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打车回了家,壬弈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谭汜南有没有把自己删掉。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回壬弈学会了怎么看对方有没有把自己删除,但是一直到输入支付密码的界面都十分畅通无阻,谭汜南竟还没有删了她。
壬弈苦恼地想,也许他还在路上,没来得及。
这下是真的结束了吧,她其实还没来得及知道谭汜南到底要带她去干嘛,就给他们的关系强行斩断了。
她不敢去想谭汜南会如何想,只觉得不论如何都不会再对她有什么好的看法了。
不过反正都这样了,谭汜南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这次把拉黑的机会留给谭汜南,他或许很需要出出气。
毕竟这可能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在人际交往这方面上受挫?
她话说得委婉,希望谭汜南也别恼太久了。
壬弈终归是不想再重蹈过去的覆辙,她害怕自己又生出不该有的念头,然后将曾经的事重演一遍,最终又痛苦地撞上那冰冷的墙。
她从未跟谭汜南把自己的心意说明白过,所以谭汜南大抵也没有想过自己喜欢他,就算谭汜南想过,看他如今的做派,大概也是觉得她早已放下了吧。
所以壬弈就更加不会再让往事重演。
何况谭汜南不是有女朋友吗,壬弈不知道他们分手没有,但很大可能是已经分手了,不然谭汜南也不会......
即使是谭汜南真的在感情上受挫,也不会突然就进行眼光上的降级。
所以壬弈不会自虐般继续跟谭汜南联系下去,哪有谁会一直跟一个根本不可能的暗恋对象一直保持联系。
壬弈想让自己忘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就当真的只是做了一个结局潦倒的美梦,可每天却又忍不住去看谭汜南究竟有没有把自己给删除。
那几乎成了那一段时间壬弈每天早上起床必做的一件事。
结果谭汜南却始终都没有什么动静,他们之间已经没有留存这个好友的必要了,可谭汜南却没有删除她。
当然壬弈也不可能再把谭汜南拉黑一次,既然谭汜南留着,那就留着吧,反正就是列表里多躺了一个不联系的人罢了。
最开始是每天都要看,后面变成了隔几天就要看一次,一直到好几个月后壬弈真正确定了谭汜南真的不会把她从自己的账号里清出去,才慢慢戒掉这自虐的坏习惯。
她也在骏城待了十个月了。
工作以后才知道,原来曾经在学校里的时候总是嫌少的假期是那么多,如今工作了没有了寒暑假,也因工作性质而丧失了许多的小长假。
他们销售岗在过年的时候也要有人留在公司工作,因为许多客户都是过年回家才会到公司来,过年如果留下来加班公司补偿三倍的工资,壬弈虽然心动,但还是更愿意去京城与陈婉清他们一起过年。
毕竟如今跟谭汜南把话说明白了,就算真有那么惊人的巧合能遇上她也不会再担忧什么了。
壬弈提前许久就买好了机票,除夕前一天一工作完晚上就飞京城。
年前的最后几天总是过得漫长,壬弈跟欧夏都有不同程度的消极怠工,只想着赶紧放假回家躺平,就连梅鑫也没像平时那样严苛要求他们了。
除夕前一天,壬弈终于捱到了下班,她跟欧夏一起拼了一个车回去,早在前一天晚上她就收拾好了东西,也联系好了去隔壁市的顺风短途车。
还没出市的时候路上堵得不行,壬弈也亲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春节期间的车流量。
昨天的时候司机提醒过她路上可能会比较堵,所以她提前了许久就上了车,可没有想到路上能如此堵,上高速之后壬弈看了看时间,担心会来不及。
壬弈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她赶到机场的时候登机口已经关闭了。
她头一次误机,赶紧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去问工作人员这种情况还能不能改签。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她真的幸运至极,工作人员告诉她正好到北京有一班半小时后起飞的飞机有一名乘客退票了,可以为她办理改签。
工作人员办好相应的手续之后把票交给了壬弈,然后立马就有工作人员带她去登机了。
一路上壬弈被带着走,在这种人流量空前大的时候过安检都畅通无阻,她还没有明白这是为什么,一直到上了飞机,壬弈才知道自己改签竟然改到了头等舱去。
壬弈一头雾水,就算那退票的人订的是头等舱,难道她不用补差价吗?
她来不及细想,趁着飞机还没有起飞之前给梁于理发消息,告诉他自己改签到半小时后的航班了,让他不要太早出发。
刚发完消息,壬弈就把手机开成了飞行模式。
壬弈统共也没有坐过几次飞机,第一次体验头等舱,壬弈只感觉到有些惶恐。
毕竟这头等舱来的十分轻巧,这甚至还是在春运期间,她什么对价都没有支付就成功改了签并且还升了舱。
两个小时的航程对于壬弈来说有些过分长了,在飞机上好不容易等到了落地,下飞机后赶忙去提取了行李。
梁于理接到壬弈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回去又得是快一个小时。
“对不起啊哥,我没赶上本来的那一班飞机,现在这么晚了你还要等我。”现在已经是寒冬,梁于理等她到深夜,壬弈觉得十分过意不去。
梁于理表示并没什么,反而是好奇壬弈怎么这么快就能搭上下一班,按理说这种时候改签再怎么样可能都要等上许久,只能改到后几天都是很有可能的,而壬弈轻而易举就改到了时间相近的航班上。
“赶巧了吧,刚好有人退票,不过那人是头等舱,我就这么直接上去了,没有让我补差价,这是正常的吗?”壬弈自己也好奇,行李放进后尾箱后便上了副驾驶。
梁于理闻言轻轻皱了眉头,薄唇微抿,看上去神色并不能算轻松。
壬弈没等到回答,问:“怎么了吗?”
“没什么,可能那个航空公司有这种体贴的规定吧。”梁于理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壬弈以为梁于理可能也没遇到过这种事,也没有细想下去,合着也是自己占了便宜。
车内放着节奏轻缓的轻音乐,壬弈从下班后基本就一直在赶路,飞机上也一直绷着没有休息,现在身旁有熟悉的人,很快就睡了过去。
梁于理见壬弈睡着了,伸手把音量给调小,很快就听到了壬弈略重的呼吸声。
壬弈实在是疲惫,这一觉她睡得沉,中途完全没有醒来,甚至做了好些千奇百怪的梦。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一点半了,梁于理轻手轻脚地帮壬弈把行李放进房间里,然后告诉她洗漱品都在卫生间放好了。
壬弈轻声道了谢,梁于理还没来得及离开她的房间,背后就突然窜出个影子来。
“嫂嫂!你终于到了,我等你好久了!”陈汀文从梁于理背后跳出来,一身毛茸茸的睡衣,脸上还带着些没睡醒的倦意。
壬弈有些啼笑皆非,“把你吵醒了吗?”
“没有,我把房门开着的,就是为了欢迎你回来啊!”陈汀文亲昵地挽上壬弈的手臂,然后把手中的小面包塞给她,“给你留的,这么一个二十来块呢,你肯定饿了吧?”
见陈汀文一脸期待,壬弈实在是不好意思说自己在飞机上吃过东西,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接过那个白色包装的面包。
梁于理伸手拍了拍不安分的陈汀文,无奈道:“行了,你姐姐赶了这么久路早就累了,你就别在这烦她了,快去睡觉。”
壬弈摸摸他脑袋,“对啊,这都几点了,回去睡觉吧。”
两人都回各自的房间之后壬弈才慢慢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把衣服跟用品都归置好后才拿上睡衣去洗澡。
一切都弄好已经是两点多了,壬弈关了头灯,习惯性地拿出手机看看。
虽然很不想去想那个人,但如今又到了京城,壬弈又点开了他们的聊天框,熟稔地试探了一下谭汜南有没有把她删除,结果依旧同之前一样。
明明这么久了,她却还是忘不掉。比起那混乱的两年,她再次遇见又逃离谭汜南后反而更加难以把此人从生活中剥离出去。
这人就像是毒药一般,沾染过后毒性难以彻底根除,就这么经年累月在身体里生根发芽,然后时不时神经般地发作,叫她痊愈不得。
她点开谭汜南的朋友圈,里面依旧是设置了时间范围的空荡一片。
壬弈又退到聊天的界面,最后一条还是半年以前她回复的一个“好”字,如今竟也已经半年过去了。
可是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壬弈还记得一清二楚。
跟谭汜南在一处时,她虽然总是如履薄冰,可感到折磨同时又总是带着可怖的喜悦之感。
那天她强硬地断开了他们二人的交往,谭汜南的表情其实也没有比她好看到哪去,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的真心被随意丢弃了呢?
明知不可能,她却也有那么些瞬间想过,要是她还能再不管不顾一次就好了......
意识到自己又开始想谭汜南,壬弈无语地把手机扔在旁边,烦躁的挠乱自己的头发,然后用被子直接盖住脑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