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韩东被保释,只是一个小插曲。所有的人,皆在马不停蹄的追案情进度。
任何人都绝料想不到,仅一家银河KTV,在三年中至少牵扯了六起命案,更多的还远远未挖掘出来。
且现今情况,破案只是弥补过失的一种方式……任何人都想象的到,陈彦丰归案的那一天,就是东阳市地震之时。
钟思影人还在局内。
人员调动,行动指挥,都不再属于她的权限之内。
凌晨时分,会议刚刚结束。
太多三十几个小时未合眼的,坐在一起,或快餐,或泡面。闲谈案情,双眼大多挂满血丝。
钟思影双眼也是通红,但神采奕奕,自有气度。只糅合着坚韧跟英气的面部,眉头紧锁。
她最担心两件事情,也是她闲暇之余就会去找张庆进行讯问的根本原因所在。
第一件,陈彦丰极有可能在这段时间内对韩东以及其家人进行报复。第二件,会有人在之前找到陈彦丰,不让其落在手中。
后者尤为严重。
打开矿泉水,漠然喝了一口。紧跟着低声吩咐手下:“对韩东家属那边的保护再严谨一些,人抓到之前,千万不能懈怠。他本人就算了,凭陈彦丰那种货色,动不了他。”
下属转了转眼睛,乐呵呵道:“钟教,早安排妥了。我还巴不得现在就有人去自投罗网报复韩东的家属,这样咱们还能多一条抓人的线索。”
钟思影脑中闪过了那个被击毙的杀手形象,一个连韩东对付起来都棘手的角色。
脸色凝重了几分:“那个杀手的来历查出来没有?”
“正在跟上层接触……至于更详细的,眼下说不清楚。”
钟思影抓住矿泉水瓶的五指收了收:“切记,要把任何潜在威胁视作跟死亡杀手一般的危险人物。”
手下打趣:“钟教,东哥要知道您这么关心他,肯定特别感动。”
钟思影脸上迅速闪过一抹局促:“乱说什么,这是工作。”
手下笑嘻嘻的端着盒饭坐远了些。
工作归工作,可做同事也算有几年了。还没见过铁娘子般的钟思影对哪个人如此上心过,几乎隔不两天就会询问韩东家属那边的情况。
钟思影并没因为手下的离开感觉清净,反越来越是烦躁。
总是无声息间会想到这个人。想他能不能摆脱案子困扰,想他在沈冰云和夏梦之间如何选择……乱七八糟的,匪夷所思。
……
而被她惦记的韩东,这会才刚刚从睡梦中睁开眼睛。
手臂有些酸涩,脖颈僵硬。
是整整一晚怕吵到夏梦休息,他一动没敢动,自然也谈不上睡的踏实。
床上却早已经空无一人。
韩东舒展了下身体,浑身咯吱声密集响起。转头,偶能看到干枯的树木上密布着些雪白颗粒,窗几之上也被蒙了薄薄一层。昨夜,似乎降了些雨雪。
洗衣机转动的声音将他心思从外头拉了回来。
转头,就看到夏梦刚从洗手间出来。素面光洁细腻,应当是刚洗过脸。
夏梦被看的不自在,回敬了一眼,侧身打开了衣柜。
“出去,我换下衣服。”
韩东轻声道:“你换,我不看。”
夏梦透过梳妆台的玻璃盯着男人,见他果真转头。
夏梦已经换上了一身整齐的女士西服。
韩东揉了揉本就干涩的嗓子:“多穿些,今天好像有点冷。”
“没事,公司有暖气,车里也有。”信口回应,夏梦反应过来:“愣着干嘛,起床啊,你不说今天要上班。”
“我得换衣服啊,你是不是也要避嫌。”
“就你这种,站我面前都懒得多看一眼。”
韩东边掀开被子边道:“说话用不用这么狠。”
夏梦看他要去穿运动服,拉开旁边衣柜拿出套西装跟加绒衬衣丢了过去:“去公司肯定要开会,穿这个。”
“讲究这些干嘛。”
“废什么话,让你穿,穿上不就行了。”
韩东失笑:“我发觉从那之后,你对我态度完全变了。强硬,冷酷,不耐烦。”
夏梦嘴角上扬,又紧崩住:“是你变了,絮絮叨叨跟个女人一样惹人讨厌。”
“好像你不是女人一样……”
夏梦自觉失言,也不再理会,拉开门先一步离开了卧室。
她自己也搞不懂跟韩东未来如何,现下情况是不想太亲近,心底里也疏离不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未来的事,管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