
保平带着下水的弟弟偷偷溜进族内。
也幸亏没什么鲛人待见兄弟三人,他们的家建立在族群边缘。
现在又是晚上,根本没有鲛人会发现,多了人类出现。
三兄弟参考人类的居住建筑,把鲛人常住的洞穴改成精美的房屋,只有三个房间,整体呈山字形,入门的客厅是三兄弟吃饭、说话的空间。
保平走到门口,听到里面的声音,对身后对了个“小声”的动作。
“梦深白天来找我,让你帮她设计公主休息的城堡。”
“让她做梦去吧,我不给。”
“梦深是好的,她没有欺负过我们。”
“她就是个傻子,给她做了香榭、合华要不要给?大哥,我不想多做上赶着的事。”
保平内心的雀跃渐渐沉下来,犹豫了下,还是抬手敲敲门:“我回来了。”
里面的声音马上停下。
长济过来给他开门,仅露出一条门缝:“好几天不见你。”
保平却把门完全推开:“我带了人回来。”
长济眼瞳颤动,目光从上到下,落在那双在水里也分开的腿上:“真的是人...”
自新年纪小,定力还不够,跑到门口看,顿时瞪大双眼,腮边滚出几颗泡泡。
“你们堵在门口是不想让我进去吧?”邢正非邪邪地笑。
长济垂在身侧的手抽紧,无措地让开身子:“对不起,请...请进。”
自新抿紧唇,只让开半个身子,目光冷然如常。
保平走进去:“这就是我们的家,是不是很漂亮,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大哥长济,脾气很好,我是老二保平,喜欢冒险,老三自新,很聪明嘿嘿,你呢?”
邢正非荒郊野外、阴冷地下室、空旷大仓都睡过,哪有资格挑剔这温馨的小屋,自顾自地坐到沙发上,海绵里能挤出一屁股水,鲛人喜欢这种感觉,但邢正非嫌弃地站起来。
捏起裤子皱紧眉:“邢正非,在家排行第八。”
他抬起头来笑得很坏,顿了一下:“但是我很坏,尤其喜欢干坏事。”
长济温润的脸上目光呆滞:“......”
保平扶额:“......”
自新若有所思:“......”
“怎么?讨厌坏蛋啊?”邢正非纯属没事找事,赤瞳霎时瞪大,戾气横生。
长济连连摆手,干笑:“没有没有,你怎么样我们都喜欢。”
先哄着吧,不知道二弟把这人带回来做什么。
邢正非看他脾气确实好,眼眸转动,问:“你们过得怎么样?”
长济继续干笑:“挺好的。”
保平迟疑道:“除了被姐姐欺负,族人冷落外就没了。”
自新生性敏感,反问:“你是谁?”
保平愣住,赶紧抢道:“他是我们的弟弟,同一个母亲的弟弟。”
这下,长济和自新都怔住了。
邢正非点点头,听他们的话,就是过得不怎么样,他拿起手机给母亲如实回话,并转告给这三条鱼:“母亲过段时间会来看你们。”
三兄弟好像被什么陨石从天而降砸中似的,瞬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真的吗?”
邢正非懒得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刚才明明都听见了。
自新回答:“我听到了,如果他没骗我们就是真的。”
这一晚,兄弟四个都没说,鲛人哄起人来,变异人体质也受不了,邢正非从天黑说到天亮,把老底都掏光了。
长济眉眼弯弯,蓝发飘浮如纱,唇如蜜:“弟弟真厉害,知道外面那么多事情,还愿意跟我们说,真是太感激了,我再给你唱首歌......”
鲛人曼妙的歌声像母亲的手,轻柔缓和地拍打在身上,邢正非心底那点烦躁顿时消散,连体内那总是无名升起的火灶也仿佛被清凉解渴的水浇灭,浑身舒爽。
当歌声停止后,邢正非缓缓睁开眼,眸色是从未有过的温和,又主动说起外面的事。
过了一会后,他忽然停下,警惕地看向外面:“有人来了。”
长济三兄弟互视一眼,把邢正非请到卧室,然后打开门。
来的是傲娇无脑的香谢:“你居然回来了?我要的花种呢?别告诉我没有,再找不到我就叫母亲把你赶出去。”
领养香榭的鲛人,就是族长。
保平梗着脖子冲她喊:“没有,就算是有我也不给你,凭什么你想要就要,连一点好处都不给,态度还这么差劲,不许你来我家,出去!”
香谢气得小脸绯红:“我是你姐姐!你自然就是我的狗腿子,要给我办事,不要我不要你这个弟弟。”
“不要就不要,谁想当你弟弟,我有哥哥就行。”保平立即怼回去。
香谢眼都红了:“你你你...我要回去告诉母亲,让她把你们都赶走。”
看她甩尾跑了,长济面上露出担忧。
保平嗤笑:“族长才不会这样做,她还等着我们长大有了生孕能力当种鲛。”
邢正非在卧室听了半天,推门出来:“什么是种鲛?”
长济、保平、自新齐齐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