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赤璃打开房门就看到景熠站在她的门外,一副准备要踏门而入的样子。
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的想法。
她倚靠在门边,也不说话,看他想干什么。
在昨日晚上,在皇城的侍卫书信来报,说有樵夫上山砍柴时,在天竹山发现一处隐秘的山洞。
山洞里到处都是移动和打斗的痕迹,但里边空无一物,没有找到任何人的踪影,还有任何置放在山洞里的物品。
樵夫有些害怕,就赶忙下山上报官府。
经过仔细查寻,在山洞里一个隐秘的位置发现一个图腾,上面用黑色墨迹画着一只看不出品种的妖兽和一个做工夸张的弓箭。
这图腾的意思官府捉摸不透,想着呈递给饱经诗书的摄政王,询问他对这个图腾的看法。
侍卫受到委托,便把图腾画在纸上,和信件一并送了过来。
景熠仔细探究过这个图腾,只看出这个图腾大抵有狩猎的意思,但更多的他暂时还看不出来。
心里隐隐觉得这个图腾不大对劲,这奇怪的寓意和魔族的画风大差不差。
魔界的老大赤璃也许久未有什么针对仙界的小动作,安分许多,怕是这图腾是她新弄出来的,针对仙界的计谋。
于是景熠拿着画着图腾的纸,到赤璃的房间寻她,想要进一步试探她的底细。
若试探不出什么也不亏,兴许喜欢游历四方的赤璃知道这个图腾的底细也说不定。
景熠走到房门前,刚站稳,还没有想好措辞,房门就打开了,他愣了一下,站在原地和她大眼瞪小眼。
气氛僵硬了片刻,景熠主动打破僵局,“我找……”
“站在我门前有何事?”敌先动了,赤璃立刻就动,强行打断景熠未说完的话。
“我找你有事。”
“什么事?”
“进去说。”
“到我房间里?难不成是……喜事?”
“丧事。”
景熠打断赤璃异想天开的幻想,先行一步走进房间,才走了几步,就被乱扔了一地的瓜子壳挡住了去路。
这房间的格局和他那边的相差不大,差别最大的就是——这边的地上撒满了瓜子壳。
看见景熠嫌弃的样子,赤璃可就来气了,“你嫌弃谁呢,谁家好人吃瓜子不吐瓜子壳。”
说完,她便施法将地上的瓜子消灭得一干二净。
“难道你吃一粒瓜子,就让瓜子壳消失一次,吃两粒,就消失两次,那我吃一袋,不是要累死我了?”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都怪这瓜子要剥壳,不能一下子都塞进你的嘴巴。闹气包,现在可否过来帮我看个东西。”景熠无奈的附和赤璃。
“这错在我吗?”
“不是。”
“那是谁的错?”
“是瓜子的错。”
赤璃满意了,接过景熠递过来的纸,看向上面画着的图腾。
这图腾怎么越看越熟悉,上面画着的怪异妖兽虽说赤璃不认识,但也不能否认它不是魔族的。
魔族妖兽众多,都长得奇形怪状的,赤璃也不认识多少。
赤璃将纸又凑近自己几分,想要看清上面妖兽的样子。脑子快速飞转,想要弄清楚这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看到赤璃认真思索,对着没有图腾没有半分熟悉的模样,景熠不作声,心里有自己的考量。
是真是假,可不能透过表象看出。
终于,赤璃找到自己为什么对它有着莫名的熟悉感了,她掏出怀里,昨晚刚从许依儿那取走的项链。
项链上的黑钻石处,同样刻着这个图案。
项链离开赤璃的怀里,魔气就跟白送一样,不要命地项链里涌出,彰显着它是个称职的魔物。
魔气离开项链,在景熠跟前耀武扬威。
看着显眼得不能在显眼的魔气,景熠陷入沉思。
看到纸上图腾的那一刻,赤璃就知道项链上刻着一个和它一模一样的图案,刚刚那做作的表演是给景熠看的。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心里有什么小心思,毕竟都斗了这么多年,死对头可不是白叫的。
这点小心思能瞒过单纯的小女孩,但骗不过她这个千年老妖。
赤璃能够拿出项链,就代表着她不想瞒着它是个魔物、且与这个图腾有关的事实。
她的这个身体能够遮掩魔气,项链拿出来后,这魔气就遮不住了。
她也不怕景熠怀疑什么,要怀疑也是怀疑她是魔族奸细。
最坏也不过放弃这个躯体,死遁回到魔界,撂担子不干,啥事都不管了。
再说,赤璃也想查出到底是哪个魔物敢违背她的命令,在凡间干烧杀抢劫的坏事。
景熠伸手拿走赤璃手上的项链,手指在图腾上来回摩挲,意味不明地询问道:“这项链从哪来的?”
“从北侯王府里的一个小姑娘那抢来的,就是这条项链扰乱了红丝带。”
赤璃脸上带着坦然地笑意,让景熠揪不到任何错处。
收回怀疑的目光,景熠把项链还给赤璃,“这图腾八成和魔族有关,这项链也带有邪性,你把它收放好,不要让它出来祸害凡人,”
他停了一下,又试探道:“凭你的身手,看管这条项链想必是绰绰有余的。”
“那是,这不手到擒来。”
赤璃装作没听出景熠的试探,依旧坦坦荡荡。
景熠最后看了赤璃一眼,便拿着图纸走出房间。
房门应声关上,赤璃顺手从桌子上薅过来一袋瓜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跟她玩什么聊斋。
&
晚上,北候王府,昨日的不速之客今晚也准时到达。
赤璃轻车熟路地迷倒府上的人,大摇大摆地走到沈君屹的房间,唰地一下打开关闭已久的房门。
房间里的沈君屹今天被北侯王禁了吃食,早上他绝食抗议,晚上就等着母妃的丫鬟给他送吃食。
谁料他从黄昏等到凌晨,除了守在他门前的侍卫,他未曾看见一个人经过他的房门。
求侍卫是没有用的,父王的手下个个都铁石心肠,他天天找他们唠嗑都捂不热他们的心。
虽然是他自己单方面说话,侍卫未曾理会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