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不成调的哀鸣从金发的少年口中传出,宋寒词有些惊讶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公主殿下拿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按在了霍勒斯的腹部,
而被剧烈的痛苦包围的霍勒斯神色扭曲,身体却没有发抖,
陆夷仔细地看他的神情,却发现一种冷淡的麻木,他的痛苦浮于表面,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做出应当的回应,
陆夷把那烧红的烙铁碰上那金色的头发,发丝的尾端开始卷曲,漂亮的脸蛋离烙铁不过一截指尖的距离,
“这看起来,也不像是不怕痛的样子啊。”
陆夷扔掉了那块通红的烙铁,蹲下身子,看着已经蜷缩在一起的霍勒斯,她拨开那已经碎成一条条的布片,窥见了那苍白的皮肤下,蠕动着的血肉,
“喂,公主殿下,你可不能够随便看男人的身体啊!”
宋寒词急忙上前去,有些嫌弃地把自己的外衫扔在了霍勒斯的身上,
“这家伙太脏了,不要脏了你的手。”
宋寒词拿出一块白色的手帕,藏在胸口的地方,还带着皮肤的余温,他小心翼翼地牵起陆夷的手,把她的手上的血迹一点点仔细地擦去,
“只是看起来很痛苦而已。”
宋寒词把手帕又放在了自己的衣衫里面,耳尖微红,看着地上身影的眼神像是在看垃圾,
“他们很会伪装,只要装作自己很痛苦的样子,就会让别人放松警惕。”
“可是真正的痛苦是假装不出来的。”
宋寒词踢了地上的人一脚,那影子就翻了过去,刚刚被烧灼的腹部血肉蠕动得很快,表层的皮肤不一会儿就已经合拢,再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陆夷的指尖点在自己的胳膊上,所以说,
“西都的士兵,没有理智没有痛感但是很会伪装,这样看来,实在是很棘手啊。”
“是啊,公主殿下,所以现在,你还想去大漠吗?”
宋寒词护在陆夷的身后,遮挡住那清醒了一些怨毒的目光,
“唔……宋寒词,我可以不去大漠,但是我要这个人。”
“好,不去……什么?”
宋寒词目瞪口呆地看着吐出惊人之语的少女,他脑子转了半天也没有办法理解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才能够让这位大夏帝国最尊贵的公主殿下说出这么惊悚的话语,
“公主殿下,你要一个危险至极攻击力十足还没有脑子的人?”
陆夷眼神依旧沉静,那认真的模样让宋寒词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语,
“可是……你……唉,算了,要是陛下知道我把西都的怪人交给你的话,一定会把我吊在城楼上的。”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宋寒词还是把霍勒斯从地上抓了起来,
“喂,你给我听话一点,我还能够留你一条小命,要是不小心伤到我的公主殿下的话,就别怪我把你的肉一片片地割下来了。”
山海大学的小太阳,永远风光霁月开朗热情的宋寒词,在大夏里变得玩世不恭又吊儿郎当,就好像如果没有规则束缚住他的话,他就是这样自由的风一样。
“还是绑起来吧?你想要他做什么呢?”
宋寒词又拿了一个枷锁把霍勒斯的手也拷了起来,再用粗壮的绳子把手死死地绑在一起,口中还给他塞了一个口枷,
“等下,虽然他长得还不错,但是你可不能让他做禁脔!”
陆夷哭笑不得地看着十分警惕的宋寒词,都想要掰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想的都是什么东西。
“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求证而已,不用担心我,华莲也在呢。”
“就是华莲在才不行呢。”
宋寒词嘀咕着,抬头的时候就换了表情,
“既然是我让你带走他的,那么,就让我来负责吧,公主殿下,从今天起,我就搬到你的隔壁去吧。”
宋寒词才不在意什么脸面,也没有觉得自己身为一个男子,想要搬到未婚的公主的闺房旁边是多么不符合礼法的事情,最重要的是,皇帝陛下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不过宋寒词才不在乎呢,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够拦住他。
……
霍勒斯被卷在一个草席里面扛在宋寒词的肩上走了出去,守卫看到这一幕有些欲言又止,但是看到那银色面具之下勾起的嘴角的时候,又不敢多说什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们说是吧?”
宋寒词往后扔了一个沉沉的布袋子,陆夷的耳朵动了动,里面应该装的银子,原来刑部大牢里的卫兵也这样容易贿赂吗?
宋寒词低头看了她一眼,大概猜到了她内心的想法,有些失笑,
“是因为我是大将军,才能够在这里来去自如,你可不能够这样尝试,公主殿下没有实权的,你要记住。”
最后几个字宋寒词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他的语气慎重,咬字模糊又清晰,
陆夷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宋寒词实在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他的轻功同样也出神入化,克制地揽着陆夷的腰,在稳下来的时候就立即松开,而霍勒斯早就被他扔了过去,
“嘘,你可不能告诉陛下,这个地方可是我的秘密呢。”
这一座宫殿十足地荒凉,朱红色的宫墙都快要褪色,斑驳的颜色褪去之后泛黄,还有不知糊了什么东西上去留下的暗色痕迹,
草已经长得很深,预示着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不知名的野花盛开着,那艳丽的颜色证明着这片土地的肥沃,
远处传来凄婉哀绝的歌声,带着咿咿呀呀的小调,模模糊糊地飘进陆夷的耳朵里面,
“山有木兮……”
陆夷一瞬间变了脸色:“这里是冷宫。”
宋寒词很奇怪她为什么会有这样强大的反应:“是啊,这里是冷宫,怎么了?”
陆夷只是想起了副本的名字——“韶华易逝”。
她能够接触到的女子,除了宫女以外,也就是后宫里的妃子了,小翠说叶子晋没有后妃,那么冷宫里的女人是哪里来的?
“先王他,曾经很风流……”
宋寒词语气惆怅又没有一丝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