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人直接捞起姬珣,跟着要往黑袍人身边来。
陆悠月身上有伤,又在水牢里泡了好些时日,双腿几乎都废了,此时爬都爬不动。
哪怕姬珣在那虚弱的喊带上她,这种情况下,都是顾此失彼。
陆悠月见此情况,目眦欲裂的喊道:“顾鎏陵他不是镇国公府原来的二公子,我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救我!”
黑袍人一怔,迟疑了一下。
带着龙云双下跳的时候道:“带上她!”
就在一群人跳进床下密道,床板合上的时候,房门被人撞开。
一番交锋,铁驹解决掉拦门的两个人。
扫视了一圈,对着后一步进来的顾鎏陵道:“顾副都督,就这两个人。”
顾鎏陵神色冰冷,无温的眸光落在地面凌乱的血污上。
铁驹连忙弯腰,触了点血迹,在指尖搓了两。
才道:“顾副都督,血迹是新鲜的,人刚走。”
顾鎏陵走近内室,扫视了一圈。
随后,眸光落在最大最显眼的那张床铺上。
有几个手下正在床铺周围摸索。
从床柱到床板,从上到下,还去床底张望。
铁驹在旁边道:“方才这里明明就有很多人,进来却只剩两个。
这里一定是有什么机关密室,仔细搜!”
这时,顾鎏陵径直走到床边,指尖落在床柱中间的位置。
此处颇为光滑,与别处有明显的区别。
顾鎏陵试着用力,床柱中间的位置一块跟着被转动。
“咦?”铁驹一脸惊喜。
这时,屋内一阵机关转动声传来,顾鎏陵凝神细听。
随后脸色微变,急急喊道:“都趴下!”
说时迟那时快,墙面震动露出孔洞,数道弩箭齐发,不过在瞬息。
顾鎏陵手中长剑出鞘,身形如电,闪现在弩箭出现处。
“铿锵”几声后,打落无数弩箭。
“啊——”
尽管顾鎏陵已经极力保护,但待尘埃落定,还是有三人不同程度的中箭受伤。
所幸没有性命之忧。
顾鎏陵沉着脸回到床边,开口道:“都退出去。”
经历方才的惊魂,一群手下立即退到了屋外,但都紧张的看着顾鎏陵。
“顾副都督,您当心。”铁驹在一旁提醒。
顾鎏陵没有吱声,在床边来回走了两圈。
最后站定在一处,以剑鞘轻轻击打他之前走过的地面。
而后,某处有空洞的声音传来。
旁人也都听出异样,神色都是一紧。
顾鎏陵再稍微一用力,只听轰的一声,床面打开,露出中间的暗道来。
“果然有暗道!”铁驹惊喜。
刚想进屋,就被顾鎏陵阻拦住。
顾鎏陵转身扔了个椅子下去,就听见嗖嗖嗖声音不绝于耳。
铁驹顿时打了个激灵:“真是阴险,原来里面还有暗器!”
说着便上前,又接连搬过三个凳子砸下密道。
待再无异样,顾鎏陵便率先下了密道。
铁驹惊呼:“顾副都督,让小的先下!”
但喊的不如顾鎏陵走的快。
铁驹赶紧招呼上人,跟着顾鎏陵后面下了密道。
顾鎏陵一马当先,待摸索出来,发现密道并不复杂,直通一处民宅内。
等从民宅的地窖出来,民宅已经人去楼空。
顾鎏陵站在民宅内。
铁驹查探了一圈回来,肃着脸禀报:“顾副都督,人已经跑了。
这宅子与那边的小倌馆隔了六户人家,接连外面一个巷子。
巷子横七竖八的,目前无法确定往哪个方向去了。”
顾鎏陵神色冰冷:“去查一查这宅子是谁的。
另外,带人在周围仔细查查。
他们带着伤员,不会走太远。”
铁驹答应一声,连忙吩咐人去办了。
另一处宅子的密室里,龙云双一群人刚刚安顿下来。
一个个心有余悸,惊魂未定。
“不知阁下方才听清楚没有?来的可是顾副都督!”龙云双趁机煽风点火。
陆悠月还是摊在地上的状态,闻声恨恨瞪向龙云双:“你心心念念顾鎏陵,怎么就不能是你为情爱牺牲?
说到底,这件事只要容心羽许诺。
你表姐妹二人共事一夫,也不是不可能。”
龙云双道:“她若是答应,我今日的确就不会在这里了。
如今我不仅成了过街老鼠,我龙氏一族可还有亲属在大牢里!”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在演戏?”陆悠月不让。
“够了!”黑袍人呵斥出声,二人这才闭嘴。
但陆悠月的不甘写满脸上。
黑袍人看着陆悠月:“你方才说,顾鎏陵不是镇国公府的孩子?”
陆悠月眸光微动,继而勾唇:“对,他是冒充的!”
“那他究竟是什么身份?”黑袍人问。
陆悠月却是笑着道:“我的诚意到这里了,阁下总不能一点承诺不给我。”
黑袍人沉着眼,随后道:“带下去医治!”
陆悠月至此才松了口气。
被抬下去的时候,陆悠月恍然想到什么。
忙喊道:“珣师弟?”
却是没有回应。
这才发现,姬珣早已昏迷不醒。
她倒是忘记,姬珣之前受刑,伤势特别严重。
经此折腾,怕是又加重了。
“珣师弟!”陆悠月顿时急了。
因为她太清楚自己的处境了,自己肚子里就那点秘密,总要说出来。
待交代完了,她还有什么依仗?
明明姬珣没有说什么,关键时刻,对方却选择带姬珣而不带她。
她便知道,彼此的分量轻重。
“嚷嚷什么,他比你有用,能治我们自是要竭尽全力。”有人无情的说。
陆悠月脸上表情尤为精彩,却什么都反驳不了。
待二人被安置好,很快就来了大夫。
大夫一来,就往陆悠月身边走。
“先看那个死了没!”旁边监视的人呵斥。
大夫一顿,这才走向姬珣。
陆悠月阴狠的看了那护卫一眼,道:“对,先看看我珣师弟。”
大夫给姬珣看伤,处理伤口,几乎忙了半个时辰。
待轮到陆悠月的时候,陆悠月已经躺在一旁的矮榻上睡着了。
因为病痛,加上发烧,脑子一阵阵发懵。
“姑娘可有意另投他处?”隐隐约约的,陆悠月听见有人问。
陆悠月感觉有人靠近,待消化这话,瞬间惊醒。
一下对上大夫略显苍老的脸。
大夫并没有看她,好似在认真诊断。
大夫不等她表态,便又道:“比如说,太子殿下。”
陆悠月心头俱震,忙看了眼室内。
发现两个护卫守在门内,并没有看这边。
因为大夫的声音很轻,只有二人听得见。
“姑娘在这里,似乎并不得志。”大夫又说,“明日我会再来复诊。”
言下之意,给她时间考虑。
陆悠月一时心潮澎湃。
眼看着大夫走远,也在瞬间权衡,立即揭穿那大夫是太子派来的细作,她能得什么好处?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自己掐断。
她才来这里,怎么敢确定太子的细作就这一个?
凭一个大夫,就能带她和珣师弟两人逃出去?
那最后先死的,还不知是谁!
而投靠太子?
陆悠月下意识觉得这个可行!
一旦顾鎏陵身份揭开,太子绝对不会让顾鎏陵活着!
这正好能够达成她所愿。
一想到顾鎏陵,陆悠月就觉得心中又痛又恨。
她无法理解,为何十几年同门情比不过一个后来的容心羽?
她们并没有将容心羽如何,却每次弄的伤痕累累,差点死在顾鎏陵的重罚之下。
她恨容心羽,却更恨顾鎏陵的绝情!
既然她注定得不到,那就全部毁了吧!
陆悠月想,她在这里看见了龙云双,或许可以作为到太子那边的投名状……
但是,她觉得投靠三皇子已经是错误的决定,她不能再错第二次。
她得仔细再想想,去太子那边,她还有什么更长远的筹码?
……
安远郡王府内,妍乐县主趴在床上哀嚎。
看见婢女端了药过来,刚到跟前,便抬手将药碗打翻。
“啊,县主……”
“我不想吃药,都滚!”
“你这是干什么?”安远郡王妃正好进来。
妍乐县主立马抬起头,急忙问道:“娘,媚宁怎么样了?”
安远郡王妃皱着眉,挥了挥手:“再去熬碗药来。”
“是!”婢女答应着,忙退了出去。
待只剩下母女二人,安远郡王妃拿出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白丸。
沉着眉眼道:“媚宁怕是回不来了,这是母蛊。
吃了母蛊的人,便能控制子蛊。
让中了子蛊的人听从自己的命令。
此前也不算全无收获!”
妍乐县主一喜,紧紧盯着那白丸。
随即又沉了脸:“娘你说媚宁回不来了,是什么意思?
明明被打伤的是媚宁,她们凭什么这样待咱们?
咱们都还没下手,谁知道是不是容心羽自己得罪了别人!
扇人把手扇红了,还怪别人脸皮厚不成?
简直岂有此理!”
倒不是心疼媚宁,而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媚宁是安远郡王府的婢女,代表的是她们的脸面!
安远郡王妃道:“圣上明显偏颇她,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为了安抚容溯,只能拿咱们开刀。
媚宁如今在牢里,只要绝口不招供,他们也不能胡乱栽赃咱们一个罪名。
放心吧!”
“可是,太医不是说了是蛊虫?
朝里最是忌讳这个东西,万一媚宁扛不住刑法招供了……”
妍乐县主又有点担心,说着看向那白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