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啪啦!”
瓷盘碎裂的脆响从厨房里传来。
正在说话的元霄忽然一怔,紧接着惊呼一声,
“是白叔叔!”
元霄一个健步就到了厨房,拉开房门看到白行之手中拿着电话软倒在地。
花朝紧随其后,连忙上前,用手搭脉:“急火攻心,肝气阻滞,这是遇到了大悲,快!赶紧接电话!”
元霄看着在地上的电话,颤抖的伸着手,不敢去碰触。
白家在比利时就这三口人,能够让白行之软倒在地的会是什么,元霄几乎不敢想象。
“快点啊!
万一真的有事,耽误十秒钟,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花朝不断给白行之按摩,而元霄终于伸出了手拿起电话。
“喂,叔叔,叔叔你还在听吗?”
“喂……”
元霄的声音干涩而沙哑,就像是十几天没有喝水的鱼,又像是指甲刮过玻璃的尖细。
“叔叔,阿姨和九九现在正在布鲁塞尔尼格医院抢救,您赶紧来,我……我得去找人凑钱了。”
对方说完就立刻挂了。
“钱,我腰钱, 花朝,你现在身上有多少钱,都给我,阿姨和九九都进了ICU, 我现在必须立刻就给他们送钱。”
“别慌!”
花朝挑眉问道:“这边的医院各种情况都有,哪家医院你问清了吗?”
“尼格医院,对,是尼格医院。”
花朝示意他安静,之后打了一个电话。
“放心吧,尼格医院是布鲁塞尔最好的外科医院,阿姨和九九会没事的,很快就会有人来接你过去,所有的消费都不用担心,我已经将你的工资卡卡号发给了他们。
他们可以直接扣款。”
三分钟后,一辆救护车呜哇呜哇到了门外,花朝和元宵连忙将白行之搀扶了上去。
紧接着又迅速离开。
三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二人终于到了尼格医院。
安排好白行之的检查事宜之后,办理了手续他就在病床上睡着了。
ICU上的工作灯长亮着, 门外还有一个坐着轮椅的少女一脸担忧,元霄和花朝一到,那姑娘抬起头用目光打量了两人。
很快,她的目光就聚焦在了元霄身上:“你就是汤圆吧?”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见过?
你连我 外号都知道?”
“嘻。”
少女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看了看元霄的脸,又嘟哝了一句:“九九还真会形容……”
”你好,我是陆花,你也可以叫我六花,但是不能叫我老六,我是九九在比利时的闺蜜。”
“你好, 九九怎么样了?
阿姨呢?
她怎么样了?”
陆花眼神一黯:“阿姨的抢救已经停止了。”
“哐啷”
元霄软倒在地,李如雪对他而言是一个非常温暖的 存在,从他开始上大学,一直照亮着他的人生。
“怎么……怎么会这样,是谁?
明明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嘁……”
陆花红肿的眸子又挂上了清泪:“一开始我们约了一起做华夫饼,后来做的有点多,就吃撑了。
遂一起去游乐场坐过山车,碰到了李阿姨,九九央烦阿姨一起玩,阿姨拗不过也就同意了。
运行了五分钟之后,就出事了。”
“过山车出事了?”
元霄大怒:“这可是危险的项目,他们工作人员也不仔细检查的吗?
这种不负责任的垃圾活着干什么,我要去找他们算账!”
“冷静!
冷静点,元霄!
现在的样子,你需要站出来,保护他们,而不是冲动得去找别人麻烦。”
花朝一双修长的手却格外有力,捏着元霄的胳膊,他无法动弹分毫。
“对……对,当务之急不是报仇,是保护她们。
我不能冲动感。”
“陆花同学,能说说那天具体的事情经过吗?”
陆花托着腮,目光沉思:“我也不太确定,只是当时过山车运行到最高点的时候,好像被什么击中了。
应该是一个十字形状的动能武器,但是我落下李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复合的凶器,所以我也不敢确定。”
“有没有烧焦的痕迹,或者火焰熏燎的感觉。”
“不知道,我晕过去了,醒来之后就到了这里。
我也是没有办法,才给叔叔打电话,因为我是孤儿,我比利时的养父母全都死了 ,没有钱交医疗费。”
女孩很自责,也许没有那一通电话,白行之很有可能不会突然中风。
“花朝,你觉得有蹊跷?”
强忍着心中的悲意问道。
“不错,那家公园我去过,过山车运行到最高处足足有八十米,能够一览布鲁塞尔最大的清真寺。
周围没有任何建筑和设施可以干扰过山车的运行,除非是飞机。”
“刚刚事故现场的照片和视频的确很可疑……”
元霄忽然想到了夜婆婆, 除非是那类人,才能够造成如此的破坏。
想到这儿,元霄有点急了。
“花朝,如果九九没事,能麻烦你把我们送回国内吗?
房子的事情,你就别再踅摸了,回去之后,白叔叔他们肯定还是要住的。”
“嗯。”
花朝皱着眉,双手抱胸,斜倚在医院的墙上,似乎在琢磨什么事情。
“叮!”
ICU的灯亮了,主刀的医生匆匆离开,接着是机械护士也开始离开。
元霄连忙上前拦住一个女医生的去路,示意陆花赶紧问。
“doctor,Did the surgery succeed?”
“yes ,very well。”
陆花笑道:“汤圆哥哥,医生说手术很成功。
咱们赶紧进去看看吧。”
“不用等清醒之后?”
“不用,比利时不用。”
钞能力之下,白九九的病房非常豪华,再见伊人确是这种情况。
元霄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躺在病床上的白九九盖着单被,消瘦的身形隐隐约约比从前更单薄。
两只薄薄的纤手耷拉在外面。
古灵精怪的羞花娇颜变成了没有血色的纸貌,微蹙的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在梦中心忧自己的母亲。
气氛压抑,花朝找了个买饭的借口离开了。
只有陆花感同身受,一直陪着。
“擦擦吧。”
陆花递给元霄一张纸巾,轻叹道:“九九在这边从来不和男孩子出去玩,同学也不行,她一直说自己是个傻子。
现在傻人有傻福,汤圆哥哥,九九很弱的,远没有表面看起来坚强,你一定一定要帮衬着她些。”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