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0号房间内,谈笑声不断从里边溢出来,空旷的楼道里也因此充满欢愉的气息。
“小焰,长得可真帅气。风萤那孩子也真是的,现在才让我过来,害我心里干激动了好多天。”刘钰捏着流焰白嫩嫩的脸蛋,假意嗔怪风萤道,目光柔和地让人沦陷。
其实,她一开始听到女儿说认了一个弟弟,内心是有些不满的。自己日子都没过好,还乱认亲戚,也就女儿能够干出这档子事!可当得知流焰凄惨的身世之后,她也不免心里泛起疼痛。这孩子太苦了,她也不忍心啊,何况是女儿呢。
少年被捏得耳边有些泛红,表情不太自在。他看着姐姐的妈妈,打量了一会,便迅速地移开了头。
心想:难怪姐姐那么热情,妈妈肯定功劳有一半。
虽然心里有些排斥,但还是有一丝温暖流过少年心头,在那逐渐愈合的心上撒糖。
风萤从洗手间出来,看着眼前沙发上这一幕,唇角轻轻勾起。
他们相处得倒比她想象中的来得好。看样子,妈妈已经接受流焰了,不过流焰这边,还得稍加努力些。
呵……
果然,搬来一起住,是个不错的主意。
“妈妈,你在干什么呢?”风萤走了过来,在流焰的旁边坐下。
现在的情况就成了,流焰被她们两个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姐姐,你来了。”不知怎得,见姐姐坐在自己身旁,他刚才的尴尬一扫而光,只剩下心里的甜蜜。
“嗯。”风萤摸了摸流焰的头发,又对刘钰笑道:“妈妈,你可不许欺负他。他很乖的。”
刘钰眉头微挑,瞪了风萤一眼,“咋说话的,真是白养你这么多年!”
“妈妈,消消气。我开玩笑罢了。你怎么这么容易认真?”
“在小焰面前,你这不是在损我脸面,我还不能认真了?”
“行行行,妈妈我错了,白费了你这么多年的悉心教导。”
……
流焰听着她们的对话,连连捂嘴偷笑。
原来,姐姐在妈妈面前,这么“怂”。
“笑什么?妈妈都说了我在丢她脸面,你这样,姐姐的‘罪名’可就坐实了。”风萤轻声说道,眼里满含戏谑之意。
闻言,流焰心脏怦怦地跳动,在她那双星辰般灿烂的眼睛里渐渐沉沦,好半晌,才低下头来,紧接着传来一声弱弱的男低音:“姐姐,我错了。”
刘钰:“……”我也就随口一说,你还不让小焰笑了??
风萤也有些意外,她是不是玩过头了?
“姐姐没……姐姐只是开个玩笑。不用道歉。”风萤本来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刘钰落在她身上那道“杀人”的目光让她不禁后背一寒,“妈妈,我……我马上走。你们慢慢聊。”
眨眼间,风萤就落荒而逃了。
刘钰、流焰:“……”
“这孩子,没个正经。”刘钰摇头哀叹,转头往流焰那处一瞥,她不禁一愣。
小焰竟然在笑?
回头一想,也是,这两人关系怎么可能不好呢。
……
樱花树下,一位少女正披着蓝色风衣,一步一个脚印地在卵石道上徘徊。
时而抬头看月,时而低头冥想,时而喉间轻声哼唱,时而手指空中画乐符。
她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恬静、自得、快乐。
这附近没有什么人经过,这里只有她一个,她可以尽情地感受着心灵的宁静、自我的沉醉。
她比谁都懂得如何调解自己,也比谁都懂得如何表达自己,她相信自己。她不需要说,自有人会懂。
音乐向来是人们情感最好的表达,也是最动人的表达。在这里,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你若懂我,何需我言;你若不懂,我言何用。
风萤走累了,就躺在樱花树下那片干燥的草地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闭眼,感受着清风送爽、树叶飘落的簌簌声。这个雨后的夜晚,还挺美好。
每周,或者每一个月,她总要有一些时间留给自己。不为其他,只为自己。
不管是发泄情绪、理清思维、反思自我,还是让自己快乐,她都需要有自己的时间。
这样,她才能无时无刻不保持清醒,无时无刻不保持理智,无时无刻不拥有自我。
她和项星的关系,确实是她冲动了。但她不后悔。
既然放手一搏了,那就搏到底吧。也许会有奇迹呢?也许,她……真的可以相信项星。也许,自己就是那个奇迹呢?
她对项星的感觉,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她就是见不得他难过、见不得他孤独、见不得他对自己不好、见不得他放任自己受伤不理会。
甜甜、糖糖说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是想让他安好,那她应该是喜欢项星的。
可是这种感觉太奇妙了,她……现在还是理不明白。
放任它发酵,真的好吗?
想不明白,那就……让时间来证明吧。
“叮”
风萤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是项星的消息:想你了。你在哪?
【我在家,你……】
风萤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点,可停顿了半天,还是想不到要问他什么。
项星此刻正躺在床上,昏暗的光线将他的俊脸晕染得朦胧又虚幻,多出了几分柔和。他盖着被子,倚在床头边,用电脑一边办公一边和风萤聊天。
本来他没想打扰她,可手机显示她现在所在的位置根本不是她原先的住处。
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这么晚了,她……还在外面吗?
项星有些担心,于是就有了那一条信息。
看着风萤的回复,他骤然皱起了眉头。
【你……搬家了?】
【嗯,现在在天宜公寓。怎么了?】
项星垂眸,摸着左手的蓝表许久,才回复道:【我以为,你……后悔了。】
【别胡思乱想,只要你需要我,我都在的。】
是啊,他刚刚是怎么了?她只是搬家而已,他就以为她想逃开他。只是因为她没告诉他,他就以为她要反悔了。
他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
项星捏了捏高挺的鼻根,仰起头盯着天花板上的格栅灯,不知在想什么,只是手渐渐收紧起来。
另一边,风萤见项星迟迟没有回复,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就打了个电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