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夫君。”林阮从善如流。
她从昨晚躺到这时,确实饿得不轻,拿起筷子,却见碗里宁少卿夹的那些菜,芹菜,苦瓜,韭菜鸡蛋……
都是重口味的东西,林阮自己虽没忌口,但经方才一事,却不敢轻易试错。
她没动宁少卿夹的菜,而是挑了一些大众都吃的菜夹,正看上面前一盘红烧肉,宁少卿却抢先一步,“颜儿可是想吃这红烧肉?”
林阮咽了咽口水,对上那双笑意清浅,带着试探的凤眸,犹豫半晌,忍痛拒绝,“夫君,我……近日不沾油腻。”
“原来如此,为夫愿为颜儿分忧。”
然后林阮就眼睁睁看着宁少卿筷子挪到自己碗里,慢条斯理吃完了那碟她馋了好久的红烧肉。
用过晚膳,皇帝肯定是要留宿的。有专门的宫女太监进来伺候洗漱沐浴,林阮眼尖地发现有宫女往床上铺了一块白帕。
哇靠,别告诉我夕颜进宫这么久第一次侍寝啊!
系统的声音幽幽冒出:“很不幸,但根据小统的数据显示,这确实是宁少卿第一次宠幸她。”
林阮:人在夕月宫,压力很大,想鼠。
但凡宁少卿是个普通帅哥,春风一度也不是不行。
但TMD是皇上,这一晚没落红,天不见亮她人头就得落地啊啊啊!
除此之外,林阮一想到这人毫不避讳地看了她两场动作片,整个人就格外不自在,鸡皮疙瘩掉一地。
林阮明明没有什么守身情节,可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是温瑾瑜那张欺霜赛雪的绝色容颜,眼眸低垂,卑微伏在她颈间,“……可不可以,只要我。”
罢了,林阮深吸一口气,既欣喜又遗憾道:“夫君能来陪我,我心里实在欢喜,只可惜这几日身子不适,无法伺候夫君。”
无法伺候?还是不愿伺候?
真是调皮的小淫狸。
宁少卿挑了挑眉,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无妨,为夫便与颜儿聊聊天也好。”
眼见宁少卿要与她同榻而眠,林阮一个激灵,张口就来,“夫君,女子月事期间不宜沐浴,妾身身子肮脏,恐污了夫君……”
“无妨,朕不嫌弃颜儿。”
他用的是朕,表明这事已无回转余地,林阮扶额,无计可施地看着他沐浴更衣后,只着一件白色里衣躺到了床榻外侧。
好在她方才的话,宁少卿或多或少听进去了,两人没盖同一床被子。
林阮睡在里侧,拢紧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心想这样也算对温瑾瑜有个交代,现下只希望他快些找到自己了。
原本昨晚跟温瑾瑜胡闹半夜,今日又被夕颜下药,接连睡了九个时辰,林阮以为自己会失眠,却没想到眼皮沉重得很,不多时就做起梦来。
梦里她一个人在奶白色的汤池浮浮沉沉,周围飘着灵动的白纱帘,水雾氤氲,模糊了视线。
林阮全身都没有力气,一点点往下沉,热水淹没她的口鼻,窒息感逐渐加重……
忽然,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从水里捞了出来,林阮茫然地睁开眼,脸上的水流进眼里,微微刺痛。
泪眼模糊中,隐约看见那人凤眸狭长,眼尾上扬,极其邪肆俊美的脸上带着疑惑,薄唇轻启,似乎说了什么,林阮却听不清了。
亥时一刻,长春宫内,一名美艳女子正把玩着一只双鸾点翠步摇,纤细手指涂了鲜红蔻丹,衬得肤白胜雪。
而在大殿中央,颤颤巍巍跪着一名小宫女,大气也不敢出。
“你是说,陛下真的宠幸夕颜那个狐媚子了?”
“……是,贵妃娘娘,”小宫女声音都跟着颤抖,却不得不答,“夏枝亲眼所见,陛下此刻还宿在夕月宫……”
“贱人!”
话音未落,主座上的华服女子素手一扬,那价值连城的步摇就砸到宫女额角,随即摔落在地,发出清脆响声。
“……去把姜太医叫来,就说本宫身子抱恙。”
那宫女白净额头当即见了红,却忍着疼一声不吭,连声应是,一刻也不敢耽搁。
徐贵妃攥紧了手指,白日里才做的指甲都掰断在手心。
很快,一人蒙着黑色斗篷,趁着夜色溜进了长春宫,而那皇帝从未踏足的贵妃寝殿,也被翻红浪,鸳鸯交颈。
良久,徐贵妃推开身上的人,美眸中情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狠厉的怨毒,“给我杀了她,杀了她!”
那人穿好衣袍,又自顾自系上腰带,明明才抽身,神色却全似一个看客,“这便是娘娘求人的态度?”
徐贵妃美目圆瞪,“你要了我的身子,怎么如此过河拆桥?!”
那人轻蔑一笑,“娘娘当初不过是独守空房,寂寞了才想起我罢,谁成想陛下根本没碰过娘娘,倒便宜了在下。”
不知想到什么,那人又自顾自笑起来,不再理会气得发疯的徐贵妃,大摇大摆离开了长春宫。
有趣啊有趣,谁能想到,翻了无数次牌子的皇帝,竟然还是个童子鸡?
倒也说不准,或许过了今夜,便不是了。
翌日,林阮睁开眼,只觉腰酸背痛,似乎被卡车碾过一般。
而她昨晚裹成一团的被子也缩在角落里,至于她本人,则极其不雅地双手双脚熊抱在宁少卿身上。
林阮抬眸,就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丹凤眼,他似乎醒了有一会儿,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颜儿如此热情,让为夫昨夜好难熬。”
林阮尴尬地缩回手脚,体贴大度道:“夫君也可多去其他姐妹宫里走走,妾身虽有些吃味,却不舍得夫君难受。”
算我求您,赶紧去宠幸其他娘娘吧!
“无妨,”宁少卿剑眉一挑,捉住了林阮往回缩的手,“颜儿身子不适,手脚却还灵活,深得我心。”
林阮攥着掌心的滚烫,脸上涨成了烤熟的虾,想要退缩,却被男人强硬地按了回去。
半个时辰后,林阮抖着手给心情愉悦的宁少卿更衣,用早膳,一个不小心,把汤匙掉地上了。
宁少卿轻笑一声,亲手端起那碗鸡丝粥,一勺一勺喂到林阮嘴边,“颜儿手脚娇嫩,不知如何将养,以后还是为夫亲自照顾的好。”
林阮一口老血梗在胸口不上不下。
宁少卿这狗皇帝的变态程度完全不亚于林秦,手就罢了,关键是她现在有点无法直视自己的脚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