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断吸气的老太太愣了一下,然后恶狠狠地瞪向白玥。
可对方表情十分平静。
她这半个月来凭借着鬼气吓跑了所有的租客,但他们都看不到自己,这个看起来才十八岁的少女不可能看得到她,可能刚才只是巧合。
老太太想继续跳到方文兰背上趴着吸精气,却在听到白玥接下来的话后怔住了。
白玥对方文兰说道:“你名叫方文兰,是本地人,十年前父亲出车祸当场死亡,你的母亲被保护的很好,只断了双腿。”
“半个月前,家婆意外失足去世,几天前,你唯一的女儿生了个大胖小子,正是用钱的时候,租客全部都退租了,他们都说你的房子闹鬼,我没有说错吧?”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文兰眼底闪过一抹惊慌。
她并没有跟任何人说起关于出租屋的事情,难不成是那些租户离开后说出去的?
白玥继续说道:“自从你家婆去世后,你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身体每天都感到很疲惫,甚至腰间时不时会传来疼痛感,就好像被谁用拳头砸了一下,我说的可对?”
“……你都说对了,可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方文兰十分吃惊。
她去过医院检查,医生说她只是太劳累导致的。
至于腰间时不时发痛,拍了片子,医生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说可能是她太疲劳导致出现了幻觉。
不知为何,刚才被白玥拍了一下肩膀,她顿感轻松不少。
“自然是看出来的,你之所以睡不好觉,腰间还传来疼痛感,那是因为你的婆婆趴在你后背上吸食你的精气,时不时还用拳头打你腰部。”
白玥思索了片刻,直言道。
最近二十年,灵气开始复苏,各地都出现了不少怪异事件。
虽然都被官方压下了不少,但是帝都人龙混杂,出现的次数最多。
只要人在帝都,不两耳不闻窗外事,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消息的。
“你说的是真是假,那、那我怎么没有看到家婆的魂魄?”方文兰心中一惊。
这半个月她睡不好觉,已经请了很长的假了,如果再不恢复好,会搞丢工作的。
她面上有些不敢相信,其实内心已经信了大半。
帝都管控严格,除去那三大医院医疗技术最是发达出名,其余的医院技术也领先其他城市。
原来医生说的没错,她身体好得很,这一切都是家婆在搞鬼!
一旁的老太太回过神来,她现在才知道白玥不是普通人。
她心中郁气聚集,警告道:“小丫头,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呵呵,我不听呢,你能拿我如何?”
白玥笑了。
在来的路上,她就已经用神魂感应过了,这方世界的天道不知为何消失了,如今规则刚刚成型时间不久,诞生新的天道还需要很久一段时间。
这样的环境下,除非生前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且带着怨气死去的人,魂体才会强大,用怨气害人。
这老太太前半生偷鸡摸狗,不积口德,就连陌生父女两路过也要被她说成是破坏家庭的小三,还到处宣扬。
后半生时常拿家人当做出气筒,一生德行败坏,也不是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的人,失足摔死也是因为阳气已尽。
魂体的魂力并不强,能坚持到现在,完全是因为老太太见不得方文兰一家过得好而已。
方文兰见她无故说了这么一句,后背汗毛竖起。
直到这一刻,她强烈地感应到身后有一道怨毒的视线在注视着自己。
她慌了神,已经完全相信白玥,“求求你救救我,我已经请假快半个月了,再这样下去,我的工作就不保了。”
“我女儿待产休假,家中还有一位坐在轮椅上的母亲要照顾,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求求你了!”
“不行,你不能帮她!都是她害死的我!她就是个灾星!你要是敢帮她,我就杀了你!”老太太厉声怒吼。
她还是第一次被活人看到,害怕极了。
白玥没有理会她,而是将体内剩下不多的灵气凝聚于双指,然后在方文兰眉心一点。
说道:“好了,我暂时帮你开了天眼,可以看到人死后的魂魄,你婆婆现在就站在你的身后。”
“婆婆,真的是你!”
方文兰转身就对上老太太的双眼,惊喜参半。
惊的是自己能看到鬼混,喜的是看到了熟悉已死去半个月的家婆,但更多的则是心塞。
她自从嫁过来,一直都勤奋孝顺,丈夫是个明事理的人,对她跟女儿很好,即便这辈子没有生下一个儿子,对方也没有仍何怨言。
能遇到这样的丈夫,她很高兴,所以这么多年来,面对家婆的刁难喝辱骂,她都选择忍让。
就希望有一天,家婆能发现自己的好,可直到家婆失足去世,也没得到对方的一点好。
到了现在,家婆居然还以灵魂的姿态纠缠自己,企图拖垮她的身体,让她不寒而栗的同时,内心也起了一丝怨念。
老太太见她能看到自己了,先是愣了愣神,表情一变,下一瞬张牙舞爪地冲上去就要掐方文兰的脖子。
“都怪你这个灾星,要不是因为你,我儿子怎么会一把年纪了,膝下都还没有男娃,连带害得我也于半月前失足摔死!”
“你居然还把你那个半死不活的老东西,接回家里照顾 !你个扫门星,怎么死的不是你啊 !”
“最应该去死的就是你!”
“我那天一直在上班,连家都没有回,还是接到领居的电话,我才知道你出事的,这件事怎么能怪我呢?”
方文兰下意识避开,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太太。
以前老太太就特别能颠倒是非,现在更是把这场意外强加在她的头上。
几十年的相处,感情都喂了狗!
她为自己的付出感到不值!
她眼眶一热,泪水在打转,却强忍着不落下,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的这么脆弱。
她压下心中的酸楚,冷了冷脸,“婆婆,这些年我是怎么对你的,你心里最清楚,你不能因为我好说话,就一直逮着我可劲欺负,就连死了都不放过我,你的良心难道就不会感到不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