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歆：“？？？？？”
怎么个事儿？难道她说错话了。
没等叶歆开口，元天薇就自顾自开始碎碎念：“我以前去医馆看诊的时候，年岁还小，别人看见也只会说一句我不懂事。”
“但今年不能了，我已经及笄不能再去医馆帮爹忙了。不然别人看见会说我不知羞，天天去医馆和那些男人共处一室，这样对我名声不好。”
“砰！”
叶歆重重拍了桌子一下，“说的什么话，啥都是名声不好，那他们天天看女人怎么不担心别人名声不好。”
看见叶歆没来由的生气，元天薇倒了一杯茶水给她，“歆姐姐，你消消气，他们也是为了我好吧！毕竟我确实已经到谈婚论嫁的时候。”
“你还这么小就要成婚，你爹娘舍得吗？”
叶歆愤愤地骂了句这该死的古代，十五岁就要成婚，这不是祸害别人小女孩嘛！
“那倒没有，我家就我一个，我爹娘的意思是招婿上门。但在域朝，能主动入赘的男子少之又少，想要招婿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元天薇虽然不太明白这种事情，但是爹娘大部分都会和她商量。而她也明白，招婿说的好听，可实际上有点尊严的男子都不会被招进门。
叶歆灌了一口茶水压下心里的无名火，“那招婿也行啊！等以后你们成亲了，你不照样可以去医馆看诊吗？”
元天薇苦笑一声，“成亲以后就更不可能了，我会被约束在家里，生儿育女，连门都不能出。一出去别人就会以为我起了什么心思，天天不看顾家里，就知道往外面跑。”
艹，忍不了了。
叶歆刚要捏碎手中的白瓷杯，就突然想起这还在别人家，于是松开杯子狠狠掐了下自己大腿。
剧烈的疼痛传来，才让叶歆强忍住提剑砍人的冲动，可即使如此，杯子上面也出现一道裂纹。
她深呼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心平气和，“薇薇，你听我说，域朝并没有女子不能当女大夫的想法，你要真喜欢这一行，那就一定要坚持下去！”
“要是有人当着你面数落你，你就把人拖去官府，让这里的知府大人判夺，看看到底谁输谁赢。”
元天薇身体一颤，猛地从桌上仰起头，“歆姐姐，还能这样做吗？”
“当然可以，朝廷律法本就没有明文规定，是他们一直以来的偏见好不好。”
叶歆提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菊花茶还真管用，一杯下肚她瞬间就觉得心情平稳许多。
元天薇愣愣地坐在凳子上，呼吸霎时急促起来。
对呀！本朝律法本就没有规定女子不能当大夫，听说太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全会武功。
她们都能学武，那为什么她就不可以去问诊。
叶歆的话似乎点醒了元天薇，这段时间一直困扰她的事情仿佛也随之解开。
她看着一杯接一杯喝茶水的叶歆，双手紧紧抓住叶歆手腕，“歆姐姐，如果真能这样，那这么久以来压在我心里的大石头可算是搬开一点了。”
“嗝～”
“不客气，我说的只是实话而已，其实你要是去多了解了解前朝历史，就能发现前朝女子生活很是丰富。”
叶歆靠在椅子上，惬意地摸了摸装满水的肚子。
这干了小半壶茶水，总算是没有想要砍人了。
“前朝？我记得前朝并没有存在多久啊？”
元天薇不懂了，这和前朝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前朝只存在了一百年，但那个时期的女子可以自立女户，可以随意改嫁，也可以自己当掌柜。你说说，这些女子生活能不丰富嘛！”
叶歆听见外面雨声小了点，扶着肚子走到门外看着地上雨水发呆，“甚至于，如果有女子和离了，还可以选择把孩子带走。”
“什么？”
“还能带走孩子？”
元天薇和刚走到门口的赵氏齐齐开口，她们怎么没听说过这种事情，和离后居然还能带走孩子，不都是要留在夫家吗？
赵氏的声音大了点，把元天薇猛地给吓了一跳。
元天薇按住狂跳的心脏，望着赵氏嘟囔一句：“娘，你吓到我了。”
赵氏这会儿没空理闺女，她急忙把一盘牛乳糕放在桌子上，转而一脸慌张地望着叶歆，“歆歆，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
叶歆从发呆中回神，望着一脸希冀的赵氏点点头，“当然是真的，这些信息都是我在写有前朝律法的书上面看见的。”
虽然是别人脑子里面的，但也算是她亲眼见过吧！
赵氏听闻后如释重负，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如果是这样，那可就太好了。”
“娘，什么太好了，你在说些什么啊？”
元天薇见她娘这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伸手握住赵氏，“娘，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赵氏感受到手中柔软，反握住元天薇的手，“不是我，是你青青姨母。”
“青青姨母？”
元天薇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认真想了想后，才想起这位青青姨母和她娘似乎很要好。
她小时候好像经常见姨母来她家找娘，还会给她带好吃的过来。不过她十岁过后，就再也没见过这位姨母，只是隐约记得姨母做的牛乳糕比娘蒸的好吃。
“是，就是以前住我们这条巷子的青青姨母。”
赵氏一说起这位命运多舛的手帕交，就为她感到心疼。
青青本名叫颜青云，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她们爹娘关系比较要好，连带着她们两人的感情也很好。
明明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就连她们嫁人，也是一前一后嫁到这里。
她嫁给了回春堂的大夫，青青则嫁给学堂的教书先生。
赵氏运道较好，嫁过来之前她婆母和公爹就已过世多年，她不用天天去伺候公婆，还能一进门就执掌中馈。
而青青则不同，她虽然也没有公爹，但是她婆母却是个不好相处的。
她婆母有三个孩子，青青所嫁的是老幺，都说世人偏爱幺子，她婆母同样也不例外，对青青夫君格外上心。
可天不遂人愿，在薇薇十岁那年，青青的夫君意外去世。
她婆母本就不满青青多年以来只生了一个女儿，这次青青夫君离世让她把所有怨恨都发泄在青青身上。
赵氏时隔几天再见青青时，才发现先前温婉可人的青青早已被她婆母折磨的不成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