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像是所有的声音全部都远去了一样,整片空间里,安静无声,不是那种恐怖的状态,
只是在巨大的压迫下,嗓子像是堵住了一样,屏住了呼吸,精神力高度紧张,
杰夫在这样的压迫下也变得异常的安静,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极致的安静之后,就是极致的喧闹,
很难形容那是什么声音,像是有一群人在耳边尖叫嗡鸣,痛苦地哀嚎着不愿意自己就此死去,
“圣地亚”看起来格外痛苦,陆夷指尖的血触碰到他的身体的时候,那血液就像是什么腐蚀性的液体一样,让他的身体剧烈抖动起来,
“啊!”
那尖锐的痛苦让所有听到声音的人都感觉到背脊一寒,安娜的眼神更加明亮了,看着陆夷就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的珍宝,
“呼~”
陆夷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和当时在寝室里面为了吸引成天芮身体里的黑气时留的血不一样,
感觉要……更加的……耗费精力,
……
“你想要我做什么?”
那个猫一样的少年瞳孔像是碧绿的湖水一样澄澈,从他的眼神里面,陆夷能看见最天真的残忍,
“我知道你们,被选中的玩家,每一个小世界都会有这样的存在。”
他把陆夷轻轻地放在床边的柜子上,然后蹲着看她,声音很微弱,像是怕吵醒了正在熟睡的莉莉丝,
“我们的世界原本也不是这样的……”
……
说起来很是奇怪,那时候他还不叫圣地亚,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没有名字的少年,
他醒过来的时候就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整个世界就是一片的纯白,除了他的家以外,什么也没有,
他绕过了整个城堡,看着一尘不染的地面,还有看起来已经很年老的建筑,有种温馨又冷淡地氛围,
每当到了用餐的时间,餐桌上就会出现热腾腾的食物,吃完以后,又会消失,
他没有关于自己的记忆,却莫名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熟悉,
他每一天都在重复相同的生活,自己一个人,
但是有一天,当他打开那个洋娃娃的城堡的时候,一切都改变了,
他看见了小小的少女静静地躺在床上,就像是睡美人一样,
“她那时就是没有生命力的玩偶。”
可是他实在是太想要有人陪着自己了,于是他轻轻地将玩偶拿了出来,只有巴掌大的小人端坐在餐桌上摆放着的椅子摆件上,
眼睛仍然紧闭着,
终于有“人”陪着他了,可是他变得不满足起来,
“也许那个时候,我的执念太过于沉重……”
要是玩偶能够活过来就好了,这样的话,他可以和她一起在这里散步,可以给她读书,可以帮她绑好看的辫子,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思绪已经逐渐变得危险,而这个世界,也开始慢慢变化,
陆夷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这是个“空白”的世界,这意味着所有的一切只是他的执念塑造成的,
而为了摆脱只有一个人的现实,他一定做了什么。
少年开始对着玩偶说话,白天,夜晚,任何他感到孤单的时刻,他的执念越来越深,越来越沉重,
直到有一天,他看见,玩偶的眼睛,轻轻地眨了一下,
“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脏都停跳了!”
他害怕这是自己的错觉,于是就一动不动地仔细地观察着,
可是那真的好像就是他在极度的渴望之中滋生出的幻想一样,持续不断地注视里,玩偶再也没有动过,
当他怀着失落睡去,却在清晨醒来的时候,看见怀里娇小的身影,
他惊慌地滚下了床,脸色通红又无措,偏偏床上的少女这时候就醒了过来,
她的眼睛像是最完美的琥珀,柔顺的长发就是上好的绸缎,在那一刻,他听到自己怦然心动的声音,
“喂!我饿了。”
少女的声音那样骄矜,让已经孤单啦很久的他变得激动起来,
“啊,餐厅,餐厅有吃的。”
他带着少女吃饭,小心翼翼地拉开衣柜让她挑选衣服,打开所有的门让她参观,
如果故事继续这样温馨地发展下去,说不定就是一个完美的童话爱情故事,
可是他感觉到,无声的夜晚,有什么在默默地酝酿,
“圣地亚,今天的要读哪一本书呢?”
莉莉丝抱着巨大的毛绒熊,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
莉莉丝是她的名字,圣地亚是莉莉丝取的名字,两个孤单的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为什么没有华丽的裙子和优雅的宴会呢?”
莉莉丝低声地抱怨,那是她无法背弃的本能,在诞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可在骨子里的宿命,
她开始变得喜怒无常,总是想要回到以往没有生命意识的状态之中,
“圣地亚,我不应该成为‘人’的。”
莉莉丝不想伤害这个给予自己生命的人,但是她也无法对抗自己的本能,要是一切能够回到以往就好了,
对于圣地亚来说,他一定要照顾好莉莉丝,要尽量满足她的心愿,这是他的使命,从他得到名字的那一刻起,
他想,既然他能够让莉莉丝活过来,那就一定也能创造出其余的“人”,他翻遍了所有的角落,终于在一个杂物间,找到了箱子里的褪色的人偶,
她们看起来也很漂亮,只是不如莉莉丝那样“栩栩如生”,
那褪掉的漆像是谁的泪痕,但是圣地亚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让这些人偶也活过来上,只是在吃饭和睡觉的时候回看到莉莉丝,
“我那个时候只是想有更多的人陪莉莉丝,当然,我会觉得心里不舒服,可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那是嫉妒的感觉。”
圣地亚起身的时候觉得有点头晕,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似乎看见有一缕黑气直直地冲着自己的眼睛来,
他只是以为太累了,出现了幻觉,他兴冲冲地跑到莉莉丝的面前,给她看了自己的“杰作”,
但却看到她有些惊恐的陌生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