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西静先是朝容心羽行了礼:“见过大夏太子妃,感谢此前太子妃的救命之恩。
不知太子妃可得空,借一步说话?”
容心羽看着她:“去那边的亭子吧。”
待到亭子,北西静再一次感激之后。
歉意道:“此前是静儿不懂事,太子妃好意为静儿治伤。
静儿却还恩将仇报,想要嫁给太子殿下。”
容心羽挑眉看着北西静:“原来静公主是知道恩怨是非的呀。”
北西静脸颊一红:“立场所在,情非得已。
太子妃应该知道,我们兄妹二人在南业并不好过。
这次的事情我们更信太子与太子妃给的结果,我们兄妹早就被国内的皇兄算计上了。
而我们那般作为,也是情非得已。
我只有在大夏求得好姻缘,其他兄长才会忌惮几分,不敢待我皇兄太过分。
他不求皇位,做个闲散王爷,到时间去封地安享一隅,求方寸太平即可。”
容心羽静静听北西静说完,才开口:“那泽殿下该娶个高门嫡女回去才是,怎么就惦记上了顾家女?
顾家已经败落了,他这个时候还想着儿女情长。
就算人带回去,他护得住人吗他?
当时顾家可还没有起复,在大夏内都让人避之不及。”
北西静眸光一闪,暗道这位太子妃并不好糊弄。
也是,外面谣言不管怎么传。
能成为大夏太子身边唯一的女人,真的仅仅因为她有一个好父亲,以及性子够跋扈吗?
不管是哪一国,历朝历代,可都不缺权贵子女入住后宫的。
比如说,容溯的妹妹就没有这等待遇。
哪怕兄妹情谊一般,也不至于一半都不如。
“我皇兄当时不过情难自已,他已经知道错了……”北西静羞愧的说。
容心羽看着她往旁边瞥的眼睛:“此前静公主与明德郡王订下婚事,如今明德郡王已为庶人。
不用说,这婚事肯定不成了。
静公主现在是有别的想法了吗?”
北西静不免诧异的看了眼容心羽,没有反驳。
容心羽笑看着她,等她下文。
北西静仿佛经过一番斟酌,含羞带怯道:“不瞒太子妃,其实静儿早已心有所属。
若是能够促成此事,静儿与皇兄商量好了。
既是缔结秦晋之好,那上次刺杀之事必然不会是大夏做的。
只要我们使臣团有一人活着回南业,都不会再则问此事。”
容心羽笑容不变,不提之前的刺杀也是在她与凤锦荣订亲的前提下发生的。
只问:“哦?静公主看上谁了?
只要不是有夫之妇,本妃便回去让太子问问对方意愿。”
北西静脸颊瞬时涨红,眼底闪过一抹羞恼之意。
但话都到这里了,只要硬着头皮开口:“便是如今的镇国将军,顾珩御……”
“嗤。”
听见容心羽一声嗤笑,北西静几乎不敢抬头。
容心羽:“静公主,你这是给本妃出难题呀。
你难道不知,顾将军的妻子是我的妹妹?
再退一步,镇国公府本是因为被谋逆之罪牵连,才削去公爵位。
顾珩御若是娶了你这位异国公主,可就永无翻身之地了!”
这话可谓直白。
不好听,但却是墨守成规的事实。
北西静若是执意要当这第三者,就是承认自己的自私和暗存的恶意。
“更何况,顾珩御也答应过我妹妹,此生只娶一妻,绝不负她!
你这是要让他不仁不义吗?”容心羽反问。
北西静脸颊更是红到脖子根:“我没有害他之心……”
容心羽道:“静公主,你不是个蠢人。
无非就是想尽办法,与本妃沾惹上关系。
其实,不必旁敲侧击,直接冲着本妃这来要一份保障。
但凡合适范围内的,不是不可以谈。
若是存了歹念,你当知道我们夫妻的手段!
我们不缺粮,也不缺银子和兵力。”
北西静愕然看向容心羽,只见容心羽绝俪的面容上笑意盈盈。
但她一点也不怀疑她言内的手段会客气,她是亲眼见过凤鎏陵的杀伐手段的。
脸上情绪一时压不住。
容心羽看着她道:“好好想想吧。”
说罢,转身离去。
北西静目送着容心羽远走的背影,许久无法回神。
没错,她本来觊觎的就是容心羽背后镇西公手里的权利。
想挑唆大夏内政的根本,便是邀功回国,为北西泽博取皇储的筹码。
南业国内没有皇储,争斗激烈比大夏更胜,这才内耗严重,越来越不如大夏。
哪有什么安于一隅,就能够躲开朝堂的血雨腥风?
失败者,便得死!
像凤锦荣那样能够退下去的,都是幸运儿。
可这是能对大夏皇储交心的吗?
……
容心羽坐在回府的马车上。
“菜市口又要砍人了,快去瞧瞧。”
“又是谁啊?我听闻宫里的娘娘被刺杀了,是抓到刺客了吗?”
“不是,是上半年私盐案子的主谋,原来容家二爷夫妇俩。
另一家,是镇西公的大舅子一家……
此前在乌州有灾的时候,他们家女儿不仅跑去勾引朝廷命官影响赈灾进度。
他们龙家人还仗着地头蛇的身份,恶意屯粮不卖给官府,而烘托粮价卖给百姓。”
“那真是丧尽天良了啊!不过,既是镇西公府大舅子家,那岂不是太子妃娘舅家?
这件事,会影响太子妃吗?
此前太子妃可是为灾区捐了不少银子,还提出牛痘治疗天花,还研究出了瘟疫的方子,可是救了千千万万的百姓啊……”
“咱们陛下是明君,自然知道这不干太子妃以及镇西公的事!
不然的话,太子妃不早就被废了?”
容心羽在马车内将事情听得清楚,都快忘了龙云双这一家。
龙氏一门要处斩,凤鎏陵也没有提过。
“这些个恶人总算要处斩了!”临冬在一旁义愤填膺的说,“活这么久,真是便宜他们了!”
“去菜市口看看!”容心羽只道。
龙氏一族此前被抓了许多人,后来假太子的案子之后,只留了龙云双这一家,其他都被房归故里。
包括她那个外祖父母,也被放了。
她听凤鎏陵说,他们带了一些私产,随了龙家其他侄子生活。
听说,这是给容溯与龙音当年的贡献留的情面。
容心羽对这一家人没有感情,只是单纯的对于祸国殃民之人的厌恶。
不过她想到风若非。
待到菜市场的时候,里外已经围了很多人。
容心羽还是在上次的酒楼,远远看去,这次主判官是舒靖廷。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很快,护卫迎了风若非进来。
对于她的出现,容心羽丝毫不意外。
二人相对而坐,风若非眸光微闪:“我方才在外面看见了你的马车,估计你在这里。”
容心羽看着风若非,没有在她脸上看出多少悲伤情绪。
开口道:“我方才在大街上听说这边的事情,过来看看。”
风若非闻言看向窗外,淡淡道:“其实无甚好看,自作孽不可活。”
容心羽分明看见她眼底几分无奈与怅然。
终究是血缘亲人吧!
说是一点触动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风若非是理智的,或者说亲疏分的清楚。
很快,外面斩杀令下,台上十几人人头纷纷落地。
陈心珞兄妹在刑台下哭的撕心裂肺,最终陈心宝晕死过去,被陈心珞抱住。
不远处戴着斗笠垂纱的龙云双指尖早已将掌心掐的稀烂。
模糊的眼中只有一片血红,胸腹间又痛又麻。
看着场上有人收敛尸体,她却只能看着,相认都不敢,更别说为亲人送葬。
想起那日凤锦源的话,是她害死了他们……
有那么一刻,龙云双想,自己重回这一世,蝇营狗苟不是为了避免悲剧?
不过想再求一份真心爱恋,怎么就要落得如此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