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朝临冬吩咐:“去报京兆府,说有刁民袭击二品郡主!”
又抬手点向姬珣:“有种你就别跑哦,肇事逃逸,罪过更大。
届时,本郡主有理由怀疑你是朝廷的乱党!”
“郡主息怒!”陆悠月急忙喊。
“我……我这师弟是太过于紧张民女,一时不懂事。
还请郡主大人有大量,一切罪责由民女承担。”
容心羽看向陆悠月:“要承担,等京兆府的人来了,你就说是你教唆的呗,我又没有拦着你!”
陆悠月:……
“欺人太甚!”姬珣气急。
“珣师弟,不要再闹了!”陆悠月朝他摇头。
姬珣忍了又忍,道:“我师兄是镇国公府二公子!”
“哦豁?”容心羽笑了,“所以你才敢仗势欺人吗?
我倒也认识你师兄,但从未听过顾大人是这样的人啊!”
一旁酒楼的人急忙道:“郡主,这怕是有些误会,我们二公子并无意与郡主为敌!”
姬珣陡然瞪向那人。
那人只对着容心羽抱拳道歉。
容心羽笑道:“这样啊……那今日这些事情就真得好好查一查了!
本来那马儿尾巴上的银针就很有问题。
本郡主原来想着在顾大人的地盘,他自会处理。
如今看来,怕不是有人故意想惹事,给顾大人招惹麻烦才缠着本郡主不让走。
非得让本郡主查出个所以然来吧?
毕竟,如今大街小巷很少人不知道,本郡主爱逛京兆府的衙门!
就喜欢路见不平找刚正不阿的舒大人主持公道!”
凝心这时凑近容心羽道:“郡主,舒大人已经不在京兆府了,如今升迁去了大理寺任职左少卿。”
“哦?是吗!”容心羽道诧异,“那现在京兆府的人可靠吗?”
就差没有直接说,会不会惧怕顾鎏陵而徇私枉法?
“二公子来了!”
正在这时,酒楼的人喊。
容心羽闻言回头,果然看见熟悉的马车驶了过来,驾车的是青延。
青延远远扫了一眼酒楼前的情况,嘀咕一声:“郡主好像又惹……遇上事儿了!”
话音方落,车帘就被掀开,顾珩御好奇的朝外张望。
随即道:“咦,月师姐与珣师弟到了!”
马车刚到酒楼跟前,顾珩御就跳下了马车。
“呦,这是怎么了?流了这么多血,也不赶紧包扎一下!”
看见姬珣腿上的伤,顾珩御诧异的问。
眼眸扫了一圈,最后又落在容心羽脸上。
容心羽神色淡淡的,端着手站在那里,没有搭理他。
“御师弟,是我的错,没有拦住珣师弟,让她冒犯了郡主……”陆悠月愧疚道。
眼神却求助的望向顾珩御身后的位置。
那边,顾鎏陵一手拿着一把伞。
才踩着脚蹬,提着雪白的衣摆下来。
冰洌的眸子轻轻往这边一扫,没有任何温度般。
陆悠月当即捏紧袖子,眼底蓄上湿意。
“陵师兄……”姬珣忙喊,脸上瞬间也满是委屈。
容心羽将一群人神色收进眼底,真是忍不住都笑了。
一时静静看着变脸双人组,有点期待这二位接下来的茶艺展示。
姬珣又说:“方才师姐晕倒,这位郡主明明懂医术,却先去看了畜生,还谎称不是大夫……
我是太担心了,才对郡主出言不逊。
原先并不知道郡主身份,不知盛京贵人重规矩与尊卑,给师姐惹了麻烦……
如今受到惩处,又惹得郡主兴师动众报官……也是我自找的!”
说话的时候,垂眼望向自己膝盖。
那里已经被鲜血浸湿一片。
姬珣苍白的手正在旁边,也没有伸手拔一下,而是害怕的缩起。
他本就生的斯文又单薄,一副病态。
此时整个人无助的好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奶狗。
不知情的,谁能联想到他前一刻凶横的模样,想到这可能是一只凶狠的白眼狼崽子?
明明是闹市,周围也阻了不少人围观。
但是此时,场面只有一些窃窃私语,安静的过了度。
大部分人的眼神就来回在笑眯眯的容心羽,与面色沉静的顾鎏陵之间扫。
顾鎏陵脚步优雅,走到了容心羽身边就停下脚步。
而后将伞撑开,举在了她的头顶。
容心羽微微诧异,仿佛这才意识到,蒙蒙细雨又开始洒落,发丝已然沾惹上湿意。
因为顾鎏陵的动作,二人都入了伞下。
一下子被囿于一片天地,外面的喧嚣复杂仿佛都被隔绝在外,只剩彼此。
容心羽笑着接过伞,抬眸:“顾大人有心了!”
虽然顾鎏陵高了她差不多半个头,但并不妨碍四目相对。
顾鎏陵眉眼带了一丝笑意,俊美的容颜仿佛都因此多了和煦之色。
“让郡主费心了,今日耽误郡主太久。
若是郡主放心的话,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给在下。”顾鎏陵语音低磁而柔和。
仿佛带了电丝,极近的距离下,缠上耳鬓。
容心羽都觉得有点受不住这本该冷清之人带来的示好!
但不动声色:“我欠顾大人几个人情,那便当还你人情了吧。”
“让郡主入心记下的人情自是不小,怕是不便浪费在这种小事上!”顾鎏陵却说。
容心羽清晰看见他眸底的认真。
认真到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前一刻那一丝温柔只是她的错觉。
这意思是不介意她秉公执法咯?
竟也没问她是非经过!
容心羽也不知他真心假意,便顺了他的话道:“那也行!
事情经过你可以问问你酒楼里的人,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转手将伞递给了凝心。
凝心连忙帮容心羽撑好,护着她上了对面的马车。
至于那边诉苦的师姐弟二人,一个眼神都没有再给。
姬珣盯着容心羽的背影,眼神阴鸷,仿若带毒。
“你在看什么?”清冷的声音突然传来。
姬珣猛然抬眸,对上顾鎏陵冰洌的眸子,心口一紧。
当即别开眸子,掩下心虚,有些委屈道:“终究是高门贵女,受千娇万宠。
不似师姐,受了惊吓,又淋湿了衣裳,也没有人问一声。”
陆悠月忙道:“我没事,珣师弟,你怎么样?”
说着蹲在他身边,心疼的看着他被鲜血浸湿一大片的伤处。
那几片银叶还在上面,未曾拔出。
这时,临冬带了京兆尹赶来。
不见了自家郡主,却见顾鎏陵在门口站着,不禁愣住。
京兆尹赶紧凑到顾鎏陵身边:“顾都指挥使大人,您也在啊!”
顾鎏陵轻应了一声:“将惹事的带回去吧,秉公办理便是。”
此言一出,陆悠月与姬珣双双愕然。
陆悠月忙道:“陵师弟,珣师弟受了伤,你真要看着他被抓进牢里?”
顾鎏陵看向姬珣:“对承云郡主动手,是否冤枉?”
姬珣没有回答。
陆悠月在一旁一脸焦急,欲言又止。
姬珣感受到了,侧眸对她道:“师姐,所有人都看见了,是我伤人不成,自作自受!”
却是有些赌气的模样,不肯再看顾鎏陵。
顾鎏陵眸光冷冷:“既没有冤枉你,便该为自己所犯错误付出代价!”
姬珣垂着眼,握拳不回应。
京兆尹站在旁边大气不敢喘……这,搞了半天是顾鎏陵的同门吗?
他敢不敢办啊?
这会儿就很是想念舒靖廷!
要是他在这儿,应该不用愁吧!
正踌躇,顾鎏陵冷眼扫来,京兆尹一吓。
心惊胆战的开口:“来、来人呐,将这当街谋害承云郡主的刁……公子带走审问。”
反正是承云郡主报的案,他也是没有办法不是?
立即有几个衙役上来,将姬珣连椅子一起抬走。
“等一下,能否等一下,先让民女为师弟疗伤?他流了好多血!”
陆悠月见京兆尹真要抓人,急按着姬珣身下的椅子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