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咬紧了牙根,但碍于皇上的面子,不能够再说出些不得体的话。
恶心完人,赤璃挪到景熠的桌子前,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
桌子是宽大的双人桌,但赤璃在坐下后,还是把人给挤到了桌子的边缘。
宽大的裙摆被她推到了他的那边,给景熠的腿盖得严严实实的。
她撩起袖子,就要拿起桌子上的酱肘子。
在手离酱肘子只有一寸距离之时,就被景熠给拍到了一边。
“你干嘛?”赤璃不满的转过头,眼神如利剑般刺向景熠,“你也想找死?”
“淑女一点。”景熠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不要用手乱抓。”
赤璃满脸不解,不懂景熠在青天白日下说什么鬼话,“吃酱肘子不用手抓,用什么吃!”
“你就不能吃些不费手的吃食?”
“不能。”
“猪都能,你却不能?”
“不能,就算是猪的爹来了,我都不能。”
两人在宴会上,在高台的桌子前,毫无避讳的,光明正大的窃窃私语。
瞧着两人同色系的衣服,还有那连两人都未曾注意到的……危险距离,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
摄政王这是铁树开花了!!!
皇上刚刚那是给摄政王妃面子呢!
景熠一整个不知道说什么好,每每和黎迟对上,他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再次把赤璃蠢蠢欲动的手按压在桌子上,拿起筷子,夹起不远处放着的酱肘子,放到他面前的空碗里。
软烂的酱肘子被筷子轻轻一抿,就脱了骨,景熠把骨头全都从酱肘子里拿出,而后把碗推向赤璃跟前。
跟着碗到来的,还有景熠对赤璃的嫌弃。
有现成的吃的,赤璃也大度的不和景熠计较,她把碗挪到自己面前,提起筷子,美滋滋。
不稍片刻,一个硕大的酱肘子就被赤璃扫得一干二净了。
她舔了舔还没有满足的小嘴,轻扯景熠的袖子,示意他把另一个酱肘子也给拿过来。
景熠耐着性子,又给她处理好一个酱肘子,撇到她的前边。
可又没过多少时间,他的袖子又被黎迟给拉扯住了。
这回,景熠可耐不住性子了,他偏过头,咬牙切齿地道:“你又想干嘛?”
“我要吃那边的银耳羹。”
“你不会自己伸手拿?”
“你说过的,我要淑女,不能乱伸手。”
说着,赤璃还把自己被拍红的手,在景熠的眼前乱晃,这可是他说的,她这回可没有瞎说。
景熠被自己的话噎住,他沉默了几分,几秒过后,他自认无理的把离黎迟只有半尺远的银耳羹,放到她的面前。
自这以后,两人再没有什么分歧,赤璃一扯袖子,景熠就自觉的帮她挪餐盘,像个没有自己感情的木偶人。
见此景,坐在上边的皇后娘娘可就不安分了。
“姑娘这是手断了,需要摄政王给你端茶倒水。”
一道找茬的声音从上边传来,大殿中央的乐师见此也停止了奏乐,殿里重新恢复一片静意。
“老姨姨这是料事如神呀,”赤璃做作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臂,伤心不已,“这不刚刚和娘娘说话,这聊着聊着就把自己的手给聊断了,娘娘这么说,是也想给我端茶倒水吗?”
赤璃希冀的目光望着皇后,等着她的回答。
“你……你简直就是一派胡言。”皇后被赤璃的瞎话气得不轻,说话都不太利索了,“你的手臂怎么可能是我弄断的。”
“那就是黎迟误会了,”赤璃语气饱含委屈的同皇后道歉,但不过一秒,她又一扫刚才的神情,挑衅的道:“既然不是娘娘弄断的,那我让景熠给我端茶倒水干你何事!”
“说得好,好一个干你何事。”
一个声音从宴会里的茫茫人群里传来,赤璃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个穿着异域民族服饰的少女。
纳西木桑从座位上站起,朝着赤璃的方向喊了一声:“这位中原女子,你要不要和我比试比试。”
赤璃:“???”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关联。
见赤璃不回话,纳西木桑走上前,给皇上行了个礼,“皇上,请允许我同这位中原女子一同比试。”
这化解刚刚僵局的台阶不下白不下,皇上倒是乐意极了,就不知道黎迟的看法了。
他询问的视线刚落在赤璃身上,话都没说,就被她给拒绝了。
“我不要,”赤璃毫不犹豫的就给拒绝了,她可不管其他人的看法,肚子都没有填饱,其它的都给她靠边站。
她再次扯了扯景熠的袖子,示意他继续干活。
被拒绝,纳西木桑也没有气馁,她上前一步,想要再说些什么时,就被身旁的纳西木措给按回原位了。
“桑桑,不可胡来。”纳西木措在她耳边警示道:“景熠的人,不能动。”
纳西木桑可不管她的这个唠叨哥哥说的话,她再次起身,得到皇上的允许后,登上高台。
五彩的珠子在她的头发上交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提起鞭子,走向赤璃。
可人还未走到赤璃跟前,在经过颜文轩的桌子前,就停止了她气宇轩昂的脚步。
鞭子在经过颜文轩身边时,尾端缠住了他的脚,向前的力道拽着他,让他止不住的向后倒。
纳西木桑及时反应过来,反应迅速的接住即将后脑着地的颜文轩。
颜文轩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跌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脸朝内,绵软的触感让他的脸瞬间变红,娇艳欲滴。
见识着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好戏,赤璃没有半分意外,她瞅了瞅小红人颜文轩,对这任务的进展甚是心满意足。
这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外,除了赤璃,给宴会上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随身跟着的太医赶忙上前,把颜文轩从纳西木桑的怀里扶了出来,一顿操作过后,太医这才放了心。
太医诊断完毕后,就向皇上禀告:“皇上,太子殿下没有什么大碍。”
颜文轩也轻咳了一声,顶着个大红脸说道:“父皇,我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