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一身长袍,被丢出荣府,气愤地攥着地契,阴着脸去找知县。
得知这些的知县迟疑了一下,但确认这个不过十六岁的小娃娃独自一人攥着地契过来了,他便放心了。
他调查地很清楚,玉昙秋那老女人心心念念让儿子李生于考功名,日日苦读。
一个臭读书的,就那瘦弱样儿,估计他一巴掌都能拍过去。
于是,陈渊刚到,就立马被请了过去。
一番交谈,陈渊攥着手里的地契:
“知县,我们用地契抵了礼金,这个月应该不收其他钱了吧?他们的死,你也不追究了吧......”
“自然自然!”肥硕的知县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展开了,“方兄弟俩是被流寇杀死的,哪儿有你的事儿?
我也是个公正的人,这礼金,也是按规定收,哪儿有收第二次的事儿?是吧,李小兄弟。”
陈渊点了点头,拿起地契,突然——
歘!
他一把拔出长刀!
平静的脸上出现狞笑——
噗嗤!
知县瞳孔一缩,面露惊恐,慌乱地想要捂住流血的心口,却浑身愈发无力:
“姓李的你——!”
唰——!
又是一声顺滑的声响,啪嗒~
一颗惊恐的脑袋落在了地上,鲜血从脖子上流出,砰的一声,身躯一歪,连带着椅子一同倒地。
陈渊咧嘴笑着,举刀噗嗤一声给他脑袋砍成两半,收起刀拿着地契,扔下背后的木棍,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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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知县欺压百姓,草菅人命,不得人心,作恶多端,逼迫手下作恶,他们不从,就被残忍杀害啊!
各位!这就是证据!从知县府里找出来的棍子,带血的棍子!
但现在,廊州司马的父亲,替我们主持公道,砍了那该死的知县!
各位,现在我们请荣盛荣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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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李生于!我就知道你是个人才!以后跟我做事,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荣盛大刀阔斧坐在椅子上,兴奋地举着酒杯,在知县府里作乐摆宴,欣赏舞姬。
陈渊笑呵呵点了点头,奉酒喝酒。
荣盛见此,伸着长满白胡子的枯头:
“生于啊,我儿子那里缺你这么个人才,要不要过去?”
陈渊闻言,摇了摇头:“我追随你就好。”
“是要供养你母亲?”
闻言眼神一变,抬了下眼。
“忠孝之才!好!”
陈渊握着刀柄的手这才放了下来,接下来就全程低头干饭。
干完就走。
回到家中。
玉昙秋看着陈渊交还给她的地契,面色一慌:“于儿,你......”
“荣盛帮了我,现在他成了知县,没有要地契。”
陈渊不想多说,总不能说,我找了个同样不是啥好东西的荣盛,我俩狼狈为奸,而且还是我冒风险,给知县砍了吧?
玉昙秋知道于儿隐瞒了东西,但......
她看着如今已经长大,比她还高的于儿,她老了,孩子长大了。
她只能嘱咐道:
“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被人骗了。”
陈渊点了点头,露出一丝笑意:“放心吧。”
陈渊安抚好玉昙秋,便去买刀。
战乱四起,他只当别人的刀,不安全,他要当自己的刀。
全都给他死!!
荣盛,对他来说也危险,也给他死!
陈渊挑选好刀具,也算是他的生日礼物了,摸着手里的吟虎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可惜这辈子的食谱范围变小了,只能杀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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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渊清理完对手,提着刀和人头,把人头扔给了荣盛:
“处理完了。”
“我儿子那里最近出了意外,流寇难剿,以你的才能,过去帮忙,能拿个不低的官职。”
荣盛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提及了,这几日来,陈渊基本上都快给他的对手清理干净了。
周围的流寇也杀了不少。
他还是摇了摇头。
还拿个官职?
中央朝廷都快塌了!
而且,现在去帮他们,流寇数量多的离谱,形势紧急,他过去送死吗?
到时候留玉昙秋在这里,也就差荣盛控制他的人质。
当他傻吗?
荣盛一脸无奈:“是个忠孝两全的才人!”
陈渊擦了擦刀,心里冲着荣盛狂翻白眼。
等着,过几天我就不忠了。
给你脑袋砍了当球踢!
他知道现在廊州流寇横行,知州、司马什么的,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时候一到,官职形同虚设,他杀了荣盛,也不会有太大风险。
现在杀他,荣盛的儿子还是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危险。
陈渊将刀收入鞘,回到家中,脸上还是浮现出一丝笑容。
大门半掩着,露着个缝隙,今天有人来?
吱呀——
推开门,他走向客堂,玉昙秋喜欢在这里坐着放松。
陈渊进去,张口正欲说话,瞳孔突然一缩,表情剧变。
地上,流着鲜红色的血液,一具无头尸体瘫坐在椅子上,一颗他无比熟悉的脑袋,带着静谧的表情,落在地上。
陈渊手臂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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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位母亲收尸、安葬,摆好葬礼。
荣盛坐在旁边:
“生于啊,恐怕这是流寇所做啊!”
陈渊闻言脑袋一歪,咧嘴一笑:
“流寇?!”
唰——!
他猛地拔出长刀!
“你当我傻?!”
“生于!”
噗嗤!
鲜血四溅!
长刀直接捅穿这个老东西的心口,盛荣面色惊恐:“你!”
嘭!
陈渊一脚狠狠踩在他的脑袋上,阴着脸一言不发,噗嗤一声拔出长刀。
噗嗤!
噗嗤!
噗嗤!
接连数声,鲜血溅了陈渊一身,烂肉碎泥横飞,他狞笑着,眼神恐怖。
脚下哪儿还有什么尸体,只剩下一片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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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渊杀死了盛荣,在混乱中,加入反叛组织,杀官员,杀流寇,杀死了荣盛的儿子。
而反叛组织,名为“斛煌圣教”。
廊州沦陷。
灾祸还在继续,陈渊只想把看不顺眼的全砍了!
全都死!
给他死!!
穷尽一生,陈渊在斛煌圣教夺皇位的一战,被乱刀砍死。
但很快,他又作为一个儿童,活了过来。
这一次,是一个农民的儿子。
接下来,陈渊一世一世,从乞丐到皇帝,从道士到和尚......
不知轮回了多少世,人生却越来越短。
只是一次次加入“斛煌圣教”“血灵圣教”“斛煌道堂”“斛煌神教”......
一次次信奉斛煌尊统。
他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
正提着枪捅人,耳边漫天皆是“为了斛煌尊统!”的时候——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