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一家人把沙发坐得满满当当,找点娱乐活动打发时间。
艾斯在学校学会了玩游戏,郑兰香也是宠溺孩子的一把好手,要什么给买什么,飞行棋、象棋、狼人杀卡牌等等全买回家了。
教不会姐姐妹妹,他就带到学校和同学玩,现在放寒假没人玩,只能是姜姝引有空的时候和他玩两局。
“你也学学,他瘾太大了。”姜姝引给谢寅一个眼神,捏起一枚黑子,下到中间。
艾斯果断下到黑子旁边。
十个回合后,白子连成一条线,姜姝引输了。
艾斯看向谢寅:“要来吗?”
谢寅拾起一枚直接落下,艾斯见状紧跟着放下一子,两人一个喜欢开拓,一个严防死守,硬生生下满了整张棋局,姜姝引挑眉笑道:“厉害啊,第一次下就让我们家游戏王艾斯吃瘪。”
谢寅唇角微弯,问艾斯:“还来吗?”
艾斯压下眉头:“来象棋,规则是马走日,象走田......记住了吗?”
姜姝引帮忙摆棋子,谢寅盯着楚河汉界半晌,推兵向前。
艾斯走马,谢寅动炮......
又是平局。
“要不来打牌,我们三个正好斗地主,输了换人。”姜姝引从电视机柜拿出一副扑克牌,给谢寅讲了玩牌的规则后就开始发牌。
艾斯有模有样地插牌,警惕地看向谢寅。
姜姝引是地主,她先出:“一张3。”
“4。”谢寅跟上。
艾斯出:“9。”
姜姝引:“A。”
“不要。”谢寅。
艾斯:“2。”
姜姝引:“要不起。”
谢寅:“大王。”
艾斯、姜姝引双双抬起头:不是,你在干什么?
接着,谢寅一口气把牌全都出完,黑眸中有两分得意。
姜姝引笑了笑,宣布:“农民胜利,我输了,水宁来玩吗?”
水宁抱着旺仔牛奶,上嘴唇染上白胡子,呆呆地摇头。
谢寅垂眸,眼底闪过一丝懊恼,艾斯也完全没感受到胜利的喜悦,这时候,卧室里终于传来动静。
黑梅把门打开,一脸疲惫地喊道:“妈妈,我尽力了。”
邢正非从她身后走出来,眼睛有了变化,浅浅的一层粉色,像水晶般莹亮剔透,定定地看向他们这个方向,抿唇笑得无害:“能看见了。”
有黑色、蓝色、黄色、白色等模糊光圈组成的世界,邢正非很感谢姐姐:“我能看见了。”
黑梅觉得不满意:“等我休息好了,再给你治,一定要让你看清楚。”
“谢谢姐姐。”
郑兰香去把菜热了热,叫他们过去吃,邢正非犹豫了下,还是端起碗把饭吃下去,不如生肉鲜美可口,但勉强能吃下去。
黑梅早饿得不行了,饭含在嘴里的时间变短,吃完饭抱着爸爸给的能量石去床上睡觉。
邢正非摸索着过去,没有之前的小心,面色从容。
艾斯对他的态度还不错,姜姝引想起来晚上的事,问艾斯:“小邢今晚跟你睡行吗?”
艾斯抬眸和邢正非对视一眼:“当然可以。”
他知道,眼前这个弟弟和自己一样,跟谢寅没有血缘关系。
而在邢正非眼里,艾斯是比别人偏深一个色的光圈,看不见表情,但从语气来听,哥哥应该不讨厌他。
今晚不是除夕,晚上九点后郑兰香带着孩子陆续上床睡觉。
谢寅一个人回去,姜姝引送他到小区门外。
回来的时候保安神神秘秘地叫住她:“小谢上回带来的小伙子住你家了呀?”
姜姝引没想过保安大叔的脑洞比她还大:“对,怎么了?”保安的眼神更古怪了:“你这是要向老黄家闺女看齐啊?”
姜姝引满头都是问号:“那是谁啊?不认识,您有话直说呗。”
保安大叔摇摇头,往屋里走,有些话不好说,小姑娘脸皮比他厚,到时候说出来,尴尬的怕是他。
晚上,郑兰香也没事,就想着给二姐打电话聊聊,姜姝引在旁边听。
“二姐,你们都收拾好东西了吧?我这边也收拾好了,车站人多你们也别什么东西都带回来,明天早上六点的车是吧?”
远在南方基地的郑梅香一家前两天就收拾差不多了,现在就是把吃饭、睡觉、洗漱用品装起来,一家四口都提着大水桶,背个大书包。
郑梅香和老公钟大庄是小学同学,上了两年学后就各自回家帮忙种田,后来一起出去打工就熟了,过年两家人经媒人一说,出了正月把酒席一办就住一块了。
钟大庄习惯性地吸一口气,以前一天能抽一包烟的人没钱抽烟,强制性地戒了:“你妹那边能行吗?这好不容易跟周围的人熟悉了,又要搬走,多麻烦,再说你妹这么大年纪还离婚,家里没个男人,我过去住像话吗?小区里的人背后还指不定怎么说闲话。”
郑梅香朝他翻白眼:“我妹比你强,她说行就行,不行还成天叫我过去,那我脾气一上来就抽她。家里没男人怎么了,我侄女能养她,日子比我滋润多了,说是准备了鸡鸭鱼肉给咱接风,你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别给我添堵。”
旁边坐在床上的两人满是迷茫和担心,谁说话就看谁,对即将要面临的新环境他们也只能在妈妈嘴里了解。
郑梅香当时和钟大庄在一起的时候小,十几岁就怀孕了,生了两个都没立住,后面花钱去大医院问,人家给钟大庄臭骂一顿,让养三五年再试,就导致两个孩子年纪比妹妹家的还小。
大的男孩钟平比姜姝引小一岁,没考上大学,中专毕业后工作四年多连一万块钱都没攒下,小的女孩钟安读书倒是行,高考成绩不错考上了个本科学校,没钱读还找郑兰香借了两万块钱,今年还没毕业。
陈旧的思想中,人没有房子、土地,就像没根的浮萍,只能到处飘。
钟大庄也五十五了,到了这个年纪还没有家,自己心里也难受,觉得对不起老婆孩子。
都老夫老妻了,郑梅香才懒得哄他:“早点睡,明天六点的火车,五点就得起,谁起不来就扔在这吧。”
火车票难抢,一家人的座位都不在一块,还好是一个车厢的,六点这班还有票,是因为大家觉得早上起不来才没什么人买。
但对于郑梅香一家来说,有座位比什么都抢,以前回家过年,站七个小时也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