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稚艰难的起身朝着江璃的院子走去,脊背上的疼痛使得她紧咬着贝齿,也不知道她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究竟是图什么?
桑稚闷闷的吐出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朝着男子的院子里走去,她用了隐身符。
之前是想要让江璃知道,如今她却不想要让江璃知道。
江璃院落的门是开着的,就连房内也是一片漆黑,若不是床上还有身影正在起伏,桑稚差一点要以为江璃死了。
男子背后的伤口裸露在外,纵横交错的伤就算是在深夜也看的格外的惊心!
这碎骨鞭果然名不虚传,就连江璃这自愈能力极好的体质都没有在很快的速度愈合。
纤细的手指轻抚过江璃的脊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就这一次,她,她就是看他可怜而已!
桑稚掏出药瓶,轻轻的洒在了男子的脊背上,那药无色无味,治愈伤口极好,却也会带来极致的疼痛,这,这就算是自己的报复了!
床上的男子因为过于疼痛紧皱着眉头,闷哼了一声,惊的桑稚停下了手。
见男子没有什么动静,又快速的洒上了药。
她就做这一次圣母,日后江璃的一切就真的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桑植蹑手蹑脚,缓缓的朝着门口走去。
“师姐!”
噗通!
桑稚的心不住漏了一拍,停顿下脚步望向身后,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清醒过来,视线正紧紧的望着自己的方向。
该死,她的隐身符失效了吗?
这不是还没有到一个时辰吗?
“师姐……”男子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再次响起,这一次他的视线又望向了别处。
桑稚松了一口气,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身影消失在屋内。
江璃低着头,鼻尖还有一丝淡淡的雪莲香,嘴角泛起一丝嗤笑。
她都已经伤成那样了,又怎么可能会看自己?
师姐,师姐,师姐!
男子的手中出现一条淡黄色的手帕,轻轻凑近鼻尖,那淡淡的雪莲香使得背上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这是桑稚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了。
眼尾泛着一丝泪光,她会不会,会不会再也不理自己了?
他不要,他不要!!!
桑稚昨夜浪荡的下场就是使得她的伤口又撕裂开了,而她的发热反反复复,竟断断续续的竟然持续了一月有余。
因为桑稚的病一直没好,欺辱桑稚的人也一直都被桑家控制,只是听闻他们也过的不好,侯睿有几百种折磨人的方式,没让他们死,却也让他们生不如死。
桑稚这次的病来势汹汹,就连江璃都好了,桑稚都没有好。
女子趴在床百无聊赖的玩着楼弦给自己淘来的小玩具,无聊的要死,房间内都是被密封的,桑稚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长毛了!
“小姐!”元芝端着汤药走进屋内,将手中的药递到桑稚面前,欲言又止。
“怎么了!”桑稚缓缓的起身,端起汤药一饮而尽,“想要说什么就说啊!”桑稚急忙拿了蜜饯塞进自己的口中。
这一点,元芝就做的没有江璃好了!
江璃几乎让自己没有感觉到苦味!
奇怪,怎么又想到江璃了?
习惯,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桑稚的胸口瞬间闷闷的,无神的望向紧闭着的窗外。
“候少爷说,那个东西,想要见一见那些被关押的人!”元芝抿了抿嘴,这才开口道。自从江璃害的她家小姐受伤之后,她又开始故态复萌,桑稚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他想要见他们?”桑稚轻挑着眉头,眸中满是疑惑。
“是的,候少爷让我来问您的意见。”元芝将碗收拾好,拿着帕子帮桑稚擦着嘴角。
桑稚无奈的笑了,这侯睿简直太小气了!
他对自己的气到现在都还没有消,就连说话都要让别人当传声筒,可是偏偏趁着桑稚睡着来看,也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究竟在别扭个什么劲。
竟然是需要哄的!
“他若是想要看,那就给他看吧!”桑稚错过脸,强压下心口的不适,淡淡的说道。
元芝小心翼翼的望着桑稚,确定女子的脸上真的没有什么别的神色,这才缓缓的退了下去。
桑稚靠在床边,双目空洞,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是夜,皎洁的月光照入屋内,只见一名男子站立在床头,一双眼睛贪婪的望着此时躺在床上的女子。
男子微蹲下身子,修长的大手来回的在女子的手上轻轻的摸着。
她瘦了!
比起在外面的时候更加的瘦了,因为长期生病,她的脸色也没有原先好,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易碎的陶瓷,只要微微一碰,就会碎掉一般。
江璃微微的站起身子,眷恋的望向女子,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那匕首在月光下带着一丝冷光,照在女子的眼眸上。
桑稚不住一惊,紧闭着双眼,差点就要蹦达起来了。
这些日子她一直就躺在床上,本来就睡的不深,所以在江璃一摸向自己的脸颊就已经感觉出来了。
她不喜欢有人陪着,所以夜晚房内都是自己一个人,不曾想江璃竟然用了自己给他的符,就自由进入了自己的房间,还对自己毛手毛脚。
不过,你说你毛手毛脚就算了,你拿匕首干什么?
桑稚的心不住剧烈的跳动着,这个狗东西,她对他这么好,他竟然还想要杀了她?
啊啊啊啊啊!!!
她发誓,若是他这次真的要对自己动手,那么她就要跟他同归于尽!
桑稚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男子的动静,不住微微的张开了眼睛,就见男子背对着自己,蹲在自己的药炉旁边。
桑稚的嘴角微微的一抽,好你个江璃,上次下药还不够,这次竟然还敢下药?
他若是真的下了,那么她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只见男子微微的抽出匕首,一个用力竟朝着自己手腕割去,鲜红的鲜血顺着男子的手腕滴滴落在桑稚的药炉中。
男子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任由那血滴入药碗之中。
桑稚的身子不住一僵,望向那个背影,心一阵发颤。
脑海之中似乎闪入了很多画面,她忽然想起自己离开桑家之后已经很久没有犯病了,只要喝了江璃给自己熬的药,她好似就再也没有生病过,那一段时间都让自己忘记了生病的事实。
他所谓的补药,其实就是他的血是吗?
所以,他,他一直都在用他的血来给自己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