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珞此话说完,围观的众人顿时群情高涨,纷纷催促着三当家快些开盅,看看这一把到底是谁赢了。
三当家按着那赌盅的手已然开始发抖,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还要绞尽脑汁地想着应对的方法。
他生怕自己一个放松,对面就又会丢来些什么击倒赌盅——
将四海赌坊的招牌折断于这众目睽睽之下!
眼见三当家站着半天都不开盅,周围的赌客们也都等不及了。
“三当家,干什么呢?赶紧开盅啊!大家可都等着看,是大是小呢!”
“就是就是,这骰子都摇完了,注也都下了,你就是开得再慢,它也从小变不成大呀!”
“该不会是三当家怕输,这一把十多万的赌注,四海赌坊输不起了吧?”
“开啊!开!快开啊!”
众人的话一声声传入三当家耳中,他只觉得自己那一句句话在他头内横冲直撞,直撞得他双眼发花。
他抬眼向对面看去,却见那白衣小子到了此时、依旧气定神闲地坐在那椅上。,分明是笃定,自己这一局赢定了。
怎么办……这开了盅四海赌坊可也就废了!不、不行,绝不能开盅!可不开盅……不开盅他又怎么才能应付过去眼下!?
还有什么办法……还有什么办法!?
“等一下!”
就在三当家急得头都快要炸了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终于如救命稻草一般响起。
“二哥!”
看着穿过人群走进来的二哥,三当家那根紧绷的弦顿时一松,险些腿软得站不稳倒下。
好在二当家及时地暗中扶了他一把,这才没真让他真摔了下去,叫人看出异样。
那二当家倒是长得与三当家的完全不同,虎背熊腰、又高又壮,满脸乱糟糟的络腮胡子看不清面容。
两人就这么站在一起打眼那么一看,那真是二当家一个能顶得上三当家仨。
“二哥!那小子不知做了什么……恢复不回去了!”三当家极小声地对二当家含糊说道。
二当家只迅速向下方扫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知道了,你将赌盅护好!”
他转过头去,看向了赌桌对面的白衣少年,仔细打量了两遍,却实在看不出、这少年怎会如此赌技高超。
今日这事,只能算他们四海赌坊倒霉,偏生又在如今这种时候……遇上这么个硬茬!
到了眼下这地步,也并非全是老三的错,若只是四万两,咬咬牙也就亏了,三十万两,便是他都狠不下心放弃,也不怪老三铤而走险、又出了千。
毕竟谁也想不到,这小子隔着一张桌子、坐那儿都没动,竟就能毁了他们的机关、把他们逼到这般地步!
……这小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位兄弟,我是这四海赌坊的二当家。”他望着安珞自报家门道,“不知……可否打个商量?”
这般的硬茬子突然找上门来,又这么一步一步逼他们至此,总不可能只是偶然,定然是有什么目的在的。
若只是要钱那倒还好,若是还有别的……难道又是!?
安珞看着那大汉微微勾唇,又从桌上捞了颗金豆:“不知二当家……想商量什么?”
看到安珞上手拿起金豆,三当家顿时一惊,想起刚才之事,下意识更死死按住了赌盅。
二当家也一脸紧张地看着安珞,警惕她再次发难。
他商量着说道:“自然……是这赌局,兄弟,这赌局就到此为止吧,行吗?三局都算您赢,容我们几天,我们一定将三十五万两双手奉上,您看怎样?”
赔出去三十五万两,这伤筋动骨是免不了了,可至少还能保下赌坊。
只要留得青山在,再解决了那事……这银钱总是能再賺的。
哗——
二当家此话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这就认输了?四海赌坊认输了!?这第二把的盅还没开、第三把还没赌呢!”
“我滴个乖乖,三十五万两啊,三十五万两!这可真是让这小子掏上了!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老些钱啊!”
“可能是怕三把全输更难看吧?还不如直接就认了、还显得爽快点吧。”
“爽快?拿三十五万两出来爽快!?古四海呢?他怎么不来出手,就算这小子再厉害,也厉害不过海爷吧!”
“就是,叫海爷来啊,这小子也就是新手,初中的小牛犊子、外加狗屎运罢了,这局说不定怎样呢,更别说下一局了,这四海赌坊怎么这么怂啊?”
“狗屎运?都到这时候了还以为人家这是狗屎运呐?你天天踩狗屎老子怎么没见你走这个运?别说海爷都好几个月没露面了,就是来了,我看对上这小子也悬,可真是个棒槌。”
“你骂谁呢!是谁老子啊你!”
“呵,谁接话我就骂得是谁呗,好大儿!怎的,还想跟你老子我比划比划?”
“你你……你给我等着!”
……
嘈杂的议论声中,被议论的两方却都毫不受影响。
二当家一眼不错地盯着安珞等她回答,安珞将那金豆放回到桌上,屈起指来、轻轻一弹——
“三十五万两……二当家倒真是舍得啊,四海赌坊当真愿意出这个血啊?”
金珠骨碌碌地向对面滚去,轻撞在赌盅上、发出一声空响。
二当家一把按住了那桌上的金珠:“只要兄弟你答应,三天之内,三十五万两定然送到您手上!我说兄弟,都是街面上混的,您就看在我这点薄面上,点个头、抬个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