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易知道苏月医术高超,用毒的本事更是一绝,但以他的武功,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萧承易怀疑是自己猜错了。
他跟在苏月身后,也进了首饰铺。
楼下没什么人,就连招呼客人的小伙计都只剩了一个,注意力还都在楼上,竖起耳朵听动静,恨不得生出一双透视眼来才好,苏月人都快要迈上楼梯了,小伙计才想起来过来招呼。
苏月径直上了二楼,和一楼的冷清比,二楼人就多了,一大半是从楼下上来看热闹的,看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手边就差一把瓜子了。
安乐县主和倾宁郡主在抢首饰,两人是真抢,不是当初苏月匡安乐县主,买一堆的那种。
倾宁郡主在自家大哥的亲事上被安乐县主摆了一道,这口气一直没找到机会出,心里头本就憋着气,安乐县主又存心挑衅她,倾宁郡主哪还会忍她,就算皇上和太后偏疼安乐县主又如何,皇上也不能不讲道理了,她买首饰,安乐县主抢,难道就不许她抢回来了?
没有这道理。
安乐县主和倾宁郡主两抢疯了。
金宝阁小伙计拿出一套华贵头饰,道,“这套头饰是我们铺子的镇店之宝……”
小伙计话还没说完,安乐县主道,“这套首饰本县主要了!”
壕的不行。
庆阳长公主和长驸马膝下就安乐县主一个女儿,整个长公主府将来都是她的,别说花个几千两了,就是三五万两,也不在话下。
和她争?
不知所谓,自取其辱。
苏月走过去,倾宁郡主见到她,高兴道,“苏月姐姐来了。”
这称呼喊的,说不对吧,倾宁郡主的准大嫂是苏月的表妹,她随自家准大嫂喊也没问题。
看到苏月,倾宁郡主高兴的不行,转头对金宝阁的小伙计道,“今儿就买到这里了。”
小伙计转头看向安乐县主,安乐县主脾气暴躁道,“看本县主做什么?结账!”
金宝阁掌柜的过来算两人买了多少首饰。
倾宁郡主买了六千七百两,安乐县主买了一万一千三百两。
倾宁郡主知道自己买了不少,但没想到买了这么多,她身上只带了个零头,便对金宝阁掌柜道,“把这些首饰送去我宁王府,再拿钱。”
安乐县主听到这话,当即就笑了,“出门逛街,连这么点钱都不带吗?”
这么点钱……
那可是六七千两啊。
谁出门逛街身上带这么大笔的钱啊。
安乐县主瞥了丫鬟一眼,丫鬟就朝柜台走去,拿出银票,挑了两张递给掌柜的。
见大家都羡慕的看着自己,安乐县主得意的就像是一只斗胜的大公鸡,抖着漂亮的羽毛。
就在大家以为胜负已分,这一局,终究倾宁郡主落了下乘时,局势却突然峰回路转了。
掌柜的看着丫鬟递过来的银票,手磋摸了两下,眉头就拢了起来。
不过也只皱拢了瞬间,掌柜的就把银票递回给安乐县主,恭敬道,“县主一会儿还要逛街,这些首饰不少,我们金宝阁还是派人送去府上,再拿钱吧。”
苏月看着掌柜递钱的手,觉得奇怪,人家安乐县主要当场结账,金宝阁竟然不收,要把首饰送去庆阳长公主府再收钱,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苏月眸光在银票上多逗留了一瞬,倾宁郡主就笑了,“我确实没带多少钱出门,不像安乐县主,带的钱,金宝阁都不收。”
金宝阁掌柜的额头瞬间涌出一颗大汗珠。
安乐县主眸光凌厉的扫向掌柜的,身后的丫鬟已然气愤出声,“金宝阁是什么意思?我家县主照顾你们生意,一口气买这么多首饰,你们痛痛快快把账结了不就行了,偏要给我家县主找不痛快是不是?!”
就没见过这么不会做生意的!
本来她们县主能狠狠踩倾宁郡主一脚,看倾宁郡主以后还敢不敢和县主争,结果金宝阁来这么一出,谁给金宝阁一个小小掌柜胆子,敢惹她家县主不快?!
金宝阁掌柜的忙道,“县主消消气,是小的嘴笨不会说话,我把零头给您抹了,只收一万两。”
安乐县主冷冷道,“用不着!本县主不缺那千儿八百两的。”
丫鬟催道,“快点找钱,别耽误我家县主时间。”
掌柜的苦着脸道,“不是我不收银票,是我们东家不让收大额的银票,我不敢不听……”
丫鬟恼道,“买东西结账,还挑银子大小吗?!你们东家嫌麻烦,就敢找我们县主的不痛快?你知不知道我家县主是什么人?!”
掌柜的陪笑道,“安乐县主身份尊贵,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知道还不赶紧的!”安乐县主不耐烦道。
倾宁郡主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安乐县主,“都这么半天了,你还没听出来吗,人家金宝阁不敢招惹你,你给的假银票都不敢说,你不见好就收,还咄咄相逼,人家掌柜的只差没给你跪下求你把银票收回去了。”
可算是有人说出来了,金宝阁掌柜的都快感激哭了,一会儿必须要帮倾宁郡主也把七百两的零头抹了,再多送点东西。
假银票?!
安乐县主脸都绿了,“不可能!”
倾宁郡主幽幽道,“用假银票可是犯法的。”
就算皇上再疼安乐县主,用假银票的事也不会姑息。
安乐县主眸光扫向掌柜的,“这银票是假的?”
掌柜的可不敢斩钉截铁说是假的,即便他很确定,掌柜的道,“银票的真假,得官府断定,我只是觉得这一万两银票手感和之前接触过的有些不同,出于谨慎,才想要小额的……一万两,就是把我卖了,我也赔不起东家的损失……”
掌柜的何尝不知道不收这张银票,会削安乐县主的脸面,会惹怒她,可一旦收下,回头再去找庆阳长公主,庆阳长公主会认吗?他赌不起。
他只能当着众人的面把银票还回去。
本来看到安乐县主和倾宁郡主斗,心下偷着乐,是他高兴的太早了,但愿他没给东家惹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