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都是戏
我回到家里，钟小燕正在给孩子辅导功课，见我突然不期而归，吃惊地看着我，半天才说：“你怎么回来了，连个招呼也不打一声。”
我放下背包，上前亲了一口孩子，孩子冷漠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继续低头写作业。钟小燕要给我去做饭，被我制止了。在上寺村里，我和摄制组一起吃过了。钟小燕给我端了一杯热水放到我的面前，局促地不知道该说啥。
我说：“今天有个台湾的摄制组来这里拍电影取景，我给他们帮忙当向导，带他们去了上寺观。”
钟小燕问：“你这次回来在家里待几天？”
我说：“说不上来，估计至少得一个星期吧。”
钟小燕“哦”了一声，然后坐到我的对面。她的脸色看上去蜡黄，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她问：“你回来了，工地上谁管？”
我说：“工地上的活已经收尾了，下来就是催款，我这边让工人都回家了，等工程款到账了，给工人们打过去就行。”
钟小燕问：“既然不忙了，那你就在家里多住几天，陪陪我和孩子，爸妈经常念叨你。”
我想到张倩云和孩子还盼着我早点回去，不免叹了一口气，低声说：“我知道了。”
晚上，我和钟小燕睡在一张床上，无话可说，背靠着背，想着各自的心事，一夜无眠。天麻麻亮的时候，我就出门上山了。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我心里有些害怕，想着路上如果有个伴陪着该多好。只可惜太远的人够不着，太近的人心已远，也许这段山路注定是孤旅，只能一个人走下去。
路过道观的时候，我看见大门还关着，大门两边的门柱上挂着一幅木质楹联吸引了我的目光。左联：眼底仙山，出世顿将尘垢涤；右联：观中福地，入门便觉道心来。我琢磨了半天，见天色大亮，只好进了村。村里没地方去，我就坐在摄制组租住的院子大门口的石台上。有早起的村民不时从门前走过。不一会儿，我就听见院子里有开门声，我踮着脚尖往院子里张望，正准备喊一声让开一下门，就看见徐文静和林森智一前一后从一间屋里出来。
我听到徐文静说：“农村条件差，上个厕所都要到外面。”
林森智上前搀着徐文静的胳膊，低声说：“这山里晚上太冷了，如果不是和你睡在一个被窝里，我早被冻死了。”
听到俩人的说话，我赶紧把头缩回去，悄悄地坐回到石台上，感觉像做贼一样，生怕被人发现。
我心想，演员就是演员，入戏真快。
拍摄取景工作进展的异常顺利。徐文静成功出演女一号，一个村姑的角色。林森智让她只试了一次镜就通过了。摄制组的人似乎都知道咋回事，把徐文静嫂子长嫂子短的叫个不停。林森智把摄制组的财务出纳账也让徐文静来管。看着徐文静呼风唤雨的样子，我想起了张倩云给我讲过的她的往事，不免唉声叹气。我看着眼前的徐文静，就仿佛看到了以前的张倩云，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