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觉得何垚说的有一定道理，也可能是实在不愿意继续伺候刘满这个祖宗，反正林文跃听完何垚的话，立刻反客为主搡着他走了。
因为刘满，导致林文跃今天连古隆的摊位都没出。
他这种老板伙计一把抓的经营规模，不出摊就没有收益。
虽然出摊了也未必有生意，但好歹有态度。
所以一出来，林文跃就带着何垚直奔珠宝街。
古隆市场唯一的好处就是白天经营时间最长，整个白天都可以经营。
但虽然如此也很少有实力商家愿意入驻。
因为客流量被其他两方市场挤压的几乎不剩什么空间。
路上何垚就好奇地问林文跃，为什么选择把摊位设在古隆。
林文跃表示，仓促选了吉日吉时着急开张。
在姐告那几方市场没找到中意的位置，这才退而求其次选了古隆。
至少古隆的这个摊位算是整个市场排前几的位置。
反正德隆那边固定摊位租不到，流动摊位随便抢。
林文跃的摊位虽然不是在古隆市场一进门的位置，但却是妥妥最显眼的C位。人顺着市场入口进入，目光所及的第一眼位置。
因为今天没人出摊，摊位上覆盖着开业那天的鲜红绸布。在一众乌漆嘛黑形形色色的摊位里看上去鲜艳又夺目。
旁边的大姨大婶有的扎堆闲聊，有的嗑瓜子追剧。是目前何垚见过的唯一一个摊主比客人还多的市场。
客流量连瑞新那种石头宾馆还不如。
不得不说，生意第一步的选址工作，林文跃就出了错。
在这个站在风口上的猪都能起飞的年代，宁当鸡头不做凤尾显然已经不再适用于任何场景。
不过这种事轮不到何垚指手画脚的，所以在林文跃沾沾自喜自己这个位置得来多么不容易的时候，何垚没忍住问了他一个问题。
一百个人的成交概率大，还是一千个人的成交概率大？
这是一个连半大孩子都知道答案的问题，林文跃没理由不知道。
“垚哥，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只是觉得浪费了古隆这么好的一个地脚有点可惜。毕竟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说到最后他自己也低下了头。
道理每个人都懂。但真切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仍然很容易被一些看似特别，实则非必要的小诱惑做出错误的选择。
古隆市场的摊位对比关外姐告的早市也没便宜多少。付出同样的资金以及时间成本，接待着起码比姐告少三分之二的客流。
位置好的那点优势，根本不够看。
好在林文跃还算勤奋，白天摆完摊晚上还会去德龙夜市进行第二场。
多少能找平一下每天拉垮的日收。
“可现在摊位费都交了一个季度。怎么着也得把这三个月熬下来吧？要不然钱白白打了水漂。现在赚钱也不容易……”
何垚点头，“这三个月也别闲着。多跑跑市场看看有没有要转租的摊位。”
一摊难求的供需关系，就算真有那种位置不错的摊位往外转租，很可能熟人之间就搞定了。
林文跃点点头，“最好的结果是能租到吉茂的摊位。只可惜那市场靠门的几排摊位不让摆原石。虽然是以成品为主，但我还是更看好吉茂……”
来到瑞丽这短短的时间，何垚虽然还没来得及去过吉茂，但往来行走间也没少经过吉茂门口。
大开的市场门前永远排排坐着一字排开抱着各色小号塑料筐的男女。
高明说那些是活跃在微信朋友圈里的微商。
塑料框里放着前脚跟货主们借来的成品，后脚搬着板凳在吉茂市场门口就地办公。
拍照、量尺寸发朋友圈。
像钓鱼的姜太公，就看好友列表里有没有愿意上钩的鱼。
何垚当时觉得挺新鲜的，所以多问了两句。
自己还国内的时候，在网上买个衣服都担心货不对板、尺码不合。
竟然还有人会在网上买翡翠？
在现实中都不一定能看出好坏、无法准确定价的东西，隔着手机屏幕的分辨率，岂不是更加失真？
当时何高明就说，朋友圈卖货的模式，养活了一大票活跃的微商。
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来到瑞丽，加入微商的行列。
还有一些更有服务意识的人，已经开始模仿直播带货，以直播的形式给意向客户看货选货。
总之，国内新兴的销售模式，对瑞丽和微商们来说，算相互成全。
何垚问林文跃，“既然吉茂以交易成品为主，你去里面卖原石能有市场受众吗？”
林文跃点头，神秘兮兮的贴近何垚，“垚哥，你可能不知道……据说，当年恩来哥到瑞丽，亲自把姐告划为免税区……你知道什么缘故吗？”
何垚摇头，上学那会儿他文科成绩就不好，近代史更是完全没印象。
林文跃说道：“据说，关外姐告是飞龙风水局。龙头朝外，尾随身延伸至关内的瑞丽城。”
何垚：“……”
还以为林文跃能给自己科普什么近代史的相关内容，没想到思维跳跃到风水易经上去了。
林文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还在继续，“据说这吉茂市场就在飞龙的头上。飞龙不加以压制就会一飞冲天。不能继续保护、庇佑一方百姓。所以要用人气足够鼎盛的东西将它压制住。”
“所以呢？”
何垚还是没搞懂林文跃究竟想表达什么。
“所以这玉城虽然比吉茂规模大、客商多，可这么多年一直干不过吉茂。不管是进货商还是游客，第一站永远是吉茂。玉城最多也就是吉茂的替补。在吉茂没有收获的时候，才会选择去玉城碰碰运气。”
林文跃说的有鼻子有眼，那架势就像当年跟在恩来爷爷身边一样。
何垚对这些玄学的东西没有概念，谈不上信或者不信。
就像同一个位置的餐馆，有的生意兴隆，有的闭店走人。
的确没办法用科学道理解释。
只能说认知不同，存在即合理。
林文跃只要不拿这些东西来招摇撞骗就不存在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