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媛脸上露出几分欠缺社会毒打的倔强,“你想赌什么?”
阿朗转了转眼珠子,“我输了学狗爬加狗叫给你赔礼道歉。你输了请我吃晚饭,怎么样?”
“成交!”
陈媛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
就算输了,一顿饭的代价也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憋着什么坏屁呢?”
等陈媛气鼓鼓走到一边,何垚开口问阿朗。
他可不觉得阿朗有绅士觉悟。
阿朗呲牙一乐,“阿垚老板,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堂堂大好青年,相貌周正二弟特长。纯粹是怀有一颗助人为乐之心才愿意跟她搞好关系。万一她在异国他乡有那方面需求,我也不介意随时献身。”
何垚翻了个白眼,“早晨那会还没吃饱?”
“我喜欢白的。说真的,我出去都找那种大洋马……又高又大又白又好玩……”
阿朗越说越不正经,让何垚有些后悔刚才起的话头。
好在这时候料子切完,锯片传出的空转声将陈媛也给吸引了过来。
阿朗伸手关停切机,等油雾沉淀的时候,陈媛问何垚,“阿垚老板,你是最先不看好这块料子的人。能告诉我判断依据吗?”
看样子虽然刚才嘴硬,可陈媛对结果应该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虽然她的态度很诚恳,可何垚真教不了她。
阿朗还流里流气的起哄,“要想会,跟着师傅睡。美女,取经得有取经的态度。”
赶在陈媛发脾气前,何垚信口胡诌,“其实没什么判断依据,我单纯就是觉得这料子像块麻蒙。跟皮壳外在的表现不符。所以觉得有问题。”
陈媛皱着眉头不再说话。
等阿朗将盖子打开夹具松开,露出横切面的时候。陈媛彻底不说话了。
“边缘局部变种、顺裂浸渍……这要不是麻蒙,都可以吃了。”阿朗咧嘴摇头晃脑的说道。
陈媛已经开始在门口抹起眼泪。
何垚眼神示意阿朗少说两句,走过去宽慰道:“赌石胜败乃兵家常事。陈老板真没必要因为一块料子就把自己气成一只河豚。”
这形容立刻让陈媛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在国内的时候,跟随我师父都是细分各种表现不俗的料子。从来没想过会栽在对差劲料子表现的不了解上。一时间有些憋屈。”
所以有时候条件太好也未必是好事。
“尊师是?”
何垚心念一动,开始套话。
“瑞丽珠宝协会会长。”陈媛挺了挺胸,满脸骄傲。
只是很可惜,何垚根本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组织。
但还是随口拍了几句马屁。
“对了,你那块莫湾基多少钱?三亿?卖给我吧。”陈媛突然开口说道。
看何垚没第一时间表态,陈媛急了,“跟我同来那人,是副会长的手下。要是被他知道我打眼买到了造假料子,我师父的脸都要被我丢光了!他一会儿就到,你帮我演场戏。我今晚请你们吃饭。”
话音才刚落下,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小陈,你今天怎么能擅自做主买全蒙头的原石呢?这要是让会长他们知道了,咱们就等着被调遣回国吧!”
上次打过照面的男人,还没走近就开始数落起陈媛。
“老板也在?最近有没有表现不错的明料?”
男人跟何垚说话的时候,脸上表情无缝衔接,像个笑面虎。
何垚刚准备开口热情表示应有尽有的时候,感觉后腰被人狠狠掐了一把。
也就是在电诈园区那会儿把表情管理给练习到位了,要不然还真绷不住。
看样子,这明争暗斗的两人自己只能投靠其中一方了。
虽然何垚更倾向选后面来的这个男人。但陈媛刚跟自己谈成了一桩三亿缅币的交易。
只能改口服从陈媛,“目前还没有。等有了,一定第一时间通知老板。”
男人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看着陈媛,“小陈,你的黑皮料子呢?解了吗?涨了还是垮了?这可都是公款,要是垮了,我可要第一时间报上去……”
陈媛脸上露出一个讥笑,“那可真要让你失望了。”
说完轻车熟路将男人带到何垚那块莫湾基面前。
“多少钱赌回来的?”男人观察着那片擦窗,皱眉问道。
“三亿。”
陈媛边说边看了眼何垚。
“唔……这料子明显色偏了。解成明料怕也就只值这个价……算了,无功无过……后面你要是再独断专行,我真要告诉会长了!”男人警告道。
紧接着又说道:“今晚去我房间一趟,把这两天收回来的料子整理一下,回头找运输公司运回国去。”
陈媛点了点头,这态度让男人非常满意。
视线看到油切机上还没来得及抱下来的半块麻蒙,啧了一声,“哪个倒霉鬼赌回来的破烂货?赔的裤衩都不剩了吧?”
阿朗憋着坏笑看了一眼面色羞红的陈媛,揶揄附和,“可不是嘛……老板有什么料子需要解石吗?”
这话像是提醒了男人,他一拍脑门,“光顾着担心小陈赌的蒙头,差点把我自己的正经事给忘了……我先走了,正跟市场里一家中介公司谈料子呢……”
说完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走了。
“狗仗人势!”陈媛在后面小声的愤愤骂道。
其实在何垚看来,他们两人半斤八两都差不多。
不过何垚除了卖料子给陈媛,现在更想拿下他们的运输订单。不敢得罪金主。
跟陈媛去钱庄的路上,何垚还在琢磨怎么把话题切入到运输上。
陈媛先开口了,“阿垚老板,我想请你帮我赌石!”
何垚正打算表示没时间帮别人掌眼看料之际,陈媛继续说道:“我不是请你帮我掌眼。而是你去赌一些价值高的蒙头料回来,解成明料卖给我。我可以代表瑞丽珠宝协会斥资收购。”
这口气让何垚难以置信的脱口而出,“你能搞定你那位同事?”
陈媛:“有你帮忙我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