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蓦然转身回头‘呸’了一声说道,乔爷真是不知足,我二人这回救了你,你却是不问候我俩,却只问我家先生。陈雨安听完,摇摇头笑了 ,那红袖丫头刁蛮任性,又是古怪精灵,先生却是由得她性子胡来。
乔峰被红袖堵得哑口无言,这二女原是张子安的近侍,不在张子安身边伺候,却跑到这里来救她。心下感激之余,不免有些好奇,便开口询问,红袖有些不解,陈雨安却是明白乔峰话里的意思。说道;我家先生正在为阿朱姑娘行针,我二人是出来寻我们兄弟的。红袖又回头,接口道,是啦!小天儿被这群人抓去了,也不知道藏在哪里了,找不着。
群豪听了暗暗称奇,万万想不到这两个女子竟然不是乔峰搬来的援手。本来不相信的,又见她二人毫无作为之色,都想莫非这聚贤庄还真有人抓了人家兄弟,然而,群豪中又有不少急性子之人,眼看手刃乔峰即在眼前,岂可因为两个女子阻拦而坏了时机?若非堵在内门围的闷不出声,大伙早就并肩子上了,此时站在外围的人,都狂躁不安,焦急不已。
‘阎王敌’薛慕华忽然出声询问道;你说咱们下药,这到底从何说来,我怎就不知?言下之意,就是说连他神医都看不出中毒,你个小娃娃就不要出来班门弄斧了。
陈雨安望着薛慕华说道;薛神医好响的名号,果真不知方才那个人,将一口毒血喷到乔大爷脸上,这才将毒下给了乔大爷的么?说完,双眉紧皱,缓缓向群雄走去。群豪惊疑不定,见她有恃无恐,都纷纷让出一条路出来。
陈雨安从怀里掏出一只银丝手套,戴上右手,弯下腰去,搬过来一具死尸,将那人的脸露出来。
群雄一看,那尸体面成紫色,鼻孔流脓,双眼暴出,便是不懂得医术的人也都知道这是中毒现象。陈雨安伸手探进死尸嘴巴里,一阵摸索,终于在牙后摸出一个牙套,这牙套嵌在牙缝里,只需要一药,药便化进嘴里。陈雨安将牙套取了出来,递到薛慕华眼前,开口问道;薛神医,这又作何解释,你英雄宴邀请来的人,总不能不作数吧!
薛慕华暗暗一惊,暗暗叫苦,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个行家,心下有苦难言,承认吧不对,江湖人怎么看待自己。不承认吧也是不行,该怎么解决?原来薛慕华为人治病是有条件的,便是索要对方武功绝学。是也江湖中武功他都懂得大半,每一招一式使出来都是响当当的名头,但坏就坏在路数既杂乱,又繁琐,无一项是精通的,真正对敌的时候,竟无一招能克敌,心头慌乱,群战时,左一拳,右一脚。他也只能自保 自己不会被误伤 哪里还能分心去看乔峰是不是中毒?
薛慕华这也沉默,群雄不禁愣住了,这世界上竟然也有薛神医识不出来的毒药。这可奇怪了。薛慕华毕竟阅历丰富,心思转变,脱口而出道老朽老眼昏花’,但你手中这枚药,依你说是巨毒之药,那为何乔峰那狗贼也是中了毒。却能活到现在?‘群豪听完,又是哦哦几声。都觉得有道理,中毒的都死了,而乔峰还好好活着,这说明乔峰根本就不是中毒。
内中早已有些人,心中不耐烦。怒骂道;跟这些狗娘养的讲什么道理,咱们一起杀了便是。契丹狗贼的帮手,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陈雨安厉声叫嚣道;竖子无礼,你们要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姑奶奶却也不怕你们。只是在我杀你们之前,先将我兄弟交出来。
群雄中有人哈哈笑道;‘悄娘子’快快把刀放下,姑娘家的舞刀弄枪不好,在家相夫教子不行么,跟随老子回家做个填房,来年生个儿子,现在饶你一命,否则‘哼哼’,你进得了这个门,便再也出不去了。众人一听,又是哄堂大笑。
便在此时,一道极其冷漠的声音传来,带着内力的声音,超越群雄哄堂大笑的声音,说道;哦?谁说的进得来出不去呢?
那声音清晰冷漠,音调不高却也不低,恰好能听见每个人的耳朵里,群雄骇然。内中有人识得好歹,暗道;坏了,真正的高手。
红袖却是高声呼喝道;小歌儿,你终于来了……话刚说完。
厅前锁着的两扇大门,突然‘怦’地一声倒地。傍晚夕阳的余晖,照见厅外缓缓走进来一个人,此人,剑眉朗目,俊美异常,腰悬宝剑,剑身嵌满金玉宝石 ,剑柄雕刻七彩朱玉,光彩夺目。人与剑,阳光浑然一体,行走间流光溢彩,贵气逼人!
百里歌环顾群雄,淡淡开口道;胆敢劫我天行的人,又放话只进无出,我至今还没见过一个,这倒是有趣。这趟不算白来,说完,缓缓将腰上宝剑解了下来,提在手上。
原来陈雨安送乔峰出庄后,便又暗稍前来禀报道;唐小天疑是被掳进聚贤庄去了。陈雨安吩咐道,‘再探'’。又将庄子内侍卫一并叫到眼前,一一叮嘱完,这才往阿朱住的房间走去。
走到房间外,却见红袖在房间前探头探脑的,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陈雨安走近一看,扑哧一声笑道;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女人泡澡啊!
红袖小脸一红,恼怒道;说什么呢姐姐,我怕她一个人淹死在药桶里,陈雨安说道,‘不是有春兰,青竹’在看着。怎么会淹着她?红袖糯糯道,我让她们去找先生了,我针都准备好了, 就等先生。陈雨安皱眉说道,糊涂人办糊涂事。你唤谁都可以,偏偏使唤两个走不开的丫头。红袖急忙拉着陈雨安衣袖,解释道,我也可以看着的。
身后突然传来张子安朗笑声,说道’,你要真是看得住人,守得住枯燥,我倒也放宽心了。红袖跺了跺脚,急忙说道,不许笑话我!张子安忙道,好,好。那快些给阿朱姑娘把衣服穿上,否则泡得太久了,她身体太虚禁受不住!
二女口中称是,便带领春兰青竹二个丫头推门进去,见阿朱脸色灰白,脑袋靠在水桶边沿,陈雨安伸手一摸,晕过去了,快把里衣拿来给她穿上。两个丫头不敢耽搁,一个扶起阿朱,一个拿起布巾,将她身体擦干,又给她穿上里衣,这才扶到床上躺下,陈雨安看事已经办好,便将张子安请了进来,又领着丫头出门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