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云间,二楼包厢。
古色古香的雕花屏风,红木餐桌和椅子整齐摆放,每一个角落都流露出中式的典雅韵味,空气中弥漫着一阵沁人心鼻的茶香。
对面坐着的男人轮廓分明,英俊帅气,脸上时刻带着谦和的笑容。
傅允拿出一个锦盒,打开朝向洛铭,里面是一枚翡翠吊坠,在灯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阿铭,这是我旅途中无意间看到的平安扣,觉得跟你很配就买下来了。”傅允看向洛铭的眼神温柔似水,轻轻把锦盒放到他的面前,“现在送给你。”
洛铭没有一丝迟疑的将锦盒推了出去。
“礼物你还是送给你的那些床伴吧。”
他派人查过,发现傅允的私生活挺乱的,男女通吃。
称不上什么稀奇事,大多豪门子弟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癖好。
傅允怔住好久。
他喜欢洛铭,从第一次见面时就爱上了。
但洛铭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好似这世间纷乱无一事能绕了他的心,眼里只有自己的前途。
一般都是他主动联系洛铭,一直在他身后,等他回眸。
这一等,等了七年,洛铭终于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他越说越激动:“那些不值得一提,只有你...”
洛铭神情冷漠,打断他的话,“这些我不关心,今天来这里是想问你一件事。”
也是,他尝试那么久都没打动,怎么可能突然就对他有感觉了。
“什么事?”傅允垂下眼眸,笑容见着有些勉强。
洛铭按出那天的短信页面,把手机放在桌上,开门见山。
“上周三你发了一条短信给我,约我去MISS,你人没有出现,却让调酒师给我一杯酒,一杯有毒的红酒。”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话音未落,傅允第一反应即是查看洛铭的状态,看起来没什么事情,应该是没有喝下那杯毒酒。
“你没事就好。”他顿时松了口气,声音隐约有那么一丝颤抖。
上周三他登机去外地,并没有发过短信给洛铭。
傅允拿起洛铭的手机,瞧见发信人和内容,似乎想起了什么,撑在桌上的指尖越发收紧。
洛铭将他的一举一动收入眼中,缓缓道:“说吧,我想知道真相。”
只见傅允闭上眼,很快睁开,神色缓和,完全找不出一丝怒意的影子。
他刚才的失态,仿佛只是洛铭的错觉。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过两天给你一个交代。”
也行,工作已经够折腾他的脑子,洛铭同意了。
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也就没有继续待着的必要。
洛铭的背影在拐角处消失,傅允才移开视线,眼睫低垂,修长手指轻抚那枚翡翠吊坠的纹路。刹那间,一缕凉意从指尖传到心底。
楼下,洛铭抬头望着漆黑的天空,沉闷的雷声滚滚作响,不禁蹙起了眉。
按照贺寻的个性,他肯定没有带雨伞,然后淋雨跑着回去。
他摇摇头,决定还是去一趟。
不一会儿,雨点就落了下来,紧接着,连串的雨珠敲在车上,玻璃上也开始起了水雾。
洛铭抬手看了眼手表,差不多快到下班的时间,应该来得及。
淅淅沥沥的雨落在一顶大红色帐篷,呼呼的风声被隔绝在外。
烧烤店老板看到这雨越下越大,短暂时间内怕是不会停歇,转头对贺寻说:“要不你今晚就在我这儿睡一晚,三楼有一个空着的房间,枕头被子都有。”
运气真好,遇到这么好的老板。
“宇哥,谢谢你的好意,有人来接我了。”贺寻指着靠近门口的一辆黑车。
张宇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那可是一辆豪车,也不知道得卖多少年的烧烤才买得起。
哎哟了几声,他拍着贺寻的肩膀,一口纯正的东北口音,哼笑道:“你小子原来是装穷,到我这儿体验民间疾苦来了。”
贺寻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说表哥不太合适,亲哥更不可能。
所以他跟老板扯了个谎。
“宇哥别笑话我了,那是我一个朋友的哥哥,今天顺路,捎我一程。”
张宇肆意笑了起来,说:“我就是开个玩笑,快回去吧。”
这些天,贺寻手脚麻利,学得也很快,长得是好看,但丝毫找不到富家少爷特有的傲气,反而能从他眼里看到一股认真的倔性。
他曾经也是这样,靠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白手起家。
想到这里,他对贺寻这个少年人更欣赏了。
本来还想在老板那儿借宿一晚,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后,什么想法都被抛之脑后。
贺寻熟练的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说:“哥,你怎么会过来?”
一滴雨从贺寻的颧骨滑至下颚,洛铭瞧着他的头发也有几缕是湿的,抽出几张纸巾给他。
“擦擦。”
少年闻言,顿了顿,露出一个笑,“是不是因为想我?我也好想你。”
这傻孩子还懂得自导自演。
洛铭侧眸含笑,配合道:“嗯,想你了。”
贺寻也乐了,笑得眸光潋滟。
曾无数次幻想过的场景正在眼前发生,叫他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哥,我想去你家。”贺寻盯着他薄唇下唇的小黑痣看得入神,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跟这个人待久一点。
洛铭眼神盯着前面的路,应了声:“好,去我那儿”。
在他看来,带贺寻去他住的地方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老子带儿子回家,天经地义。
这么一想,他心情更美妙了,薄唇微微翘起。
卧室只有一张床,不过是张大床,躺三个人都没问题。
贺寻洗完澡穿着洛铭的灰色睡衣,两人身材差不多,穿着刚刚好。
暖色灯光下,贺寻躺在沙发上打了一个哈欠,眼皮忍不住往下掉。
洛铭从浴室出来后,看到贺寻头发还是湿的,轻轻叫醒他:“贺寻,醒醒。”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呢喃,贺寻恍恍惚惚睁开了双眼,看到眼前之人,换了一身黑色睡衣,衬得他的肌肤更加雪白透亮,无声说了一句:长得真好看。
洛铭看他耷拉着头,有倒下去继续睡的征兆,无奈的叹气。
“别睡觉,你等我一下。”
从卧室出来,他拿出了一只吹风机,坐在沙发上,将贺寻的脑袋侧躺在他的大腿上。
静谧的空间响起了呼呼声,感到有些热的贺寻艰难地睁开眼,发现洛铭正在帮他吹头发。
一瞬间,他彻底清醒了。
他......正躺在洛铭的大腿上,还挺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