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我艰难熬过了四年,因为体能成绩太差,我几乎没能毕业。
最后虽然是勉强毕业了,但是没有任何部门愿意接收我这样一个患有心脏病的人。
我费尽辛苦,最终总算是在一家比较出名的通讯公司找到了工作。
然而没有任何人提前告诉我,这是一份外派性质的工作,而且要去的地方是相隔万里的瓦坎达,这大概也是这份工作没人去的原因,最终才招了我。
在那之前,我甚至从没想过这辈子要去瓦坎达一次。
老实说,我当时一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还有心脏病,一想到要去鸟不拉屎的瓦坎达,我的心都凉了。
我第一想法是辞职,然而签约的合同暗藏玄机,如果毁约,我要赔一笔钱,虽然不多,但对当时我家的情况而言,是一笔天文数字。
而且因为工作外派的性质,发的工资比较多,而且一次性预支了我一年的工资,大概有20w元,因此最终我还是接下了这份工作。
当然我也没敢告诉我的母亲,只是给她寄了15w元,告诉她我工作很不错,收入很高,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出她十分高兴,这也让我感到有些自豪,我自己赚到了钱,能照顾好我的母亲了。
原本计划8月初出发,结果有紧急情况,通讯公司希望我提前出发。
我走的那天是2027年7月24号,我记得很清楚,我很后悔临走前没有再去见我的母亲一面,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只是打过为数不多的几通电话。
公司经费有限,我是坐船去的瓦坎达,我从没坐过船,然而第一次坐船,才发现自己晕船的事实,就这样我晕了吐,吐了晕。
这段一个月的航程,对我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船上的日子也十分单调乏味。
一开始我还为看见大海而兴奋,然而后来发现除了海还是海,为了消遣这种无聊,我自学了瓦坎达的当地语言,花了大概三周的时间才学会。
我过目不忘,学英语只用了不到一个星期,瓦坎达语实在是太难学了。
终于在一个早上,接连不断的汽笛声音把我吵醒了,我知道是到了目的地。
我透过小船,看到了印斯茅斯港的景色,这里十分落后,港口的设施陈旧,与夏国差距很大,虽然如此,我对窗外崭新的一切仍然感到无比的兴奋。
我期待着能在新工作中作出一些成就,也期待着看看瓦坎达的自然风景,瓦坎达的自然风景十分出名。
然而下船通过海关检查时,我的好心情就被一扫而空,那个码头的黑色混蛋,开口的第一句话是
“你的证件不合格,需要交600块的处罚金!”
我当时还年轻,企图用各种手段证明我的证件是合规有效的,后来我才明白他只是单纯的勒索。
最后因为人生地不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被迫老老实实地交了600的处罚金,让我不由得一阵阵的肉疼。
出了码头,便是一片喧嚣的市场,瓦坎达很穷,而港口有大量不熟悉当地情况的外国人,这也成为了当地居民眼里的肥羊。
我没走几步,一个肥胖的黑人男子便热情地拉着我去他的商铺,说是商铺,其实只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凉棚,几块石头上摆着一些丑陋的工艺品。
“你嚎!来看看!”
我虽然想拒绝,但是刚刚离开校园,并不懂人情世故,也缺乏交际手段,因此难以推脱。
这时,那黑人男子将一个白色的狗头人身工艺品递了过来,不过做工十分粗糙,我单纯地随手接了过来。
然而我刚拿稳那个工艺品,那狗头咕噜噜便掉了下来,我惊愕地看着那个雕塑。
我的脑袋像是被雷劈中一样,从头到脚都是一片空白,紧接着便听那黑人吵嚷起来。
他揪住我的衣领,先前的热情已经不复存在,对着我恶狠狠地说道,“赔钱!赔钱!”
我不知所措,明白自己上当了,木木地问了句,“多少钱?”
“2万块,这可是从法老的墓葬里面出土的!”,他的神色十分愤慨。
而且就在这时,又有两个高大的黑人男子走了过来,他们面色不善,脸上带着讥讽的神色,带着几分威胁的神色。
说着,那黑人竟直接来抢夺我的背包,我一时大脑空白,只是死死捂住我的包,那里面放着另外的5万块,也是我留给自己的生活费用。
我满心只想着这是我背井离乡才换来的血汗钱,决不能给他。
就在这时,一只手将我和那黑人拉了开来。
我抬起头,是一个黄皮肤的干瘦男人,他赤膊上身,着装邋遢,眼睛有些对眼,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你就是张潜龙?”
听到他的声音,我如蒙大赦,像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我知道他大概是公司这里负责接应我的人,我差点激动地流下泪水。
“他马的,名字里带个龙,怂的像条虫”
他看到我手中没有脑袋的雕像,显然明白发生了什么,神色也变得有些无奈起来。
他将那黑人拉到一旁,切切私语了半天,他们争吵的面红耳赤,最后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才总算是谈妥了。
他对我说道
“蠢货,没办法了,只能帮你谈到这个价了,5000块,买个教训吧,不然我们今天走不了!”
“5000?”,我睁大了眼睛。
我心中万般不愿意,就在这时,也没有管我同不同意,他一把夺下我的包,从里面拿出了5000块,随后将包甩给了我。
“好了,让我们走吧!”,他冲那黑人说道。
黑人微微抬手,两个高大的黑人青年随即坐回了凉棚里。
“我叫于德兴,是公司外派这里的负责人,你叫我于叔就行!”,于德兴没有正眼瞧我,说完,便迈步要走。
看我还愣在原地,于德兴语气不悦道“傻了?还愣着干什么,不想走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跟上了于德兴。
走出了市场,于德兴指着一辆有些伤痕累累的皮卡车。
靠近车边,我才发现后座上早就坐了一个年轻人,和我看起来年纪相仿,那人也是夏国人,身材肥胖,不过一身行头都十分时髦。
瓦坎达很热,胖子怕热,虽然车里开着空调,还是能看到他头上不断渗出汗珠,“老于,你他马的干什么呢,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
先前对我还一脸不耐烦的于德兴此刻态度一百八十度翻转,“小苏公子,你消消火,还不是接这臭小子费了点功夫嘛”
说着,于德兴变脸一般冲我说道,“蠢货,还不赶快上来”
感觉到他态度中的不善,我心里微微难受,然而毕竟过去四年我的心性也经历了许多磨炼,随即这难受便烟消云散。
“好的于叔!”,我便要从后排上车,谁知一只脚刚迈上去,便被那小苏公子踩住,我抬起头,他微微捂着鼻子,嘴角扬起一抹不屑。
“你太臭了!到后边去!”,小苏公子指了指皮卡后方的露天货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