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只是丫鬟什么时候埋的东西,赵七怎么都没禀告她知道,还是赵七也不知道?
不放心,苏月给芍药使了记眼神,芍药会意,赶忙回屋。
苏媚听说树下埋了东西,也顾不上斥责苏月丢长宁侯府的脸了,快步过去,问丫鬟秋儿道,“你在树下埋了什么?!”
秋儿飞快的看了苏月一眼,局促不安道,“不,不是奴婢埋的,是,是大姑娘……”
“奴婢不是想昧下东珠,奴婢是怕被发现,这才,才……”
方才所有人眸光落在苏月身上,是怪她管教不好丫鬟,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现在看她,则是好奇她往树下埋了什么。
她们好奇,苏月比她们还要好奇,为了树下的东西,安乐县主指使这么多人来做见证,只怕树下埋的东西能把她锤死。
苏月没有说话,她在等芍药的消息,没耐心的苏媚一脸不虞道,“是挽月苑不够大吗,需要往树底下藏东西,还鬼鬼祟祟的怕被发现。”
苏月瞥向苏媚,正要说话,这时芍药跑了回来,没敢说话,只朝苏月点了下头,苏月就放心了。
她就说赵七那么靠谱,她交代的事,怎么可能不尽心。
苏月从容道,“丫鬟不知道我让埋的是什么,怕被发现,有些紧张,怎么到三妹妹嘴里就成鬼鬼祟祟了?”
苏月语气清冽,不疾不徐,倒是把一直盯着她看的苏媚听懵了,挽月苑树下出现了东西,被发现了,还是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发现的,她竟然一点不紧张?
她一定是装出来的镇定!
苏媚道,“谁没事往树下埋东西,你要坦荡,就挖出来给大家看看。”
苏月好笑道,“我在自己院子里埋东西,碍着谁的事了?”
苏婵走到苏月身边,小声劝道,“大姐姐,你还是挖出来吧,不然回头传出流言蜚语来,于你名声不好。”
苏月轻笑一声,“我的名声还能坏到哪里去?”
苏婵,“……”
一句话就噎的她不知从何劝起了。
光是被明王休弃名声就一败涂地了,还有约定王世子私会……京都已经找不到比苏月名声更差的了,多一个往树底下藏东西算得了什么?
见苏月不为所动,苏婵就不劝了,苏媚气愤道,“你不顾自己名声就算了,你也不顾我们的名声?!”
“今儿这匣子你是挖也得挖,不挖也得挖!”
苏月看着她,“三妹妹当真是好眼力,丫鬟只是挖出来一点,你就看出来我埋的是匣子了?”
苏媚脸色一僵,眼神躲闪道,“不是匣子,还能是什么?!”
苏月冷笑道,“就不能是瓷瓶,瓷瓮吗?”
苏媚道,“不管你埋的是什么,你打开就是!”
处心积虑算计她,怎么可能不逼她打开,好借文国公府大姑娘她们之口宣扬出去,但既然埋在她挽月苑,那就她说了算。
苏月道,“东西是一个高人教我埋的,不到时间不许打开,谁打开的,谁得在这棵树下抄一百二十一篇佛经一起埋下去才行。”
“我没本事一天抄这么多篇佛经,只要三妹妹答应抄佛经,我随便你挖。”
几乎苏月一说完,苏媚就道,“我抄佛经就是!”
“来人,给我挖!”
匣子一旦挖开,就不可能再埋回去,自然也就用不着抄什么佛经了。
丫鬟要把匣子挖出来,苏月道,“把铲子给三姑娘,让她亲自挖。”
这佛经她苏媚今儿是抄定了!
未免她狡辩,说匣子是丫鬟挖出来的,该丫鬟抄,苏月干脆把这可能会被钻的漏洞补起来。
丫鬟回头看苏媚,苏媚根本不知道等着她的是个坑,不就是挖匣子,她亲自挖就是。
从丫鬟手里接过铲子,苏媚蹲下来,很快就把匣子挖了出来。
文国公府大姑娘和吴御史府上的姑娘她们都没提一句走,反倒是锦灵郡主看看文菁,又看看周蕊她们,小声道,“我们该走了吧?”
文菁小声道,“不巧碰上了,只能看个究竟再走了,不然回头传出流言蜚语来,我们难辞其咎。”
锦灵郡主便没说什么了,只是脸上是难掩的尴尬,早知道来长宁侯府会碰到这么尴尬的事,她还不如一个人逛街呢。
苏媚把匣子挖出来,抱到苏月跟前,嗯,说是苏月跟前,准确的说是抱到文菁跟前,方便她看清楚。
丫鬟接稳匣子,苏媚打开匣子前,先扫了苏月一眼,眼底藏了几分迫不及待,然而匣子一打开,看到匣子里装的东西,她眼珠子没差点瞪出来。
匣、匣子里装的不是对明王的诅咒吗?
怎么会变成木偶,还是大哥的?!
苏媚下意识的扫向秋儿,秋儿和她一样吃惊。
埋匣子之前她还打开看了一眼,怎么过了一夜,东西就变了?
苏婵见苏媚咄咄相逼,还以为苏月在树下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颇有些失望,苏鸢往匣子里多看了一眼,道,“里面还有东西呢。”
苏媚稳住不受控的心神,把木像下压着的纸拿出来,头两张是画像。
一张是苏怀臣的,一张是老夫人的。
再下面是一张纸,上面写着:
一祈愿祖母长命百岁。
二祈愿父亲万事如意。
三祈愿大哥平安顺遂。
最后,希望英明神武的爹爹再把明王揍一顿……
苏月,“……”
赵七竟然为了帮她,把祈愿写的如此真实,他就不怕他主子爷知道了会气死吗?
就冲赵七对她的忠心,不赏他十两银子,苏月心底都过意不去。
那边锦灵郡主见到纸上写的,好奇的望着苏月,“这样祈愿管用吗?”
苏月道,“说实话,其实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做这些只是心里寄托,宁可信其有吧。”
这话透着满满的真诚啊,锦灵郡主连连点头,“回去我也这样做,没准儿真灵验呢。”
苏月看向文菁,文菁眼神有些尴尬,道,“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苏媚要送她们出府,苏月对锦灵郡主她们道,“我膝盖还隐隐作痛,没法相送,三妹妹要留下抄佛经,只能让二妹妹她们送你们出府了。”
锦灵郡主笑道,“替家人祈福最重要。”
苏婵和苏鸢就送她们走了,苏月吩咐丫鬟道,“搬桌子来。”
苏媚一口银牙没差点咬崩掉。
她很想抬脚就走,可苏月的匣子是给苏怀臣和老夫人他们祈福的,苏月在开匣子之前就把话说清楚了,她不敢不当回事,她不知道怎么出的岔子,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见她不甘不愿的坐下,苏月没那份闲情雅致看她抄佛经,转身回屋了。
让芍药拿了十两银子,苏月走到窗户处,张望了两眼,赵七就现身了,苏月把银子递给他,赵七没接,芍药道,“你今儿事情办的漂亮,姑娘赏你的,你怎么不接啊?”
他倒是想接啊,可他不能昧着良心接啊,赵七尴尬道,“匣子里的东西,不是属下放的。”
苏月诧异,“不是你?那是谁?”
“……是您的父亲,长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