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怕杨修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亲耳听到白无求陈述这个事实的时候，还是不免心惊。
“如果你死在了虎跳峡，说明你不是我要等的人。”白无求含笑看着杨修，那个女人没骗他，他真的等来了杨修，“我知道你现在还有很多疑问，不着急，我慢慢替你解答。”
虎跳峡，他知道虎啸峡，那么关于白求让的事，他应该没撒谎，杨修如是想到。
“第一个问题，据我所知，除了传承幻纹和皇纹外，幻纹具有不可复制性。所以我与那位前辈......与魏济前辈的幻纹应该不是同一个，您可能要失望了。”杨修道，虽然他也很想拥有传说级别的幻纹，但是幻纹的不可复制性是绕不过去的客观事实。
“幻纹的确具有不可复制性。”白无求道：“你说的很对，但是......”
“幻纹的不可复制性的基础是，世上不会同时存在相同的幻纹。”白无求解释道：“它的限制在于同时，魏济已经死了，你拥有他的幻纹并不是不可能。”
“这个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杨修挠挠头，在理论大师器柱面前，还是谦虚点好，“麻烦您老给我讲讲。”
“这很正常，因为你没有接受过正式的教育，但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隐秘。”白无求道，“你先跟我说说你大致了解的幻纹等级。”
“普通、高级、顶级、稀有、传承、传奇、皇纹。”杨修如是答道。
白无求点点头，说道：“你说的很对，但是并不全面。目前你知道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
“幻纹的第一个分水岭在于是否具有天赋幻纹术，有则是顶级以上，无则是顶级以下。”
“第二个分水岭在于是否可以血脉继承，传承幻纹和皇纹都是可以血脉继承的，而顶级、稀有和传奇幻纹则不可以。”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它们之间等级之分的根本区别在哪里？”白无求突然问道。
杨修沉吟了一会儿，道：“这个我没想过，我只知道等级越高的幻纹就越强大。”
“没错！”白无求斩钉截铁道：“就是它们的强大程度。”
“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隐秘了。”白无求颇为自得道：“我能被称为器柱，还是做了点研究贡献的。”
“其实本质上并没有区别，就拿传承幻纹和皇纹来说，同样具有天赋幻纹术也同样可以血脉传承。我们所说的皇纹其实也属于传承幻纹，只是它更强大，坐上了皇位，便冠以皇纹的称号。”
“那是不是可以说，其实任何一种传承幻纹都可以成为皇纹？”杨修问道。
“理论上是可以的，只要它足够强大。”白无求道：“但没有那么简单，这个你无需知道。”
“那顶级、稀有和传奇幻纹的区别也是强大程度？”杨修问道。
“不。”白无求道：“这涉及到第三个分水岭，进化。”
“顶级幻纹不可进化，稀有幻纹可以进化。”
“稀有幻纹在进化完全后，如果能够在大陆上闯出名堂，名垂青史，就可以被冠以传奇幻纹的称号。”
“也就是说在大陆之初，只有普通、高级、顶级、稀有、传承这几个等级的幻纹，传奇和皇纹都是人为定义出来的。”
“我明白了。”杨修道：“也就是说，所有的顶级、稀有幻纹都有成为传奇幻纹的可能性，而传承幻纹也都有成为皇纹的可能性，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没错，但是有一点需要注意，顶级幻纹几乎没有成为传奇幻纹的可能性，因为它无法进化，这导致了它的局限性和弱小。”白无求道。
“进化......”杨修突然想到自己的無畏大剑上的字，在进入三阶后，由无畏变成了無畏，这难道就是进化了？自己还以为是战鬼的功效。
“你现在是三阶吧？”白无求将杨修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杨修点点头。
“你的大剑上原本是什么字？”白无求取出一张白纸，道：“写给我看看。”
杨修写下无畏二字，白无求看过后，道：“没错，正是白求让之前看过的。现在应该已经有了变化了吧？”
杨修点点头，然后写下了無畏二字。
“没错，没错！”白无求看到这两个字后突然癫狂大笑：“匹夫四起！匹夫四起！无畏者也！”
他激动地握住杨修的双肩，“就是你！就是你！魏济，后继有人，后继有人！”
“前辈，我的无畏变成了無畏，这是进化吗？”杨修问道。
“这就是进化，魏济的大剑最开始也叫做无畏，三阶进化成無畏，六阶进化成無谓！”
白无求站在那，喃喃地念着，“弃吾之躯，唾吾之血，吾魂不灭，天下無谓！”
“魏济啊魏济，这真的值得吗？”
当他念完这句话，这个身躯有些佝偻的老头骤然变得高大威武起来，仿佛一个蔑视众生的战神。
杨修猜到了，这句话定然也是出自魏济之口。
他能想象得到，那个只身面对尸山血海的男人，背后却是被他守护之人的污蔑、咒骂，而他自成一座高山，巍然不动。
我战死沙场，而你们抛弃我的尸首，唾弃我的鲜血，尽管如此，我的魂魄却永远不会灭亡，天下苍生于我而言，皆是無谓。
我自行我之道义，无畏且無谓。
“这是何等的气魄......”杨修眼眸有着点点信念开始凝聚，这是一个前者留给后者的传承。
“传奇幻纹的拥有者死亡后，他的幻纹却不会就此消失在时间，他会毫无轨迹可循的出现在一个与他完全不相干的人身上。”白无求叹了口气，道：“可惜魏济死后，因为背上了叛国的骂名，無谓的名字也从传奇幻纹中被除名，不再记录于幻纹天幕之中。”
“那又何妨？”杨修愤愤不平道：“若是魏济前辈还在世，恐怕也不会在乎这区区虚名。”
白无求呆呆地看着杨修，良久后才道：“你真的很像他。”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