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兰予用手机连接了别墅的监控设备,将卧室的实时监控录像调了出来。
看见顾倾洲抱着他今早换下的睡衣缩在墙角,心里忽然一阵发疼。
徐晔瞥见顾倾洲额头的淤青,震惊地瞪大了眼,
“他这是被人打了?谁有胆子去您的别墅里闹事啊?那几个保镖都是吃素的吗?”
江兰予没有心情搭理徐晔,立马给张医生打了电话,
“张医生,他怎么没动静了,你进卧室看看,别让那几个alpha进去,他不喜欢那些alpha的信息素。”
“兰予,你是不是分化了,你能闻到自己身上的信息素吗?你穿过的衣服对他有安抚作用。”
“分化?最迟分化年龄不是20吗?我早过了分化年龄,还有可能分化吗?”
虽然这几天腺体有发烫的感觉,但是他并没有闻到自己的信息素,也闻不到顾倾洲的信息素。
omega的第一次分化也相当于第一次发情。
虽然江兰予自己没有经历过,但曾经跳级上学的时候陪着同桌经历过一次。
他知道分化时第二性征分化成omega的人会浑身发烫,皮肤泛红,浑身冒汗,散发大量的信息素。
除了散发信息素之外,其他症状其实跟发高烧很像。
但是他身体素质一向不错,除了出车祸那年发过几次高烧,后面并没有出现过浑身发热的情况。
“张医生,我这几天腺体偶尔会发烫,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难道我真的分化了?可是我闻不到信息素。”
张医生从医近二十年,没遇见过超过二十岁还分化的人。
但是世界这么大,总会有极个别人成为特例。
或许江兰予就是那个特例。
但作为医生,他得为自己说出口的话负责,只能建议江兰予回国后去诊所做一次血液分析检查。
等了近三个小时后,风停雨收,终于可以登机了。
飞机上徐烨不止一次劝江兰予睡一会儿,但是江兰予怎么都睡不着。
一闭眼就是顾倾洲满是血丝的眼睛和布满咬痕的手臂。
第一次见面就令他感到心疼的小男孩长大了。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不管是经过多少年,顾倾洲永远有令他心疼的本事。
连夜赶回别墅时天都亮了。
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香味,似乎并不是单一的气味,倒像是多种香水混合在一起。
每次呼吸嗅到的香气似乎都不一样,很混杂,但是又格外好闻,迷人又危险。
顾倾洲不会是把他放在浴室洗手台上的香水全摔碎了吧?
乘坐电梯上了三楼,越是靠近卧室,那香气越是浓郁,像是打翻了的酒,闻着就很醉人。
四个保镖守在门口,看见江兰予时纷纷弯腰行礼。
江兰予没有像往常那样点头回应,心急如焚地拧开了门把手。
身旁的那几个保镖刚想阻拦,房间内伸出的手臂一把将江兰予拽了进去。
门被大力关上后,保镖们看了一眼门口的轮椅,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拍门问道:
“江总,江总您还好吗?”
“江总,江总,我们马上进去救您。”
保镖们发现门被反锁后,试着用肩膀撞门。
“嘣嘣嘣……”
撞击声反复摩擦着耳膜。
此时江兰予正被顾倾洲按在门板上。
保镖每撞一次门,他的后背都能清楚地感觉到门的震动。
这门要是真被撞坏了,他的脊柱估计也得断。
“我…我没事,你们别…别再撞门了。”
江兰予说话断断续续的,听起来根本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似乎是在极力隐忍些什么。
保镖们再三询问后确定江兰予真的没事后才打消了破门而入的想法。
但他们还是不放心自家有钱大方还有魅力的金主跟那个危险alpha共处一室,纷纷将耳朵贴在门上偷听里边的动静。
“顾倾洲,你能…能不能换个姿势…抱…抱我,你这样,我…我喘不上气。”
江兰予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拎起来抱,183的身高,被人搂腰抱着按在门上。
因为抱得太紧,他连呼吸都需要仰着脖子。
“顾倾洲,你…你听见了吗?”
顾倾洲的手臂松了一瞬,但仅仅只是松了一瞬后就又搂紧了。
只不过这一次搂得不是腰,而是大腿。
虽然呼吸顺畅了,但是无法保持平衡。
他只能主动地搂着顾倾洲的脖子。
手腕贴着顾倾洲的后颈。
腺体的热度烫得吓人。
顾倾洲的鼻尖贴着他的脖颈,呼吸时喷出的鼻息也带着一股灼人的热意。
“可以咬吗?”
听见顾倾洲这么问时,江兰予的身体瞬间僵硬,甚至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
当顾倾洲的嘴唇贴上他的脖颈,江兰予松开了搂着他脖颈的手。
一手捂住了顾倾洲的嘴,一手捂住了自己的颈动脉。
“你疯了吗?我对你这么好,你想要我的命?咬锁骨就算了,这可是颈动脉啊!”
对视了大概两分钟后,江兰予挪开了捂着顾倾洲嘴唇的手,问道:
“我死了,你不会难过吗?”
“不会。”
脱口而出的答案太过令人寒心。
他忽然觉得很冷很委屈,他的心里在下雪,整个世界冰封一片。
白茫茫的,似乎什么也看不清了。
他简直是个傻子。
为了这个冷血无情的alpha奔波一夜,这人竟然连骗一骗他都不愿意。
捂着血管的手无力地垂下。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只好仰头盯着天花板上的顶灯。
是他太纵容了。
如果顾倾洲要他的命,他根本无力反抗。
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江兰予不想承认自己的失望和心碎,狡辩道:
“今天的灯光真是太刺眼了。”
“你想咬就咬吧……”
顾倾洲的嘴唇再次贴上了他的颈动脉。
因为紧张,江兰予的喉结一连滚动了好几下。
他看不见顾倾洲,但是能感觉到他的气息渐渐地从颈动脉挪到了喉结。
一个轻如羽毛的吻过后,他被咬了一口。
“我刚刚只是想咬你的腺体。”
“那为什么没咬腺体?”
顾倾洲单手抱着江兰予,抬手摸了摸江兰予的后颈,
“我很想咬你的腺体,但是我怕你受伤。”
这是典型的打一棒子再给颗甜枣吧!
易感期的顾倾洲怕他受伤忍住了本能的欲望。
他这么想着,心里的冰川又开始消融了。
呜呜呜,他该不会是个恋爱脑吧?
他有权有势还有钱,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怎么能是个恋爱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