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贴近地平线,阳光从房间里退去,室内逐渐昏暗,谢寅把她放到床上,去厨房给她端饭。
还是红豆粥,姜姝引端在手里喝,露出那双清莹的眸子看着他,温热的粥暖到胃里,她开玩笑地说:“要不,今晚你陪床照顾我吧?”
谢寅原本是盯着那只碗的手,听到这句话抬眼看向她,黑眸微动,想也不想就说:“好。”
明明是那么坏的家伙,却总在她面前说好。
姜姝引把空碗给他:“饱了。”
谢寅帮她拿去厨房,刚回来还没坐下,就听她说想吃蒸饺。
沙县的蒸饺卖完就不蒸了,谢寅去的时候已经没了,他问哪里还有,老板正忙着收拾案板,敷衍道:“不知道,你自己去找吧。”
谢寅目光瞬间转冷,大堂左右的监控突然爆炸,把老板吓得一激灵。
手里还抓着抹布呢,赶紧跑出来看:“这监控我都用了三年了,怎么突然两个都坏了?”
回应他的只有无风自动的门,狠狠得关上,玻璃门颤动连连,仿佛随时要碎裂,紧接着卷帘门“砰”地一声落到地上。
要是到这还不知道上面情况,老板这三十多年也算白活了。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一份蒸饺,尽快。”
谢寅抬手看眼时间,已经出来五分钟了。
老板咽了咽嗓子,有苦难言:“蒸饺真没有了,我每天现做现包,都是有数了,您来得晚,最后一笼比您早半个小时来,我知道康桩路有一家卖包子,他们家应该还有。”
这个点,真不一定有,先把这位爷哄走吧,他还要开门做生意呢。
谢寅是人吗?
唯一能和他讲道理的人还在床上等着吃蒸饺。
“给你十五分钟,我要见到蒸饺。”
老板愁死了,万一人家那刚好卖完他不是白走一趟,还不如自己动手做,厨房还有面粉,赶紧擀皮子吧。
幸亏冰箱还有给明天提前准备的馅子,老板八岁就在家里帮忙干这活,二十多年的手艺,揉面、擀皮、包饺子的动作一气呵成,且速度一点不慢,那捏皮的动作更是肉眼都难一眼看清,主要是揉面上花的时间多,不然十五分钟真能蒸上一笼。
谢寅规定的时间一到,蒸笼才刚坐上去,老板一头热汗,跌坐在凳子上和谢寅讲道理:“您再等十分钟吧,已经是最快了。”
谢寅食指轻敲,木桌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下一下,像是敲击在胸口,连心跳都被迫跟上这种节奏,老板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净,盯着蒸笼,恨不得掀开且看看熟透没有。
时间一到,老板起身利落装好一笼放到桌上,请他走,任务点都不打算要。
谢寅拿好起身,卷帘门弹上去,推开玻璃门径直朝小区走去,老板看这家伙估计是长期客户,从此长了心眼,每天都要预留出两斤蒸饺放到冰柜,方便谁要吃没有,直接拿出来蒸。
刚出笼的蒸饺走了一路,到姜姝引手里还是烫的。
她放到床头柜上,拍拍身边的位置:“上来吧。”
谢寅把手放到皮带上,轻轻一摁,细微的弹响声把姜姝引弄蒙了,纤长的睫羽快速扇动两下,问他:“你这是...”
谢寅直接抽出皮带,继续去摸拉链:“外裤脏。”
姜姝引看着他灰色的西装裤,中间隆起,竟然也有某部分的构造吗?
那些褶皱的阴影像是在昭示着,非人的雄伟。
不行,再看就不礼貌了。
姜姝引垂下眼眸,把蒸饺拿过来吃,不敢再看他。
谢寅把认为脏的衣服扔到地上,然后坐上来。
哪怕不看,他的存在感也无时无刻不在强调,床都明显感觉塌下去不可思议的高度,角度向他那边倾斜,被单光滑,她甚至怕自己滑过去。
“我,我晚上踢被子,你再拿一床被子过来盖吧,就在衣柜顶上防尘袋里面。”
谢寅的手刚碰到被子,姜姝引就赶紧摁住被子。
衣柜上面的被子都是前两年新做的,老家有人种棉花姜建立特意收来给她做嫁妆。
谢寅说:“我不需要,都给你。”
他当真没有掀开被子,就在外面光着身子。
有种冷是看着就冷,姜姝引还是把自己的被子扯过去盖住中间一截,发丝随之荡过去,在他手臂和胸膛扫过。
谢寅抬眸看她,姜姝引脸颊渐渐发热。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姜姝引立马背过身去拿,一只手操作手机,一只手搁到脸上降温。
【十一号崽崽已具备孵化条件,待孵化。】
这是系统设置的自动提示,不然借胆子也不敢扫谢寅的兴。
姜姝引喝口水压压惊,心里却在想:谢寅是怎么孵蛋的。
她想看。
从保温箱把蛋拿出来,这枚蛋崽真的很大,如果不是早产,她可能会难产。
原来是鹅蛋大小,现在比婴儿的头都大。
“给你。”
谢寅接过来,塞进身体里,蛋壳全部没入后,黑漆漆的洞即刻恢复光滑如初。
“原来你就是这样孵化的。”
她有点失望,还以为是塞到肚子里呢。
谢寅若有所思,把蛋拿出来,双臂抱着,蛋壳跟他的肤色相近,这会符合姜姝引想象中的样子了。
她眸光湛湛,如同黑暗中为他指路的吸引力,是阴暗中极度缺少的暖源。
不受外界因素影响的情况下,温度总是自发地从高温物体向低温物体传递,而热量从低温物体传向高温物体,需要一个前提——有外界做功。
他正在一步步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