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寻瞅了他们一眼,幽幽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朋友受伤,我们不能过来吗?”单晓妍冷哼,显然还在记着刚才的仇。
朋友二字,让贺寻抬眸,眼里有些触动。
何西当个和事佬般劝说:“其实,班长知道你受伤的事情后,还挺着急的。”
余原附和:“是的,没错。”
贺寻不太习惯被人关心,但语气显然缓和许多:“谢谢你们过来。”
闻言,单晓妍也不端着,放下精心挑选的花束和水果,“你的伤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出院?”
何西和余原也是安静等着回答。
只见贺寻牵动嘴角,露出标志性的笑容:“医生说很快就能恢复。”
“很快?一周吗?”余原说。
何西不这么觉得,他曾经也伤到过脚,足足躺了半个月,照贺寻这伤势,起码得一个月。
贺寻:“……一个月吧。”
单晓妍喉咙里的“我靠”憋了回去,她给自己的定位是淑女,在外更得稳住形象。
“我还以为只是简单的扭伤,没想到这么严重。”单晓妍说,接着想到了罪魁祸首,愤懑不平:“都怪宋趋那混…家伙,你跟他什么仇什么怨啊?”
贺寻听到她改口,笑了下,“班长,这可不像你,忽然这样,我可真不习惯。”
余原:“就是就是,我跟你说啊,班长说最近转型了,要当一个端庄优雅的淑女,这可能吗?哈哈哈……”
注意到单晓妍眼里透出一股杀气,何西扯了下余原的袖子,可惜对方正乐在其中,对此毫无察觉。
单晓妍皮笑肉不笑地快步走到余原旁边,狠狠踩在他的运动鞋上,后者发出哀嚎。
何西看着都觉得脚疼,内心感慨道,幸好班长今天穿的不是高鞋跟,而是帆布鞋。
本来沉闷的病房顿时欢乐起来,贺寻看着他们,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对了,洛哥去哪儿了?”单晓妍问。
听到她这句话,余原挑眉,“不是,班长你还没放弃洛哥呢?”
几个人的目光簌簌地望向单晓妍。
“早就放弃了。”她下意识的就否认,面色不知何时染上一丝绯红,垂下眼眸,“其实,我已经有喜欢的人,是咱们学校的。”
另外三人:“……?!!”
余原好奇问道:“到底是哪位好汉兄,我得当面去感谢他。”
“老娘喜欢谁,关你屁事!”单晓妍面色一横,翻了个大白眼。
“太好了,班长终于正常了。”
余原再次撞在枪口上,发出嚎叫。
怪不得班长想要做出改变,贺寻算是明白了。
感情这东西可真是奇妙,无意间的让人沉浸其中,时而让人自信,时而又卑微不已。
只有外人才看得透吧。
唠嗑了一下午,临近傍晚,探病的三人组才挥手离开。
走廊外面脚步声匆匆而过,贺寻有些无趣的听着,窗外的天被夕阳染红,暮色渐浓。
忽地,病房的门被打开,脚步声逼近。
贺寻看到走进来的两人,丝毫不掩饰的皱着眉。
“你这是什么表情?”
眼前的男人穿着普通,中等身材,略显肥胖。
旁边的衬衫女人拍了下他的胳膊,嘴角挂着虚假的笑意:“贺寻啊,舅妈听说你受伤了,就带着你舅舅一起来探望你。看,我们还带了水果。”
说着,她把单晓妍放的水果拿到地上,反而将自己带的放到桌上。
看到她的举动,贺寻眉头皱得更深,道:“你们又想干嘛!”
贺千安瞥了他一眼,嗤笑道:“我们来干嘛?你知不知道,你爸喝酒横死街头,是我们替他收的尸!”
旁边的刘敏依旧是温和的表情,“我们就是来跟你说一声,毕竟那是你亲爸。”
亲爸……
贺寻听到消息,诧异了下,也仅仅只是一下。
他一点都不会替那个酒鬼难过,反而觉得心里轻松了。
见他沉默,刘敏继续说:“我看你这情况也办不了后事,我们替你办吧。”
活了十几年,贺寻能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心思,无利不往,跟水里吸血的水蛭没两样。
“你们会如此好心?”
贺千安听了,暴怒不已,提高了音量:“我们好歹是你的舅舅和舅妈,你爸死了,就可以不尊重长辈了啊?”
“他就算在这里,我也是这样。”贺寻冷眼看着他们。
“你……”贺千安眉头竖起,还想再说什么,被旁边的刘敏拉住,眼神示意他别再说下去。
刘敏笑了笑,一副好说话的模样:“贺寻你还是这般孩子气,都成年了,也该改改这脾气,不然以后哪个女孩子肯要你……”
看似为他着想,实则内心里的道儿弯弯曲曲多着呢。
贺寻淡淡扫了她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听你爸生前说,你身边有位贵人,今天怎么没有看到?”刘敏转动眼珠,四处张望了下。
顿了顿,她继续说:“你爸的后事也需要钱来打理,只是这个费用……肯定得有人出啊。我和你舅舅也没什么积蓄,不然也不会来这里找你了。”
原来打的是这主意,贺寻的眉梢眼角染上冷意,冷言:“这里不欢迎你们,请离开。”
“有妈生没妈养,真是没良心的小东西!”贺千安手指着他,嗓音顿时变得尖利。
那一瞬间,贺寻嘴唇哆嗦着,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意,紧紧地握紧两个拳头。
要不是他的腿动不了,非得往死里揍这个人。
他可以忍受辱骂,但凭什么扯上他的母亲!
彼时,洛铭刚好回来,听到了这句话,推开了门。
听到声响,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
男人面色冷峻,一身简单却显得矜贵的黑西装,修长的双腿迈进病房,定在贺寻的病床边。
房内一片沉寂,洛铭面色冷凝,漆黑的眼眸分辨不出情绪。
空气之中,逐渐弥漫出渗人的压迫感。
“老婆,应该就是他了,你看他穿的西装一看都好几万,那块手表……”贺千安眼中透露出精光,然后面色有些疑惑。
那块手表看着顶多两千,难道是他孤陋寡闻,看不出价钱。
但他不知道,洛铭右手戴着的银色手表是贺寻送的生日礼物。
这男人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刘敏发现正眼含审视地望着他们,扯了扯他的手,“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