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冒着生命危险挖掘开采出来的原石,还有那么多人靠这些东西挣扎求活。
何垚这会儿是真没忍住,情绪反应完全发自本能。
光膀子的汉子挺着胸膛,冲何垚抖了两下胸肌。
皮肉下像是有只老鼠在里面乱窜。
何垚抱着木那原石被一群人围在中央,躲不开逃不掉,
那边魏金已经站起来,隔空指着这边喊道:“干什么呢!有本事别拣着软柿子捏啊。你们一群人欺负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
这话让黑光头放声大笑起来,“英雄好汉?电影看多了吧?确切的说,我们是草莽流寇。专治五花八门的英雄好汉。”
说完招了招手,示意放人过来。
“你对这些石头倒是跟之前那些商人不太一样。但是我们总要试一试你的本事。不砸开难不成用意念猜?再说了,损失的是我们的财产,你瞎操哪门子心?”
何垚只是问黑光头要来一把锉刀,拎着瓶矿泉水坐到一边。
手飞快地在料子上来回摩擦。
这下连魏金也看傻眼了,“他这是在干什么呢?”
老黑虽然赌石没天分,但有生活经历。
难以置信的说道:“总不会是在生剌石皮吧?”
被他说对了。何垚正在用那把长条锉刀,一点点在有黑藓表现的皮壳部位来回打磨。
时不时浇点水,模拟最原始的牙机工作环境。
这个过程缓慢又枯燥,何垚却全情投入。
原石是冷冰冰的死物,却是何垚捡回一条命的制胜法宝。
这个世界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也木西靠着这些石头,在死亡线上垂死挣扎。
他不能刚摆脱那段日子就让自己忘记过去。
原石在他眼里既是商品也是另一种存在的伙伴。
黑光头他们喝了多久,何垚的动作就持续了多久。
这块木那的石皮异常厚实坚硬,何垚也没有专业的开窗手法跟技术,原始的用蛮力跟简易工具打磨出一块一元硬币大小的开窗。
等电筒光打下去,下面湖绿色的玉肉清晰呈现在眼底时,何垚才丢掉了手上的锉刀,将料子递给了黑光头。
黑光头只看了一眼,将料子丢回给何垚,“品质你也看到了。我这里的料子差不多有一吨半……你出个打包价来听听……”
他的话音还没落,何垚就开口了,“四个亿。”
黑光头立刻暴怒,“你他么当我是傻子呢?左一块几千万、右一块不少赚,最后给我整出来四个亿?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呢?”
随着他情绪的爆发,那些不远不近坐着的手下也都站了起来,目光死死盯在何垚身上。
只要黑光头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像捕食的猎豹一样冲过来咬断何垚的脖子。
“长官,我是小本生意,现在的开价已经超过了我的渠道价格。这些料子带回佤城一旦被原货主认出,承担的风险太大……”
何垚的话还没说完,黑光头就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带回佤城?你他么都到边境了!直接送到国内去卖,价格又高又安全。你从木姐再拉回佤城,岂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要是有条件何垚当然也不介意那么做,但问题就是现在没渠道又没条件。
国内市场对何垚来说还是一片待开发的处女地。
黑光头烦躁的搓着头皮。守株待兔逮住一只没多少油水的嶙峋猎物。
他这一支虽然之前没直接受老黑这些人的“香火”,却也不能真的不管不顾拿来开刀。
何垚并不知道这会儿黑光头的顾虑,只是笃定他会受制于金钱掣肘,从而给自己创造更多谈判的筹码。
这下连黑光头也跟着着急,“你们这样不行。国内那么大的市场不去插一脚。光留在源头市场,累死也就赚个生活费,能有什么出息?你得打开国内市场,才能做大做强。”
“从木姐这边直接过境,输送到国内市场上利润至少翻一倍。可惜一零五码检查站跟我们是死对头,我们过不去。你们还可以试试。”
何垚点头,表示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打算,但还需要时间运作跟布置。
“长官,我们是小本生意,现在还在起步阶段。就连运输也是第一次试水。我们给不了太高的价格,但能保持长期合作关系。要是您愿意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可以在后期进入国内市场的时候,帮你们代售。只抽相应比例的中介费。其他利润全是你们的。”
黑光头只是一直在搓着头皮,显得烦躁又困扰。
人就是这样,即便是无本生意,也要压榨出最高利润。
不过黑光头他们这样的地方武装,战场上虽然让人头疼束手。但做生意一直都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们杀人行,动心眼玩心计根本不是那些商家们的对手。
供需关系中,哪方着急哪方受拿捏。这一点连他们也不能幸免。
何垚开出来的公斤价格,在黑光头他们以往的那些合作商家当中力拔头筹。
才让他为难,究竟要不要坐地起价,还是见好就收。
何垚凑到老黑身边,“老黑哥,要是这光头答应……怕就得委屈委屈你了……”
老黑脸上带着一丝警觉,“什么意思?你把话说给我说明白了。我可告诉你小子,别打我主意。老子可不是来给你蹚雷的。”
何垚:“瞧你说的,老黑哥,我是那样的人吗?就是你那五个亿……怕是要在这里挪用一下了……”
老黑:“你在这儿等着我呢吧?你他么……四个亿全都从我的钱里出啊?”
何垚无奈的摊了摊手,“转这家运输公司就掏空了我全部家底。咱们走的着急,正在谈的货也还没最终敲定价格。要不……我去给他商量商量,先货后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