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连着“哗啦”,二人纠缠着落水。
都在水里喝了好几口浊水,呛的眼睛很艰难才睁开。
“拿着绳子,等会看见树,能摔上去吗?”容心羽刚刚缓过来一口气,就忙说。
顾鎏陵心中惊疑未定,手里就被塞入了一截绳索。
明明水里冰凉异常,可是这一刻,胸腔里异常的柔暖。
但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抱紧我脖子。”顾鎏陵抱住人后,紧紧搂着她的腰。
凝眸扫着两岸地势。
容心羽一愣,下意识就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贴他身上,也不敢乱挣扎。
待二人又被冲出一段后,顾鎏陵道:“抱紧,要上去了!”
下一刻,容心羽感觉周身有强劲的气流波动。
“嘭”的一声响后,周身河水炸开。
顾鎏陵尽是抱着她,直接飞窜出水面。
与此同时,顾鎏陵手里的绳索扔向岸上,精准的缠住一颗树梢。
顾鎏陵借机一使力,便抱着容心羽飞身过去。
绳索也就缠了一道,勉强够借力。
也就是顾鎏陵刚刚上岸站稳,绳索自树上掉下来。
抱着自己的单臂始终稳健,容心羽勾着顾鎏陵的脖子,没有下坠半分,至此总算吐出一口气。
抬起湿哒哒的眼睫去看顾鎏陵,只见他墨发湿卷,水渍沿着俊颜下滑。
流经曲线完美的下颌,坠成晶莹的珠子,哪怕水珠黄浊,在夕阳下却格外迷眼。
此时的顾鎏陵,明明没有华丽的衣裳装饰,也无一点高高在上的卓然姿态,甚至还有些狼狈。
但此时此刻,容心羽感觉心跳有点不受控制的加速。
眼男人的魅力直线抵达巅峰,前所未有的禁忌迷人……
顾鎏陵才刚缓过来,便垂眼看向怀里的人:“你可有碍?”
容心羽眸光微动:“我没有,你呢?”
而后想起来,自己还在人家身上挂着。
赶紧松手下地,垂下羽睫,掩饰刚才一瞬间的失神。
问完却没有等到顾鎏陵的回应,容心羽疑惑抬眸。
就见顾鎏陵解了外衫,快速的裹住了她整个人,别过去的俊美容颜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容心羽一愣,脸颊也是烫的厉害,赶紧裹紧他湿哒哒的外衫:“谢谢。”
不用说也知道,春衫轻薄,她此时必定是玲珑毕现。
在古人眼底,实在是非礼勿视。
好在二人关系早就定了,也不用担心别人诟病什么名节问题。
“你与我还说谢?”顾鎏陵背对着容心羽问。
“再者,若非你方才带绳索跳下水,我也不能这么快上来。”
他能短暂破开水,但是没有借力点,暂时也只能顺水流。
上是能上来的,自是比舒靖廷那个文弱书生强。
只是,想起她一个弱女子义无反顾朝自己怀里跳下来的场景,心口鼓鼓胀胀的,被一股温热的情绪充盈。
哪怕现在浑身湿透,只着了中衣,也依旧觉得从里到外都暖烘烘的。
随后突然想到什么,忙转过身去,一把拉过容心羽的手。
“嘶——”容心羽急吸了口气。
顾鎏陵忙松手:“你还说未曾受伤?”
长眉紧锁,伸手就去怀里摸伤药,却是摸了空。
容心羽垂眼一看,哦?受伤了!
也想起来,刚刚拉绳索的时候,阻力太大,被蹭破了层皮。
后来在水里泡的有点久,麻木了,这会儿冷静下来又感觉到痛了。
顾鎏陵看着容心羽手心上翻出来的白皮,心中堵得慌。
“一点小伤,无甚大碍。咱们先回营地吧,不然大家该担心了。”容心羽不甚在意的说。
顾鎏陵开口道:“伤药在我外衫内衬的夹层里,你拿一下。”
容心羽本来想说不必的,但看顾鎏陵眸光坚定,一副她今天不配合就不罢休的架势,只好伸手去摸药。
一摸,摸到三个小物件,挑了个熟悉的扁平圆盒出来。
顾鎏陵自她手里接过圆盒,打开盖子,剜了一指头出来。
容心羽配合的摊平双手,让他给自己抹药。
顾鎏陵的指尖修长,指腹带着青绿的药膏轻柔的抚触在容心羽的掌心。
容心羽的手一颤,顾鎏陵抬起星眸:“痛?”
容心羽忙摇头:“没,没有。”
顾鎏陵垂眼看着容心羽颤动的羽睫,眸子里的光深邃而柔和。
“好了吧,估计不到营地就结疤了。”见顾鎏陵收回手,容心羽笑着说道。
谁知下一刻,就觉得天旋地转,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容心羽愕然,本能的勾住身边人的脖颈,惊讶的抬眸看向突然打横抱起自己的顾鎏陵。
“膝盖受伤就别动,上面的树林不好上去,咱们还得绕大路回去。”顾鎏陵解释。
之前情况紧急,容心羽自己狂奔追人的时候都没没把这点小伤放在心上。
顾鎏陵那会儿还在水里,竟是知道自己身上受伤?
不过,想来也是看到了,才选择将舒靖廷先送上岸,自己及时松的手吧!
一时间,心底起了一丝微澜。
这叫默契的双向奔赴吗?
心想,哪怕各自是演戏,能演的如此合拍,她觉得彼此也是蛮配的了!
一下子,倒是坦然了。
“行叭,那就有劳顾都指挥使了。”容心羽笑道。
顾鎏陵唇瓣上翘,大步朝前走去。
山野间吹来的晚风微凉,野草缭乱。
但是相依的二人感觉到的只有临近的心跳,和天边晚霞的煦暖……
顾鎏陵抱着容心羽,才从河边走上斜坡,上了大道,就看见一行车队从北边而来。
一下,四目对众目。
“你们……”
秦簌就在队伍前头,一眼看见容心羽小鸟依人在顾鎏陵怀里。
不能说二人衣衫不整,只能说没有人能想到二人是顺流被冲下来,刚刚经历了死里逃生。
毕竟二人脸上都带着笑,一副春光满面的模样……
“师傅?!”容心羽一脸惊讶。
秦簌看看远处的树林,又看看想从顾鎏陵身上下来,身上还裹着顾鎏陵衣裳的容心羽……眼神复杂至极!
顾鎏陵却还紧紧搂着人不放,开口道:“当心,你还伤着。”
这话入了秦簌耳里,又别有寓意。
伤着,哪里伤着?这是战况有多激烈?
“青天白日的,你们……”秦簌有点生气。
但话到嘴边,一顿:“虽然切磋武功可以增进技艺,但是这个时候是否不妥?
当务之急,还是赈灾为重!
就算忍不住技痒,但不能晚些天黑了,一般人不可能看见再来吗?
免得旁人看见了,说你这都指挥使玩忽职守!”
难,是冲着顾鎏陵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