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好看的眉头拢的松不开。
周管事不是说他有事出府了吗?
他怎么会在长宁侯府?
还堵在大门口。
堵在门口就算了,还穿的这么骚包……
她认识这厮时间也不短了,还是第一次见他穿的这么骚气,就这混蛋那张脸,哪怕衣衫褴褛,往世家子弟里一站,那也是鹤立鸡群而存在。
突然穿成这样,这厮不会是来上门提亲的吧?
可上门提亲也不是自己亲自来啊,而且她爹还没点头呢。
苏月怀疑某位爷是不是自己王府里的鲍参翅肚吃腻味了,来长宁侯府吃闭门羹。
两人四目相对,苏月给萧承易使眼色,让他别做这样自取其辱的事。
萧承易看见了,但不为所动。
苏月脑瓜疼。
她爹不可能会见他的。
知父莫若女,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这混蛋非要自取其辱,她也拦不住。
只能当没看见他了。
这般想,就见孙管事快步出来,对某位爷恭敬行礼。
“明王,请。”
声音不小,苏月听得一清二楚。
她眼珠子没差点惊掉下来。
没有她爹允许,孙管事是不可能让明王进府的,要是敢擅作主张,萧承易也不会在大门口等了。
可她爹怎么会突然见他了呢。
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
只见萧承易从马背上下来,只看了她一眼,就大步流星的进了长宁侯府。
苏月,“……???”
这就进去了?
哪怕是亲眼看见萧承易进去的,苏月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这厮是做了什么事,竟让她爹对他态度一百八十度逆转的。
心急知道的苏月,赶忙从马车里下来,拎着裙摆紧随身后。
苏月进府后,远远的就看到孙管事领着萧承易往她爹的书房走去,等苏月追到书房门口,正好听到她爹在问话,“这块玉佩你从哪儿得来的?”
闻言,苏月脚步一滞。
玉佩?
她找萧承易正是为她大哥的玉佩,她爹和他说的怎么也是玉佩……
不会那么巧吧?
书房门没关,苏月走进去,一眼就看到她爹手上拿着一块玉佩。
墨绿色雕刻合欢树。
正是她大哥终日不离身的那块。
看到玉佩的瞬间,苏月就反应过来为什么赵七不见人影了,赵七是听到温明珠和她说的话,知道这是绝佳让他家爷进长宁侯府的机会,迫不及待赶回明王府告诉他主子去了。
她大哥失踪几个月,好不容易有一点线索了,他爹看到玉佩,能不问萧承易吗?
赵七对萧承易忠心耿耿,苏月知道,她也不反对赵七告诉萧承易,但是走之前能不能先跟她打声招呼,她要知道有萧承易帮她找玉佩,她就安心的待在顾家陪外祖母吃午饭,而不是火急火燎赶去明王府,还白跑一趟了。
苏怀臣看着手里的玉佩,其实这块玉佩他今天是第一次见,他常年驻守边关,极少回京,并不知道自己儿子有这样一块玉佩。
萧承易拿着玉佩登门,但周管事不敢放行,萧承易也不为难他,只让他把装着玉佩的锦盒交给苏怀臣,并说苏怀臣会见他的。
孙管事就把锦盒送到书房交给苏怀臣,苏怀臣奇怪明王明知道他依旧不待见他,怎么会给他送东西来,还笃定他会见他,就从孙管事手里接过锦盒,打开看了一眼。
一块没见过的玉佩,苏怀臣扫了一眼就把锦盒合上,让孙管事送回去。
出书房后,孙管事好奇心作祟,就把锦盒打开看了一眼。
苏怀臣不认得自己儿子的玉佩,孙管事认得啊,这块世子爷不离身的玉佩,他看过不下百回。
惊的孙管事赶紧转身进书房。
孙管事也好奇自家世子爷的玉佩怎么会在明王手里,他也望着萧承易,萧承易道,“这块玉佩是东荧郡王在潞州的一间铺子里买的。”
潞州……
苏月看过不少地志类的书,知道潞州在那儿,潞州距离京都不到三百里,是去边关的必经之路。
她大哥留书出走,也没别的地方好去,潞州又是去边关的必经之路,应该是准备去边关,建功立业,好回来迎娶心仪的姑娘。
但事实上她大哥并没有去边关,也没有任何的音讯,反倒终日不离身的玉佩在潞州,苏月不信是掉了被人捡到那么凑巧,她大哥肯定是途经潞州时出事了。
孙管事心底也有不好的预感,忙道,“我这就派人去潞州找世子爷。”
苏怀臣看着手里的玉佩,眼神晦暗,“找到澹儿玉佩的事不要声张,退下吧。”
孙管事应下,然后就退出书房。
苏怀臣看向萧承易,萧承易立马道,“小婿派人去找舅兄。”
某位爷脸不红气不喘,苏月脸皮薄架不住了,她就不应该进书房的。
苏月想悄悄退出去,就听自家亲爹的说话声传来:
“月儿,送明王出府。”
某位爷,“……”
苏月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明王,请。”
萧承易揉着太阳穴出了书房,见苏月憋笑,笑的他咬牙切齿,“你还笑,没你们父女这样过河拆桥的。”
苏月眨眼道,“我爹没让孙管事送你出府,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萧承易无话可说。
要搁平常,苏怀臣绝对让孙管事送他出府,不,他就进不来长宁侯府。
苏月问他,“你赏了赵七多少钱?”
“十两。”
“……”
“赵七这么向着你,就赏他十两?”苏月替赵七不值。
“为夫赏他的是十两黄金。”
“……”
四个字,有必要分两次说吗?
惜字如金也没这么惜的。
想到赵七对萧承易的忠心,苏月哼了鼻子道,“十两黄金也不多。”
萧承易知道苏月气什么,他道,“娘子觉得赏少了,那为夫就再赏他十两黄金。”
苏月气结。
瞪了萧承易一眼,苏月飞快的朝大门口走去,萧承易慢悠悠的走在后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送苏月出府。
到了侯府大门口,青风已经牵着马等候在那儿了,苏月道,“慢走,不送。”
萧承易在苏月耳边道,“这一别,要好几日才能见了,不亲为夫一口?”
苏月看着他,“你要出远门?”
萧承易没回她,只敲了下自己的脸,苏月侧头就看到守门小厮睁圆了眼睛看着他们,苏月没好气道,“有蚊子还让我给你打,自己打不行吗?”
说完,手就呼了过去。
呼完,一脸嫌弃的转身进府了。
留下某位爷站在门口,一脸凌乱。
青风是想笑不敢笑,憋的腮帮子都疼。
守门小厮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有蚊子吗?
他们守半天,也没被蚊子咬一口啊。
长宁侯府没几个喜欢明王的,但他们侯府的蚊子倒是挺喜欢明王的。
再说苏月带着芍药回挽月苑,路上在想萧承易要去做什么要离京几天,好像太后这两日就要回京了,难不成是去迎太后?
猜不到,苏月就不猜了,结果她进屋,隔着珠帘,就看到某位爷坐在她屋子里喝茶。
说好的一别要几天才能见呢。
苏月走过去道,“你不是走了,要好几天才能回来?”
话还没说完,人就坐到他怀里了,耳边是熟悉的醇厚嗓音,一本正经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算算多少天。”
苏月,“……”
姥姥的。
鸡皮疙瘩都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