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一旦到来,就意味着进入了高考年,高中的生活即将宣告结束。
班上在元旦假前一天组织了元旦晚会,毫不意外的,每个小组还都要表演一个节目,壬弈他们小组唱了首歌,壬弈成功水了过去。小组表演完了就是班上的艺体生秀才艺,壬弈没有太大的兴趣,脑子里面只是在想发的这些小零食捎回去会不会有点太干巴了。
壬弈提前跟谭汜南说过晚上会晚点回去,让他自己吃饭,自己就在外面吃。
但是现在壬弈改主意了,晚会结束之后壬弈坐公交提前了一站下,在闹市区转了一圈,打包了一份烧烤顺带捎了两瓶烧酒,一起带了回去。
谭汜南看着壬弈带回来的夜宵,忍不住发笑,然后一本正经道:“你知不知道未成年禁止饮酒。”
“啊?未成年要多喝点酒?好!”壬弈装疯卖傻。
谭汜南知道后面要放三天的元旦,只是口头上说了壬弈两句,端了端成年人的架子,也没有真的扫壬弈的兴。
壬弈嫌坐沙发上吃东西不方便,直接从房间里翻出两个坐垫,跟谭汜南一起坐在沙发跟茶几中间的地上。
电视被壬弈调到了电影频道,正好是电影刚刚开始。
“你酒量好吗?”壬弈问,“这个酒好像度数挺高的。”说着她倒了小半杯,像小狗一样凑上去闻了闻。
一个未成年跟一个成年男性说这句话显然是十分多余并且有点可笑的,谭汜南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你关心的应该是自己的酒量,小屁孩以前喝过酒吗?”
壬弈对这个称呼非常不满,“我虽然没喝过,但是我的酒量肯定好着呢。”
壬弈说完也心虚,其实在她单一的十几年生活中,这还是她第一次接触到酒精,而这第一次接触,她就要把这东西咽到肚子里。
未知的永远是期待的,壬弈不知道自己酒量如何,但她不想让谭汜南嘲笑她,一口气喝掉了杯子里的酒。
谭汜南没来得及拉住她,只看着壬弈买的水果味的烧酒跑到壬弈胃里,他有些哭笑不得。
“谁教你这么喝酒的?喝猛了容易醉,你慢些喝,我不跟你抢。”
“好吧,你也喝,还挺好喝的,我们一人一瓶。”壬弈热情地给谭汜南倒了满满一杯,亲自送到他的手上,“我们干杯!”
谭汜南宠着她,顺从地跟她碰了杯,壬弈给他倒得太满,跟壬弈的杯子撞上还撒了点到地上。
壬弈期待地看着谭汜南,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是不是好喝?”
其实谭汜南并不喜欢喝酒,不管是啤酒白酒或者其他酒,他都谈不上喜欢,认为酒精这个东西不管怎么样都是泛着苦的。而且,他讨厌被酒精给支配,看别人醉酒发疯,那种不受控制的样子让他对酒精的厌恶更上一层楼。
谭汜南把壬弈买的酒当成饮料,“挺好喝的,很甜。”说完又喝了一大口。
壬弈的脸已经开始红了起来,谭汜南问她知不知道自己喝酒上脸,壬弈对着手机屏幕照了照,头一回知道原来有些人喝了酒脸会这样红。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桌上的烧烤已经吃完了,壬弈也逐渐被酒精给袭击。
谭汜南把桌上的垃圾收拾了,回来看到壬弈已经趴在桌上了,脸紧紧地贴在玻璃茶几的面上。
壬弈眼珠子跟着谭汜南走,她感觉自己的脑袋比平时重了好多倍,整个头也就眼珠子还能转溜。
谭汜南坐回去,觉得壬弈这个样子着实有点可爱,他用手指比了个二,问壬弈:“这是几?”
“二,我没醉!我只是脑袋重重的,但是好像又轻飘飘的......”壬弈一把挥开谭汜南的手,然后把手放在自己脸上。
谭汜南被她逗得开心,又问:“你明天放假知道吗?”
壬弈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谭汜南说的是什么,然后一下子把手滑到嘴上,做了一个惊讶的表情,用手挡住张成“O”型的嘴巴,“真的吗!我要放假啦!”
得,果然是喝多了。
谭汜南也不意外,壬弈也喝了一瓶多了,酒量还不算特别差。
他拉住壬弈的手臂,想把她扶起来,壬弈反抓住他的手,然后把谭汜南的手掌贴到自己脸上,“你摸,我的脸是不是很烫,我是不是发烧了,我要去吃饭......”
谭汜南不太懂喝醉的人的脑回路,不明白发烧跟吃饭之间的关系是什么,他哄道:“好,回房间吃饭,先起来。”
手掌之下壬弈的脸确实烫,谭汜南默默抽回了手,然后重新拉起壬弈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把壬弈从地上扶了起来。
随着细微的“啪”的一声,整个房子陷入了黑暗当中。
壬弈的头靠在在谭汜南的肩上,嘟囔道:“诶......天黑了......”
谭汜南往窗外观察,看到楼上还隐隐约约有光透到对面居民楼的墙上,感觉应该是跳闸了,他弯下腰把壬弈放到沙发上,饶是知道壬弈现在听不太懂他讲话,也还是叮嘱道:“你等我一下,我去看看。”
他刚把壬弈的手从肩上放下去,后者就手脚并用把他给缠住。
谭汜南觉得壬弈喝醉之后的力气实在是有点大,他用力把手从壬弈的怀里抽出来,然后又去搬壬弈圈住他膝盖的腿。
“别走......我一个人害怕......”壬弈整个人脱力地靠在谭汜南身上,刚得空的手又牵住他的袖子,在隐约地光亮下谭汜南看到壬弈眼睛里蓄上眼泪,一时间不知道这人是说的醉话还是真的害怕。
谭汜南把腿用力往外面扯,偏偏壬弈这个姿势方便她使巧劲,愣是一点都挣不开,他跟这小醉鬼商量:“那你把脚松开,我不走。”
壬弈果真把脚收了回去,然后盘腿坐在沙发上,整个上半身依然借着谭汜南的身体支撑着。
谭汜南言而有信,坐在了壬弈旁边,问她:“害怕什么?”
壬弈挽上谭汜南的手臂,亲密地靠着他,谭汜南伸手推搡她的脑袋无果后也就任壬弈这么与他贴着,怕壬弈喝多了头痛,弄得她不舒服。
见壬弈不说话,谭汜南又轻喊了一声。
以为壬弈睡着了,谭汜南把手垫在壬弈头下,把肩膀往后撤,想把壬弈靠在沙发靠背上。
壬弈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看着谭汜南,突然伸手抓住了他放在自己脑后的手。
谭汜南还没反应过来壬弈要干什么,本就昏暗的视角突然被覆盖上,然后嘴唇被袭击了。
壬弈直直地栽向谭汜南,牙齿把谭汜南磕得轻呼一声,她像是感觉不到痛,撞上后偏头贴在谭汜南脸上,然后又吻上谭汜南的唇角。
一股再熟悉不过的柠檬味钻进了谭汜南的鼻间。
他感觉自己大脑像是要宕机了。
“啊!”谭汜南猛地抽了身,壬弈被他的余力带着失去重心滚到了地上。
反应过来之后谭汜南又连忙把她扶起来,他显然是被壬弈这两吻给震住了。
谭汜南不知道壬弈是喝得烂醉了控制不了行为凑过来亲他,还是她只是立不住身子,才正好栽了过来。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谭汜南都觉得头大。
这不是占人家便宜吗?
如果明天壬弈醒了还记得,他不就莫名其妙背上了色狼的称号。他蹲下来戳了戳醉倒在沙发上的壬弈,“刚才是你强吻我,知道吗?”
壬弈还能听到他在说些什么,小声说了句什么,谭汜南没听清,他把头凑过去,问她在说什么。
“不是......”谭汜南听到这两个字。
他笑道:“不是什么?你不会真要倒打一耙吧,这是不是太坏了?”
谭汜南准备起身,壬弈又说:“我喜欢你。”
这次是完完整整的一句话,谭汜南感觉自己怕是也喝多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壬弈,后者好像是懂他在想些什么,又重复了一遍。
谭汜南清晰且强烈感觉有什么事情在朝着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在发展。
理智不断在告诉他应该假装没有听到,然后等今晚过去,他们就和往常一样,只是前一天一起喝了点酒沉沉睡了一觉,如此把事情的发展方向控制住,并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从来不会允许,可控的事产生变量,这也是他从小接受到的教育。
但今晚的酒实在是有点烈,谭汜南想,他一定是喝醉了——
“你喝成这样,你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