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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撞缘”理清思路后开始娓娓道来……
“编辑撞缘”的真名 叫杨和柳。
杨和柳出生在西南的一个边陲小镇,记忆中,家里的房子好大,打从有记忆开始,就有一个叫“奶妈”的人每天给她穿衣、喂她吃饭。跟她一起玩的小伙伴都叫她“大小姐”。还有三个比他大好多的大男孩,“奶妈”说要叫哥哥,名字也很有趣,杨镇东,杨镇西,杨镇北。
杨和柳对这三个哥哥里的那个叫大哥和三哥的却一点也不喜欢,他们对她说话总是凶巴巴的,有时候还用脚踢她,要不是“奶妈”护着,她也不知道会被他们踢成什么样。
她喜欢跟那几个叫她“大小姐”经常陪她的小伙伴们一起玩;有个叫小强的,她特别喜欢跟他玩。
记得有一回,小强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盒用火柴盒装的蚂蚁,然后他们就躲在一边玩,在地上划一些不标准的圆圈、还用水洒了一个圈,观察蚂蚁那惊慌的四散奔逃的样子,很是高兴;他们正玩的起劲时,一双大脚就踩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拎起来再扔下去,他们两个都被摔痛了,忍不住都“哇哇”的哭了起来,原来是那个叫大哥的人,不知怎么的,就对他们下手了,杨和柳和小强哭得很大声,不过这于事无补,大哥悠闲得坐在一边,后来“奶妈”来了,将他们分别抱走;那时开始她的心里就留下了怨恨。
后来,她再大一点的时候,有天晚上正在睡觉,就听到四周突然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接着她就被人抱起往一个密林跑去,后面有很多电筒光一会儿远一会儿近在他们后面追赶,她拼命挣扎,可是人小力薄,怎么也挣脱不开,就用小嘴咬住了抱着她的手,那双手虽然一滞,却并没有松开,只是换了一个方向,还扇了她几个耳光,她被打得眼冒金星,再也不敢吭声了,一路不知道跑了多久,她都有些快要睡着了,突然,感觉整个人飞了起来,接着就是全身一麻,随后一阵剧痛从全身传来,呼吸也有些阻挡,那股气上下扑腾了好久胸腔才感觉顺畅了,耳朵里才听到了从嘴里传过来的“哇哇”声,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发出这个声音,稍缓,全身也没有那么痛了,就四处张望,很想站起来,却感觉那双小脚怎么都不够力,后来四周又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正当她有些惊疑时,一个铁塔一样的身躯向着她砸来,离她还有小半步远的时候,听到“咚”的一声,那个身躯落地了,可是那个身躯却又往她这边滚了过来,然后不知勾住了身体哪个部位,她被带着也跟着这身躯像坐上滑行车一样一路滑下去……此时她感觉好困,只想睡觉,眼皮像山一样压了过来,她好像心里是有说话的,说什么记不清楚了,就一个念头,睡了吧,睡了吧,就睡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就见身边围着两个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女的有些像“奶妈”很亲切,那男的胡子拉碴的,她不想看他,就转过头看着那女的,迷糊的叫了一声“奶妈”。就见那女的很激动,走过来用那清秀的眼眸深深的凝视着她,全身的疼痛,又促使她睡了过去。
杨和柳对四、五岁时的记忆就很明晰了,她叫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做阿爸,整天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但只要他一回来就总能吃上肉;她叫那个和蔼的女人做阿妈,他们对她特别宠爱,经常给她梳头发,陪着她玩,要什么就给什么,……到了傍晚,她和阿妈就等着那个胡子拉碴的阿爸回来后,再一起吃晚饭。有一次,他们三个人正在其乐融融的吃着饭,突然外面闯进来几个人,一来就砸他们的东西,还打人,后来一脚把阿爸踢到了蛇篓上,蛇篓里满满的全是阿爸抓的蛇,这些蛇是要拿到集镇去换钱的,打翻后这些蛇就全部爬出来了,“嗖嗖”吐着鲜红的 蛇信 到处乱窜,想不到那打人的几个人特别怕蛇,全部一溜烟的跑没影了;当时小杨和柳却一点不怕那些蛇,还上去摸了摸,感觉凉凉的,还有些硌手,那些蛇也仿佛对她很友好,她用小手摸的时候一点也不反抗。那时她就在心里想,原来蛇可以用来对付这些打人的人,心里对它们顿感亲切。从那以后阿爸有时会在抓到的很多条蛇里,给她一条让她自己玩……就在那一年的冬天,阿爸很久没给她蛇让她玩了;她就想偷偷的跑去外面,亲手捉一条回来,结果在密林里迷路了,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躲在一个山洞里,直到天亮时阿爸阿妈才找到她,阿妈还打了她,打完阿妈也哭了,哭得特别伤心……
杨和柳长到大约快九岁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家里来了一群人,还开着车。一个穿着很时尚的女人和一个半老头子硬说他们才是她的亲生父母并要带她走,也不知怎么的阿爸阿妈就同意了,任凭她哭得多大声,阿爸阿妈也只是转过身抹着眼泪,完全不顾她的撕心裂肺,她不想跟这半老头子和时尚女人走;可是等她哭到筋疲力尽时,也看出来怎么也改变不了阿爸阿妈的决定了,她不哭了,就挣脱了那个半老头子和时尚女人的怀抱,跑到阿爸阿妈面前,跪下给他们磕头,说长大后一定会回来找他们;就跟着这群人走了。
杨和柳的父亲叫杨威龙,小时候父母在一次马帮争执中双双去世,只留下他和两个年幼的弟弟。凭借其过人的胆量和狠戾,在改革开放初期,经常偷偷出入边境创下了一份不菲的家业,在完成原始资金积累后,逐渐上岸,转到灰产上来。
那几年势力很大,什么行业都要去涉足一下。终于在一次竞争中惹怒了另一个集团的大佬,被其攻入老巢,杀了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不光大儿子当场殁命,小女儿还被掳走;经过无数次的谈判,无数次的伏击,最后以杨威龙惨胜收场,从此以后,杨威龙就退居幕后,将公司的业务交给弟弟杨威虎、杨威豹打理;将全部的爱都倾注到失而复得的女儿身上;后来杨和柳才知道她跟三个哥哥并不是一母所生。
她独得父宠自然引起了哥哥们的不满,特别是那个三哥整天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仗势欺人,见到杨和柳时就咬牙切齿。
有时,杨和柳看到她三哥欺凌弱小就莫名的难受,很想去抓条蛇放到他身上,吓死这个只会欺负人的恶棍!!!不由得就让她想起那好心的阿爸阿妈……她长大后,曾经去找过他们很多次,无奈的是,怎么找,也找不着,后来就慢慢断了找到他们的念头了。
正是:微意何曾有一毫,空携笔砚奉龙韬。
杨和柳的人生价值观也全靠那对好心的夫妻对她的启蒙,甚至连他们的名字也没记全,但在她心底有一颗纯净无瑕的种子,是他们赐予的!
不然,以家族行事风格和从小的耳濡目染,品格很难做到出淤泥而不染……
一个只愿意用蛇来武装自己的女孩,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2
春居市杨氏集团旗下的产业,有娱乐公司、担保公司、矿产、建筑公司、拆迁公司等。
那一年杨和柳上大一,暑假的时候回了春居市;也是那一年春居市要进行全面的整顿,杨氏集团总经理杨威虎还在电视上对全市观众保证杨氏集团旗下的夜总会绝对没有售卖违禁品,欢迎彻查。
一场为期15天的整顿开始了,确实如杨氏集团总经理杨威虎所言,在这期间杨氏集团的所有夜总会都没有查出半粒违禁品。当整顿运动过后的一个星期,记者通过暗访得知,三华区的“皇庭”夜总会有人顶风在“狂嗨”违禁品,就打了投诉电话,并跟踪拍摄,随后所有的整顿力量再次集结杀向“皇庭”……
那一天,杨和柳和三叔家的堂姐杨莹也一起去了三华区的“皇庭”,在专属的包间里,边唱歌边喝着红酒,杨家的亲属在这里都有专属的包间,在隐密的地方还有暗门。就在她们深浸其中玩得不亦乐乎时,突然就见杨镇西匆匆从暗门进来,脸色慌张,看到她们还故做镇静,堂姐杨莹问杨镇西:“二哥,你搞什么呢?慌慌张张的?”
杨镇西没有回答,眸光越过她竟见到了同父异母的小妹;满脸惊疑:她可是很少来这里的;他对这个小妹的印象并不友好,小妹从小品学兼优,父亲独宠,有些骄横,可是这个小妹却并不以能得到父辈独宠为荣,时常还说一些对家族不满的言词,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坏了?
可有老爷子和二叔宠着,堂兄弟几个都不能拿她怎么样;有时他们兄弟几个闯了祸,却又不得不去求这个小妹出面在老爷子和二叔面前替他们美言几句;往往气得跳脚的二叔只要小妹过去搂一搂脖子,亲一亲面颊,比川剧里的变脸速度还快,马上就换了一副慈祥的面孔,他们堂兄弟几个是又妒又忌又不敢得罪。。。
此时的杨镇西看到小妹也在,瞬间打起了主意;他故意端起一杯酒往杨和柳他们的方向走去,就在快到她们跟前的那一瞬间,却因站立不稳一下就摔倒了,酒杯碎了,里面的红酒也溅起几滴飞向杨和柳和杨莹那 洁白的裙子上去了,她们惊呼一声,还是过去扶起了他,杨镇西连连跟两个妹妹道歉,顺势就坐在了她们随身携带的女士包旁边,迅速的将一包东西塞到了杨和柳的包里,杨和柳、杨莹扶起他后则是满带诘责的分别进去洗手间清洗白裙子上的红酒滴去了,谁也没有注意到杨镇西的动作。
等她们出来时,杨镇西已经走了,她们却根本不在意,继续娱乐起来,不大一会儿,房间里的所有灯都亮了起来,她们很是不解;接着就看到二叔杨威虎带着一群记者和相关的“帽子叔叔”进来了。二叔脸上的表情显得特别庄严,边走边对随行的记者们说,这里是我们杨家内部专用的,你们可以随便看,如果这个地方没有,我想你们今天的任务也完成了,会给全市人民一份满意的交待了。二叔的敞亮话却并没有阻挡住这一群人,他们还真就在房间里搜查了起来!
最终被眼尖的记者发现了异样,这个事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曝光了出来,只见二叔杨威虎的脸色已经变成了一片青紫色,可在记者的聚光灯下,却见他只是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脸,并对着镜头表示,就是杨家人也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
“杨镇西真是一个不长脑子的蠢货,那么多地方不藏?马桶也可以,下水道也可以,可他偏偏选择了小妹的包;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这件事发生后,杨莹这样想道。
这件事情引起了轰动,在全市人民的见证下,最终的结果就是杨和柳因私藏违禁品且数量较小被判服刑三年。
有了这个标杆效应,那段时间春居市所有违禁品全部销声匿迹,整个社会环境一片整洁。杨和柳后来对杨莹说,“她能起到净化社会环境的作用,也值了。”
一年以后,她出来时,杨镇西已经被二叔杨威虎发配到最偏远的郊县了,但从此以后他对杨和柳的态度是越来越谦卑,也许是愧疚也许是想再通过小妹的原谅让老爷子和二叔再给他一次机会……
3
杨镇西在经过无数次的无下限的讨好中,杨和柳没跟他做太多的计较;终于又回到了主城区。
杨和柳对这次事件结果其实也并没有太在意,在她看来也不单单就是为了替杨镇西顶罪;虽然整个杨家都将她视为功臣,她在家族的地位也与日俱增,但她内心其实很想逃离……逃离这个让她感觉莫名难受的桎梏……她很想念那个为了让她高兴把蛇牙拔了拿给她当玩具的胡子拉碴的阿爸,也想念那个经常给她梳头扎辫子的阿妈,可是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呢???
杨镇西又逐渐在杨氏集团有话语权了,他迫切地想将功补过,他迫切地想让父亲、二叔、三叔重新重用他,自大哥杨镇东死后,他就是长子,但是在家族的地位却是没有小妹高,而且小妹对他还是一副不屑的样子,这让他陷入焦灼中……
杨镇西后来打听得知南中省东昌市现在灰色产业很是发达,就动了南下的念头;他急切的想要向家族长辈证明他不是窝囊废,不是纨绔子弟;但他又很担心万一把事情搞砸,在家族可就再无出头之日;三弟杨镇北、堂弟杨镇明、杨镇宇这些都是他的潜在对手,巴不得他出糗才好看笑话,他就想到要拉上小妹一起,多个屏障也多份保障;目前的迹象显示老爷子很有可能最终属意让小妹掌舵杨氏集团,这让他更加焦灼更加慌乱,他不敢想像,也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权衡利弊,南下这件事不拉上小妹在家族议会上很难通过,在他百般谄媚百般鼓动下,小妹似乎也被说得动心了,这让他很亢奋,认为属于他在家族翻盘大放异彩的机会将要来了。
杨和柳平时不太愿意跟她的这几位兄弟交流,对他们的行为向来嗤之以鼻,在家族兄弟姐妹中唯一能跟她谈得来的就是三叔家的堂姐杨莹了,杨莹比她年长三岁,虽然没有那么多让人讨厌的言行,可毛病也不少,对人的态度居高临下,颐指气使。
杨和柳在杨氏集团公司的各个部门都去体验过,跟各个阶层的员工都能聊,每次都能带给她不一样的感触;她感情丰富,情感细腻,酷爱文学,喜欢听听别人的故事,常常能引发她不一样的思考;她有来自杨家血脉里的狠戾,也有对底层众生的悲悯!她认为自己最适合的就是当作家而不是继承家业。但是这一切她却不能透露半点口风,因为她也曾在特殊的地方见识过人性的本来……
当杨镇西一再邀请杨和柳一起去东昌市考察的时候,她也正有到处走走看看的想法,感受下各地的风土人情,最后还是答应了;在飞机还盘旋在东昌的上空时,她透过舷窗敛眸凝视着这片即将踏上的热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