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随即应道。
“再说一遍。”
“不教。”
“再说。”
“不教。”
“再说。”
“不教。”
“再说。”
“不、教！”风萤冷硬到底。
“继续说。”
“你到底想怎样？”她被逼得问出来。
“教我。”
“不教。”
“为什么？”
“你不适合。”
“怎么不适合？”
风萤顿了顿，想了一个比较好的说辞，“态度不行。”
“我改。”
“……”
这下，她再没理由了，只问：“真的？”
“嗯。”墨戚转身，手脚自如地迈向客厅，如看得见一般，察觉她还愣在原地，回头出声：“还不跟上。”
风萤也不扭捏，跟在他身后。
“风？”
“嗯。”她继续低头沉思走着。
可前面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她没注意，一个不小心撞上了他的后背。
两人顿时都愣在原地。
“你做什么？”墨戚冷冷开口，仿佛那一刹那的温和是她的错觉。
“对不起，我没看路。”风萤诚恳地道歉道。
他微微沉默，少顷，问：“为什么应聘舞蹈教练？”
“缺钱。”
墨戚好像不信，“只是这样？”
之前那些来应聘舞蹈教练的，目的不纯的很多，要么来暗杀的，要么来图他的，要么一开始图钱，后面图他的。虽然也有几个是真心想教他的，只是……教的太差，烦死他了。
“是。”她毫不迟疑。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几秒后，他不冷不淡开口。
墨戚找了个地方坐下，“看”向她，“开始吧。”
“有舞蹈底子吗？”
“有一点。”
“为什么想学？”
墨戚眉头微皱，“这和你教我有什么关系？”
“这是我的事。”
“……”
几秒后，他答：“喜欢。”
小时候，母亲喜欢跳舞，他喜欢看母亲跳舞，于是，他便学着母亲跳舞。后来，她去世了，他也爱上了跳舞。是他们，是那三个异母的儿子害了她，他一定要替她报仇！
风萤点点头，“你的名字。”
“问这个做什么？”他有些不悦。
“算了。”
要不以后就叫他“你”好了，他这人的名字她也不想知道，况且自己也没用真名，算是扯平了。
风萤这么想着，可那人却不安生。
“什么叫算了？”他脸色很不好看。
“那你会告诉我吗？”
“不会。”
“所以，算了。”
“为什么想知道？”思忖了一会，他淡淡地问道。
风萤想了想，觉得有必要让他知道一下，“总不能一直称呼‘你’吧？”
“墨戚。”
“什么？”
“我叫墨戚。”顿了一下，他继续道：“墨水的墨，悲戚的戚。”
呵呵……
令人悲戚的戚……
呵呵……
告诉她，也让她以后……死得明白些。
“名字太长了。”
墨戚蹙了蹙眉，紧抿着唇，还没等他开口，风萤又说道：“小黑。以后叫你小黑，好吗？”
他那名字，听着就怪让人不舒服的。虽然，人如其名。
“你说什么？！！”他像被惹急的猫儿猛地从沙发上蹿起来，面露凶狠，逼近她，一字一句像从地狱烈火中冲出来，“你，胆，敢，再，说，一，遍！！！”
脾气真不是一般的大，风萤心想。
“好了，不喜欢就算了。”她把目光定向不远处金黄色窗帘边的书柜上，从书名上看，这些都是舞蹈教学类的书籍。
他……果真这般喜欢跳舞？
风萤朝那边走去，可只迈开一步，便再也走不了了。
“你又想去哪？”墨戚准确无误地拉住她的一只手，视线丝毫不受那双受伤的眼睛影响的样子。
今天，他一定是疯了，绝对是疯了！他怎么能容忍她一次又一次地触犯他！而他，竟然还怕她会离开！！！他应该立刻、马上、现在就把她解决了，眼不见为净！！！是因为她不像别人那样讨好他吗？还是因为他不能容忍她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是正是因为她一次又一次地冒犯他，他才更不能就这么放了她？
“放开。”风萤微怒，想甩开他的手，可它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开。
“回答我！”
风萤看着他沉冷的脸，一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应聘这份工作。为了几个钱，她得忍受他莫名其妙的怒火和其他情绪。值得吗？不值得。可现在，也只能后悔了。
“我去那边书柜找几本书。”
“找书做什么？”
“不是你说要学舞蹈？”
墨戚沉默，缓缓放开她的手，踱回沙发，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
风萤：“……”
五分钟后。
“为什么是小黑？”
风萤正在筛选书本，这句话便穿过空气，猝不及防直接窜入她的耳蜗。
她翻开一页，继续看着书，“第一，你年纪比我小。第二，你没给我留下好印象。”
墨戚抿了抿干燥的唇角，没说什么。
不知怎的，他……竟然不生气。上一个敢说他不好的人，早已经在深海喂鱼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口：“‘墨戚’是我母亲留下的名字，不能……改的，也不能……容谁说一句不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想和她解释，他……不是故意凶她的。
“嗯。”
墨戚以为她只有这一个“嗯”，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失望。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可她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终身难忘。
风萤抬起眼看向他，神情有些歉意，“对不起，是我妄论了。可我，没让你改名。小黑，如果可以，只有我会这么叫你。不是我不喜欢墨戚这个名字，只是……我更喜欢叫你小黑。你若是不喜欢，那便算了。”
此时的她，总感觉……这个少年身上好像背负着什么。他也许……没她想象的那么坏。
“你想叫就叫吧。”墨戚憋起到嘴的笑意。
小黑，这个名字，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真是，他到底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