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婶娘就交给晚辈处理好了,晚辈将人送去京兆府。”顾珩御这时道。
“你?”吕氏自从怀疑顾珩御之后,对他本能的各种抗拒排斥。
只希望,离他越远越好,以免儿子苦海无边。
顾珩御笑道:“婶娘不放心的话,可以派两个人跟随。”
又指着容心羽身边道:“郡主身边的望初丫头武功不错,人也聪慧,想来婶娘不会不信郡主吧?”
被拉出来当挡箭牌的容心羽左右看了看,最后眸光落在望初身上。
望初只轻轻皱了下眉,没说话。
吕氏对于容心羽自然没甚不放心的。
只是顾珩御掺和进来,她总觉得不妥。
想了想,道:“银瑶,你也跟着一道去京兆府吧!”
顾珩御闻言笑道:“银瑶是婶娘的唯一贴身女卫,方才发生意外,如今怎可轻易离开?必定是要贴身照顾才稳妥!
不如换个护卫吧!”
吕氏看向顾珩御道:“没关系,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没办法再去寺里了。
我们一道回去,等进了城,再让巡城司的人帮忙。”
容心羽在一旁没有意见,她大概知道吕氏的考量。
女儿家最注重名声,顾珩御拉着一串劫匪回去,说是俘获,女眷们没事,但女眷们呢?
自然是一起押着进城让人看见,才能避免很多谣言。
至于顾二夫人,根本没有资格反对!
回去的路上,顾玲珑就有点惊悸恍惚的情况。
吕氏过了当时的杀敌兴奋,如今也忧心忡忡。
容心羽帮她看了看道:“玲珑以前没有遇见过这种事,这是受了惊吓。
等会儿我陪你们回去,给开一道安神的方子,让她好好歇息歇息。”
吕氏搂着顾玲珑,摸了摸她的头,感激的看向容心羽。
开口道:“阿羽还会医术?看见那些刺客,你也都不怕?”
顾玲珑本来恹恹的靠在吕氏怀里,闻言也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容心羽。
何止是不害怕?
砍人就跟切瓜似得!
容心羽笑道:“嗯,很多都会一些,是师傅安排的先生。
至于不害怕,那自然是习惯了!
不然的话……我师傅也不会给我安排了四个女卫!”
吕氏恍然,以为容心羽以前经常遭遇这种刺杀暗算。
想想容家二房那些人,也不是做不出来。
不免怜惜的摸了一下容心羽的鬓发:“好孩子,你受苦了。
不过以后进了咱们家,伯母绝不会让人再随意欺负你!”
后一句说的坚定有力。
容心羽听得出她这话的真心,心里流过一丝暖意。
她是习惯了,但其实不止是原主习惯了,她自己也习惯了。
因为神医世家传人的身份,在后世备受追捧。
遇到一些病患,哪怕有时候已经尽力,还是有人不信。
她们是人又不是神,对方也不过凡人肉体,还能起死回生不成?
尤其是一些有权有势,生命却已经到了极限的上流人士。
垂死挣扎,采取的措施就是强行抢医逼迫治疗。
于是,因为相关事件,她每年差不多要经历平均八次以上绑架。
小时候是作为人质,大了是作为救命稻草!
时间久了,便成了家常便饭。
没有人说过,以后会好。除非,她不再是神医世家的传人。
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以后会好”!
虽然吕氏不知根本,但这份心意,她领了!
容心羽大概也知道,吕氏这个时候说这些,有转移顾玲珑注意力的意思。
便也配合着说了一些原主以前遭遇路匪,身边几个婢女如何御敌,将路匪打的屁滚尿流的事情。
顾玲珑听到有趣处,噗嗤笑出声,也没之前那么害怕紧绷了。
“羽姐姐,你太厉害了!”
容心羽这时便问道:“我那个时候看的多,不敢随便出手。
倒是伯母,没有想到您也会武。”
吕氏微笑,没有急着说。
顾玲珑就说:“我娘长枪暗器都耍的可厉害了,只是不怎么外露。
因为我外公不喜欢女孩子舞刀弄枪的,她本来就是偷偷跟外曾祖学的。
说起来,除了大房几个亲信,原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容心羽恍然!
后面又听顾玲珑说,原来吕氏的外祖父曾是武将,难怪了!
来的时候,是因为去庄园烧烤,所以半天也没走多远。
回去就快了,因为过了城门进出的高峰期,不过一个时辰不到便回了府。
一回府,吕氏不放心京兆府那边,又派了个管事去督促尽快处理。
她虽然怀疑二房,但是以她对二房的了解,觉得顾二夫人不会带着顾琦瑶冒险。
到家的时候,顾琦瑶都还胡言乱语,吓得不轻呢,怕是要大病一场!
若是另有其人,一日不抓出来,一日是个隐患!
马车刚刚停稳,镇国公府的白嬷嬷就来传话。
“夫人,老夫人让您与二夫人安置好两位小姐便去白鹤苑说话。”
“娘,我没事,你先去回祖母吧。”顾玲珑忙说。
她知道,二房惯会恶人先告状,自然不敢耽误母亲。
而且,一路上因为母亲与容心羽有意开导,她感觉已经好多了。
“我陪着玲珑,伯母您放心吧!”容心羽这时道。
吕氏欣慰的看向容心羽:“也好!”
……
等到了顾玲珑的香闺,容心羽便帮顾玲珑写了一张安神的药方。
顾玲珑不疑有他,让绿蕊安排人去抓药。
安静下来后,顾玲珑又有些心神恍惚。
总不由自主的抓着手,摩挲一下腕上的镯子。
容心羽记得这个镯子,是陆悠月送的。
“玲珑!”容心羽轻唤了一声。
顾玲珑回神:“啊?羽姐姐,你叫我?”
“嗯!”容心羽轻应,看了眼她的镯子问道,“你这镯子挺厉害的,但好像只能用一次?”
顾玲珑颔首:“嗯,这是陆姐姐送我的,上次跟你说过。
之前我还打算还给她来着……”
说到这里,想起容心羽与陆悠月的恩怨,有些歉意。
斟酌了一下措辞才又说:“我本来已经让人还回去了,结果陆姐姐人已经离开客栈回老家了,只好又拿了回来。
早晨迷迷糊糊梳妆的时候,被下面人替我戴上了。
我后来出城才发现,我怕你误会就收了起来。
直到出现刺客,我惊慌之下想起,才又拿出来的应急。”
容心羽微笑道:“你不必紧张,我就是对镯子好奇,随便问问。”
这时,一个顾玲珑的婢女小声出来认事儿:“小姐,这镯子是奴婢帮您戴的。
前几日,不是有个算命的说,您最近可能会有血光之灾?
您是不信的,但是奴婢担心……
便想着这东西能够防身,便自作主张给您戴上了。”
顾玲珑闻言皱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毕竟镯子的确起了作用,但底下人自作主张,终究不妥当。
只待容心羽走了,好好教导一番。
容心羽疑惑:“算命的?”
顾玲珑道:“我是不怎么信这些江湖术士的话,我娘说,这样的十之八九都是招摇撞骗的。
这些小丫鬟信!”
说起来有几分无奈。
顿了下又说:“只是没有想到,这次居然被说中了!”
容心羽闻言若有所思。
但见顾玲珑渐现精神不济。
便让她好好休息,自己去了外间。
吕氏一直过了大半个时辰才回来,远远看着脸色就不大好看。
看见容心羽,才稍微缓和。
“耽误了你这么久,是伯母招呼不周。”吕氏歉意道。
容心羽摇头:“并没有,我方才也在玲珑外间的湘妃榻上小憩了片刻。
倒是伯母,可是事情办的不顺心?”
吕氏眉头微皱:“家里的意思是要撤诉,查,但这件事不能拿明面上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