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簌看着容心羽,眸光闪烁。
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容心羽见此道:“师傅,你跟徒儿之间还有不能开口的吗?”
秦簌迟疑了一下,对旁边小丫头们道:“你们先都下去。”
容心羽便知道,这事情恐怕不简单。
待亭子里只剩下二人,秦簌神色更是凝重,还是久久未曾开口,似乎在斟酌措辞般。
容心羽没有催,又给她倒了杯温水。
好一会儿,秦簌重重叹了口气:“阿羽,有件事,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容心羽立时也神色郑重:“师傅,你直接说吧。
你这越不说,我这越紧张。”
秦簌看着她道:“你风姨带回的那个孩子……应当是她亲生的!”
“额!”
容心羽愣了足足三秒才道:“这……然后呢?”
秦簌皱眉看她:“哪怕她未能与那个男人修成正果,那生就生了吧,咱又不是养不起。”
容心羽颔首,表示赞同:“是这个道理!”
而且她以为,师傅自己都是未婚生子,自己撑起一片天。
风若非能够掌管龙音另一部分遗产,这些年也没有败落,可见也是个奇女子。
秦簌叹口气:“可是,她不肯说那个男人是谁,我这心里便难安啊。
万一她遇人不淑,她手里的东西被惦记上,又是另一重麻烦!”
容心羽恍然,也觉得有道理:“不肯说的因由是什么?”
她以为,秦簌与风若非之间当是志同道合的挚友。
不然的话,也不会一道帮扶镇西公府容氏父女这么多年,而没有表现出私心。
至少目前为止,秦簌对她这方面没有保留。
而风若非也是答应将手里那部分遗产交还给她,目前没有反悔迹象。
否则的话,大可不必千里迢迢回京。
据她所知,风若非手里那部分,主要在边塞,衔接外邦贸易。
想跑路的话,不要太简单。
秦簌摇摇头:“我也不知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也没说要去找对方说理负责。
她只让我别问,孩子的父亲不会影响咱们什么。
可是,我这心里如何能安?”
容心羽点点头,想起上回中毒时陷入的梦境。
她因为粮食短缺,战死沙场。
背叛者是陆悠月与秦彤!
她觉得,这当是她的前世梦!
而时间往回追溯,这种梦她其实不是第一回梦。
第一回当是秦彤死的时候,她梦见秦彤害死了师傅秦簌。
她不禁大胆推测,可能上辈子就是因为秦簌死的早,没有来得及告诉她龙音的遗产。
而又不慎让秦彤跑掉,向敌人透漏了这个秘密。
多方暗算,全都冲着这些东西。
她前世因为浑然不觉,所以没有设防。
按照影影绰绰的梦来回忆,那个时候她应该跟顾鎏陵成亲了。
秦坚比顾鎏陵小一岁,今年二十,刚刚弱冠束发不久。
那么时间线应当是在今年以后,地点当在如今容溯镇守的西北!
秦簌死了,那风若非呢?
按照秦簌曾经所说,风若非也不该隐瞒,那一世的自己为何不知道呢?
难不成也早死了?
梦太短,信息有限,此前她没有想到。
如今被秦簌一提,疑问不免就出来了,而且不得不重视。
“既然风姨的孩子已经康复,也确定都不带病毒,风姨可有提过,何时回京?”容心羽问道。
秦簌说:“就这两日她便会回,允诺会将掌管边塞生意的印鉴交给你。”
容心羽摇着团扇,若有所思道:“我也去不了边塞啊,师傅你说我要着有用吗?
此前风姨都管的好好的,借此便利帮了我爹不少忙。
她若是常驻边塞,还愿意帮我管着其实是好事。
不然这有个突然情况,也不可能传讯会盛京让我示下吧?”
秦簌凝重的点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对于你风姨的人品我是没有怀疑的。
只是,孩子生父的问题……”
秦簌也不敢保证,要印鉴,容心羽管不到边塞那么远,甚至影响容溯身边的军务。
不要,是否会正合了谁的意?
这些年,她与风若非共同监督,其实对两边的生意都是泾渭分明的管理。
她不敢肯定,那些曾经跟着龙音的老人,是否还是原来的人。
毕竟,那个印鉴就已经代表了主权!
龙音才带了他们几年?
风若非带了他们十几年啊!
他们甘心再拜服于一个小丫头吗?
秦簌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容心羽看着秦簌陷入焦虑,温声开口道:“师傅,你也切莫太伤脑筋。
这些东西,我可要可不要。
您手里的是,风姨手里的也是。
她若是能够不忘初心,利国利民,我便不会跟她争权。”
心里也知道,这也根本不好挣。
如今安抚一下秦簌,回头等接触过了,再探一探风若非的底看看。
一如她所说,东西她要不要不打紧。
但是,不能成为别人妨害她的利器。
否则的话,她也不会手软……
……
“你不要再找一些奇怪的理由找我了。”
待到了没人的角落,望初冷淡的说道。
顾珩御皱眉:“这么久了,你为何一直不理我?”
说着,就要去拉望初的手。
望初下意识避开,往后退了一步。
清澈的眸光在灯火下多了两分透彻,却映不进温度。
顾珩御看她这样的眸光不由得心慌:“你可是还在怪我当时的做法连累了郡主?”
想解释什么,却动了动唇瓣,眸光复杂的别开。
望初道:“你我心知肚明一些事,如今你目的达到。
只要你好好为我们郡主办事,我们郡主一定会护你顾氏一族。
你何必再浪费心思在我身上?”
顾珩御心神一震,猛然看向望初。
对上她过于冷静的眉眼,一时苦笑:“小初儿,你说你怎的如此聪慧?
怪不得,我心悦你不能自拔。”
望初微微皱眉:“你在讽刺我?”
她若是再聪明一些,就不会让郡主为她受伤!
顾珩御苦笑,深深叹了口气道:“并没有……
我不否认,我是想顺水推舟,利用你透漏给郡主一些秘密。
毕竟,顾家全族性命系在我这里……”
望初眸光微动,下意识攥紧了手。
顾珩御又说:“我知道郡主在主子心里的分量,所以才敢将自己押入这里。
却从未想过要伤害你与郡主!
但你若是真的不能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