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兰予在病床边趴了一会儿,没敢哭,怕影响顾倾洲休息。
顾倾洲的手臂上有很多伤口,虽然已经全部结痂了,但看起来还是有些狰狞。
江兰予的手指在结痂上轻轻地摩挲着,时不时地还低头亲一口。
顾倾洲醒来时看见的就是江兰予抓着自己手腕亲吻结痂的画面,那瞬间他觉得自己看见了天使。
“予予。”
江兰予兴奋地抬头,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倾洲抬手摸着江兰予的脸颊,轻捏着他的下巴问:“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乖乖吃营养剂。”
“有,我很乖的。”说完,江兰予心虚地避开了顾倾洲的视线。
“撒谎。”顾倾洲直白地揭穿了江兰予,在他瘦得只剩张皮的脸颊上轻捏了一下。
兰烨抱胸看了一会儿,吐槽道:“你们俩瘦得我都要认不出来了,回头出院了,好好给你们补补。”
注意到隔壁床的姜南在往这边看,兰烨忍不住好奇道:“顾倾洲,他跟你是什么关系啊?怎么跟你长那么像?双胞胎吗?”
顾倾洲刚醒时注意力全在江兰予身上,这会儿才发现睡在隔壁床的姜南。
如今一切都结束了,属于姜南的那些黑暗过往也该被封存起来。
姜南沉睡了四十几年,身体机能因为特殊溶液还保持在二十几岁的样子。
虽然从血缘上算姜南是他的男外婆,但是哪有人的外婆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的。
姜南当初是在被迫的情况下才……
如今他重获新生,还是不要用过去的黑暗来牵绊他了。
顾倾洲思考再三,还是没把姜南的身份告知兰烨。
“我们应该没什么关系,只是凑巧长得很像。”
姜南虽然完全不记得以前的那些事了,但是他也不傻。
如果真的没有关系,兰烨问他的第一时间,他就能直接回答,根本不需要思考这么久。
顾倾洲住院的那几天,江兰予粘人得紧,根本不愿意跟兰烨回家。
好在国外人少,医院空着的病房也挺多。
江兰予身体虚弱,兰烨将他安置在隔壁的病房调理身体。
但江兰予是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待在隔壁病房的,几乎24小时都黏在顾倾洲的身边。
可能是将近两个月没见,江兰予非常没有安全感,一定要贴着顾倾洲才肯睡觉。
江兰予知道在病房里不能大声吵闹,所以每次都只是默默流泪。
瘦削的小脸一沾上眼泪,更楚楚可怜了,顾倾洲哪里忍心赶他走。
给江兰予喂营养剂的时候,顾倾洲开玩笑道:“予予,我是病人啊,哪有让病人照顾的道理?”
江兰予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将喝了一半的营养剂塞进了顾倾洲的嘴里。
江兰予:“那我喂你吃。”
这款营养剂没有什么味道,挑食的江兰予本来就不爱吃。
其实顾倾洲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但是医生建议还要多住几天院观察一下。
照顾江兰予本来就是他做习惯了的事,他一点也不觉得累。
予予现在很乖,吃营养剂和吃药都不需要哄,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抱着他发呆。
顾倾洲身体恢复后,腺体又开始散发信息素了。
就算他贴两张信息素阻隔贴,还是会有信息素泄露出来。
在护士带着江兰予去做身体检查时,顾倾洲跟兰烨说了自己想尽快做腺体摘除手术的想法。
兰烨陪着顾倾洲去了腺体科。
Mike医生:“做腺体摘除手术的死亡风险很高,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好,不建议做腺体摘除手术。”
“如果非要做这项手术,最好等半年后再做。”
顾倾洲:“他需要我,可是我的信息素会伤害到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Mike医生:“贴了腺体阻隔贴的情况下,短时间的相处,你对他的影响不会特别大。你和他的相处时间一天最好不要超过8个小时。”
兰烨:“从明天开始,我带着兰予去公司上班,晚上你哄他睡觉吧。”
“嗯。”也只能这样了。
顾倾洲和姜南是同一天出院的,顾倾洲知道姜南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想把他接回别墅。
但是姜南似乎有别的打算,只给顾倾洲留了一个电话号码。
接下来的日子,江兰予白天都会跟着兰烨去公司,只有睡前才能进顾倾洲的房间。
在顾倾洲洗澡的时候,江兰予偷偷爬下床,把门锁了。
顾倾洲从浴室出来,看见江兰予站在门口,鬼鬼祟祟的样子像极了偷吃的小老鼠。
“我…我什么也没干。”
江兰予结结巴巴地解释着,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话是真的,还摆了摆手。
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顾倾洲一看门锁的方向变了,就知道他做了什么,也不拆穿,将人抱上了床。
顾倾洲拿着一根领带,“把手伸出来。”
江兰予把手藏在身后,撒娇道:“不要绑,好不好?”
顾倾洲:“不行。”
如果不把江兰予的手腕绑起来,他半夜会偷偷摸摸地将顾倾洲后颈的阻隔贴撕掉。
见江兰予还不肯配合,顾倾洲只好假装起身要走。
果不其然,下一秒,江兰予就乖乖将手臂举到了他面前。
顾倾洲怕江兰予的手腕勒出淤痕,所以他绑得很松。
江兰予委屈巴巴地仰头看着顾倾洲,“今天可不可以亲?”
Mike医生说最好不要接吻,顾倾洲再也没有主动和江兰予接过吻。
每次江兰予要亲亲的时候,顾倾洲就会亲一亲江兰予的额头或者脸颊。
今天,也是如此。
被亲吻了额头的江兰予,仰头将柔软的双唇贴上了顾倾洲的双唇。
顾倾洲慌张地避开,“予予,别这样。”
江兰予失望地掉了两滴眼泪,“为什么不能亲?爸爸每天上班前也这么亲爹地的。”
半个月前江砚就醒了,医生说还需要在家静养一段时间,所以这段时间公司的事基本上都是兰烨在管。
兰烨每天上班前确实会亲一下江砚,嘴对嘴的那种。
江兰予撞见过一次,心里就不平衡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可以亲爹地,他却不能亲顾倾洲。
顾倾洲纠结再三,“予予,你爹地和爸爸他们结婚了,是合法的夫妻关系,他们可以亲。我们没有结过婚,所以暂时不能亲。”
江兰予最近脑子灵光了一点,找到了顾倾洲话里的漏洞,反驳道:“可是你以前经常亲我。”
顾倾洲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有吗?我之前伤到了头,不记得了。”
江兰予:“结婚了才可以亲吗?那我们明天就结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