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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大姐夫出手(1 / 1)


王香香这上门一闹,村子对秦桦遭遇的事儿就有了很多版本。亲帮亲,邻帮邻,有理没理都上自己人。张家家族的男女老少都是众口一词:秦桦故意勾引张四狗,想敲诈一笔钱买一辆摩托车。张家是大户,人多势力大,人家说谁好嫌谁坏,众口一词,基本就把话语权给控制了,其他邻居谁也不敢说句公道话,就是想说,你一张嘴也说不过几十张嘴。再加上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浑水摸鱼,这事儿没几天就翻了过来,秦桦成了勾引男人敲诈张四狗的坏女人,谁看到她躲牛粪一样绕道走开。

秦桦气的几次要上吊寻死。这真他妈欺人太甚了,明明受了欺负,自己反而成了恶人。

五月端午,大姐秦芳和丈夫朱青松回到娘家秦家沟。秦芳个头和妹妹秦桦差不多,一看就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亲姐妹。朱青松身材也不高,皮包骨头,头发稀少,他原来是村里小学民办教师,因为超生第二胎被学校处理退回家,现在开摩的拉活儿。朱青松没有工作,开摩的挣钱有限,日子过的紧紧巴巴,不受岳母娘艾春草待见。他自己嘴上没有开关,说话不过脑子,让人败兴难受,更让人看不起。

今天走亲戚没带孩子,本想着送完礼品就回家。现在正是收麦种秋的关键时刻,人误地一晌,地误人一年。墒情好不等人,过了这几天,旱情出现青苗很难出来。

秦桦早上去了县法院,想咨询一下打官司告状问题。人家法院从上到下都知道这是个精神有毛病的女人,连哄带骗给轰了出来。她躲在里屋正发呆,秦芳进门了。秦桦看到大姐那张笑脸,肯定是对着母亲艾春草表现出来。秦芳身后跟着朱青松,一样笑的扑克牌一样。朱青松怀里抱着两个大西瓜,在他干瘪的肚子上来回溜达,难解难分的依恋,很滑稽。

艾春草早看到两个西瓜,脸上长满不屑。现在正是瓜果盛季,大街小巷摆满瓜摊,西瓜便宜的狗屎一样,老头老太太都懒得吃。人家左右邻居的姑爷上门,买的都是猩红的樱桃车厘子,还有荔枝哈密瓜。这朱青松陪着老婆孩子端午节回娘家,居然只拿两个西瓜。艾春草早上看到张石头的闺女和女婿开着吉普车回娘家,车上抱下来的是烧鸡牛肉和整箱二锅头。同样是姑爷,差距咋这么大呢?

“妈,就你一个人在家?”秦芳知道艾春草不待见自己男人,自己在娘面前面子也不大。看到艾春草爱搭不理的样子,没法找话的尬聊。

“我在家还不行,你们还想见谁。想见皇帝去南京,想见明星看电影。”艾春草话里话外都带冰,冷飕飕的,让人打颤。

秦桦从屋里走出来,有气无力的喊了秦芳一声姐,然后转身想回屋,被秦芳叫住了。“三妹,你半死不活的样子,脸色蜡黄,咋了?”

朱青松马上接过老婆的话:“肚里有驹,草料不下,八成是有喜了。”说完还戏弄的看了艾春草一眼,将手里的西瓜扔在地上。

“朱青松你是畜生吗,你没吃馍饭长大。”秦芳边骂边打。她知道朱青松这句玩笑话开大了。她不及时表现出愤怒,母亲发起飙来会将昏天黑地,有可能用棍子将他们两口子赶出门去。

朱青松一句话,遭到母女两人的回击。艾春草和秦芳把一肚子怨气都撒到朱青松身上。这就是不打近,不打远,就打这个不长眼的朱青松。

“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们咋生气了?”朱青松一脸无辜的问。

“你一个大男人,说的是人话吗。那是你妹妹,你怎么不给朱家积点阴德,怪不得被人开除回家。”

秦桦心里不高兴,看母亲和姐姐都骂姐夫,心里也挺不落忍的。自己现在很可怜,出了事儿没有帮扶,任人欺辱。也许是出于同病相怜,也许是同情这个窝囊姐夫,忍不住发火:“你们俩别骂他了。一个大男人,被你们天天欺负,连个屁都不敢放,有完没完?”

朱青松感激得看着这个小姨妹,差点流下泪水。

“三妹,你是生病了,还是有啥心思?跟姐说,给你出主意,想办法。”秦芳搂住秦桦的膀子进了屋,姐妹开始说悄悄话。

“姐,你不知道,我最近倒大霉了,被张四狗占了便宜,正四处告状?”秦桦说。秦芳还不明白,说:“他占啥你便宜,不就是被男人摸一下,拧一下,家常便饭而已。”

秦桦说:“真是那样就好了。我是被张四狗弄到县城宾馆里睡了一夜。”

秦芳还不明白,笑着说:“睡一夜就睡一夜吧,男女搭伴出去玩,一个被窝里睡觉,也很常见。”

秦桦着急了,说:“我被张四狗强女干了,你是猪脑子。”秦芳愣住了,没想到妹妹遇到这么大的事儿。她很气愤,马上变了脸色:“告他个赖孙,让他赔钱,抵命、蹲大牢。我们非替你出一口恶气不可。”

“我告了,兜兜转转几圈,告不赢他,打不过他,拿他没办法。”秦桦满脸愁容,一双大眼里都是泪水打转。

秦芳跑出门,和朱青松嘀咕几句,好像敲定什么契约,而后回来,对秦桦说:“你姐夫说,这

事儿尽管是我们吃了亏,要去告他,也得花钱找关系,没有关系打不赢官司。刚才我和你姐夫商量了,他姨家的二表哥在县法院当法官,我们明天去找他。”

秦桦听到有亲戚在法院,立马有了精神。她把张石头送来的五百块钱塞到秦芳手里:“姐,

你把这钱拿着,给他买点烟酒打点一下,看能不能给帮上忙。”

秦芳和朱青松已在保证,送点礼是避免不了的,就是不送礼也会帮这个忙。

只从这事儿发生以来,村里许多人都知道了张四狗和秦桦的事儿,一些老娘们在村头街上嘀

咕议论,基本都站在张四狗的角度说话。说秦桦看中了张四狗的钱,想占便宜,主动勾引张四狗。他们俩在县城吃饭跳舞喝酒买东西,花了不少钱。秦桦最后没有啥可以报答的,只好上席梦思给张四狗玩了。张四狗没有想到这是秦桦设的计谋,要碰瓷敲诈他,被识破了,连公安都说张四狗是被动无辜的,秦桦是煮熟的鸭子,嘴硬。这些话传到秦桦母女耳朵里,弄得秦桦没脸上街,一直呆在屋里不出门。

那天,秦疙瘩和艾春草又一次来到砂石厂,要求张四狗赔钱。张四狗故意和他们两口子吵闹,说一些气话,把他们两口子气的要在砂石厂自尽。艾春草在砂石厂的机器上碰撞,把头碰的流血。张四狗这才慌了神,给派出所打电话报警。

李寿元骑着自行车来了,吓唬秦疙瘩说:“再胡闹,把你抓起来,关半个月。”秦疙瘩害怕,背住妻子走出砂石厂大院。

李寿元有点讨好的看着张四狗说:“这事儿你也认了,赔偿也给了,咱俩的事儿是不是也说道说道?”

张四狗为快速处理了秦疙瘩的难题而兴奋,掏出摩托罗拉手机准备给人打电话,听李寿元说话,诧异的问:“咱俩有啥事儿说道的,该说的昨天晚上不是说过了。”

昨天下午李寿元给张四狗打电话说了有县局领导关注这个案件,要张四狗快点给自己屁屁擦干净,省得连累其他人。张四狗夜里开车来到李寿元家,送了半扇猪肉,还有五千块钱。他让李寿元活动,找县局领导把这事儿给按下来。李寿元也答应了,还没有来得及找县局那位副局长,只说上面交办的事儿,必须按程序走,不能自己做主。

李寿元唯恐他说漏嘴,急忙叉开话题:“刚才你把民事这块的事儿了解了,我要和你说的是国法处置问题。”

张四狗说:“你拉鸡吧倒吧,李寿元,什么国法,民事,你就是一个喂不饱的狗。我该赔的赔了,该意思的也到位了,这事儿算一了百了,别在这里给我搞普法教育,玩那个里格楞。”

李寿元见说不明白,脸上有点挂不住。心说:“张四狗就是个无赖,一般人拿他没办法。”正要转身离去,看到张石头气喘吁吁跑来了。张石头听说秦疙瘩两口子来砂石厂讨债来了,就怕张四狗犯浑,弄出人命案,就会影响到自己的前途,赶紧跑来平事儿。

李寿元求教张石头:“张村长,张四狗犯了这么大的错,他不该出来把屁股擦干净,把事儿抹平吗?”

张石头毕竟是村长,思想觉悟还是比较高的。他在一边敲边鼓:“四狗,法律的事儿还是要听人家李所的,毕竟人家是专家。”

张四狗道:“老叔,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是哑巴。这么多年,我也没有亏待过你,你不站在我这边说话,至少你站在中间立场,别胳膊肘往外拐。”

张石头对这个侄子缺少手段。张四狗这小子犯起混来六亲不认,亲老子也敢收拾。平时对叔叔大 爷的也是掏心掏肺的好,名烟好酒不断送。如今张石头骑虎难下,只好对李寿元说:“李所,这事儿能不能有个缓,我劝劝四狗,过几天让他去找你们,算是投案自首。”

李寿元说:“张村长,我也不想落这个过,你是村长,也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县局领

导要我们今天关押侦查,人不去,没法交代?”

张四狗说,农村多年的老规矩,民不告,官不究。人家秦家的人都回去了,你又过来说什么国法处置,不是闲的蛋疼吗。我和你说,你现在立马回去,咱们还是好哥们,你再墨迹,你走不出这个院子,信不信?

说完,掏出诺基亚电话,就拨了一串号码。而后,示威一般的在李寿元面前晃悠,等着电话接通。电话打通了,张四狗有点夸张的喊:“毛经理,说话方便吗?”

电话里边说有啥事儿你快说,我马上去开会。

张四狗说你们派出所的人过来要抓我,说我违法乱纪。

“你小子是不是又捅篓子了,皮痒痒了是不?”

张四狗肆无忌惮的笑:“不是。有个小妹看上我了,非要嫁给我。目的没达到就跟我碰瓷,说我强了她。我懒得和她计较,陪她几万块钱了事。可派出所的人不答应,非要把我带走关起来。”

“是谁这么执着?”

“是你们的李所,现在正在这里等着抓我。”

“你不要着急,我一会儿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李寿元知道毛经理是乡政府的副经理,平时和李寿元关系不错。可是,公安系统垂直管理,派出所归县公安局,乡政府可以交办一些公事儿,不直接管理。也就是说,派出所可以听乡政府领导的,也可以不听。真是到了必要选择的时候,那就不会拿乡政府的副经理当回事儿。

当李寿元的电话响起,李寿元一看就是毛经理。他接过来就直言相告:“毛经理,不是不给你面子,这个案件县局领导交办,不带人走交不了差。”

不等毛经理说话,他就把电话给关了。

张四狗看没有给毛经理面子,着急了,喊道:“李寿元,今天敢动粗,我就让你走不出这个院子,这里我是老大。”

李寿元道:“你跟我过去,我尽量帮你解套。你不跟我走,我就动粗的。”

张四狗对门外喊:“过来几个人,把这个小子给我轰出去。”

门外的民工谁不听老板的,掂着铁锹榔头围过来,要和警察比划几下,被张石头骂住了:“敢打警察,我看你们是找死。”

李寿元看到难以带人,只好就坡下驴,开车回了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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