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别担心我。”擦干净后,夙慎在外面朝着慕言吧唧了一口,便又火速冲进了怪兽包围圈。
慕言:“……”
不是,你小子既然都已经出来了,干嘛还要冲进去啊喂!
有一说一,这幻境中着实没有逻辑可言,怪兽们和夙慎一会儿在地上打,一会儿在天上飞,慕言这个吃瓜看戏的干脆盘腿坐在了透明罩里,任凭外面风吹雨打,他在这其中稳坐如泰山。
也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久,慕言靠在透明的墙壁上都快要睡着了,忽然又被一声巨响给惊醒。
等他猛地睁开双眼一看,发现四周已经又回到了之前正在举行大傩仪的皇宫,唯一不同的就是时间好像被按了暂停键,周围的人们都保持着一个动作立在原地,连最起码的呼吸和眨眼都没有。
紧接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夙慎来到了透明罩外面,把这个法术给解除了,两人之间顿时没了阻碍。
“夙慎!”慕言连忙凑了过去,“你这……怎么回事?夙炆他撕你衣服了?”
“差不多吧,”夙慎无奈道,“毕竟兽化了,控制不了自身的行为。”
慕言上下检查了一番夙慎的身体,确定他没什么大碍之后,才松了口气,问道:“那夙炆呢?”
“逃回蜃国去了。”夙慎道,“他退化严重,估计短时间内都见不到他了。”
慕言眨巴眨巴眼:“该不会又变成一只小母鸡了吧?”
夙慎轻笑一声,道:“差不多。”
“那……”慕言想了想,道,“这个北国,真的是你幻化出来的吗?”
“对。”夙慎点点头,道,“但其实,我也能从这里获得能量,不单单只是消耗。”
“咦?”慕言有点纳闷,“你应该是要用法力维持这里啊,怎么会获得能量呢?”
“因为这个世界有你。”夙慎目光深深地看着慕言,“你带给我的能量,大于我所有法力的总和。”
慕言:“……”
呔!纯纯恋爱脑!
“那……云辰和玉竹他们呢?”慕言又问道,“都是幻化出来的吗?孝曦也是吗?”
“云辰和楼玉竹不是,他们之前都是蜃国的人,是跟着我来到这里的。”夙慎道,“但他们不知道,北国也是我幻化出来的。”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这里的空间才会越稳定,不然相信这里真实的信念,不足以支撑起这个世界,会导致崩塌的。”
“至于孝曦……这么说吧,除了云辰楼玉竹,我和你,还有夙炆和他的几个手下之外,这里的一切都是海市蜃楼的幻境。”
慕言:“那之前你带着大军去蜃国攻城呢?”
夙慎:“也是为了吓唬一下夙炆罢了,如果真正开始攻城的话,就会像今天这样,是我和夙炆的较量。”
慕言摸着下巴沉默片刻,突然开始和夙慎算账:“所以,我和你从相识到现在,你一直都在我面前演戏?”
“……之前失忆是真的。”夙慎连忙道,“对你的感情,也是真的。”
慕言抬眸盯着夙慎:“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属于这个朝代?”
夙慎:“是的。”
得到夙慎的回答之后,慕言又在脑海里对系统道:“小破统,之前夙慎和我这个原身相遇的时候,我明明还没有穿过来,可他是怎么知道我不是这个朝代的人的?”
系统:【难道……原身也是从现代穿越回古代的?】
慕言:“一个身体,被穿两次?可能吗?”
系统:【嘶……统做了这么多年统,还真没听说过。】
慕言:“呵,可以啊,难得这次没说不能剧透。”
系统:【那什么,统确实不知道的事,当然谈不上是剧透啦。】
系统都这么说了,就说明原身被两个人穿的事情大概率不会存在,那么,又该如何眼下解释这件事呢?
难道夙慎未卜先知,早就知道原身会被慕言穿进来,从而提前得知了慕言的身份?
还是说……在慕言来之前,原身也是慕言?
这事儿就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差不多,慕言想着想着,就觉得已经超出了他目前能理解的认知范围,便干脆先不想了。
而夙慎见慕言迟迟不说话,还以为他是生气了,又凑过来拉起慕言的手,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说道:“我知道我错了,你别生气。”
慕言挑眉看向夙慎:“只道歉没行动啊?”
“……”夙慎四处看了看,干脆带着慕言来到了皇城中最高的楼台,然后弹了个响指。
时间又恢复了流动,四下里又开始热闹起来,这人间烟火喧嚣沸腾,真实到仿佛慕言刚才经历的那一切,才是一场幻觉。
慕言平生第一次,对他所处的现实产生了一丝怀疑。
真未必是真,眼睛能看到的东西,或许才是最大的欺骗。
“阿言,”夙慎很及时地凑到慕言耳边来,低声说道,“你可以怀疑任何事,但是,请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就算我也是假的,但你在长夏湖畔的清风里,在隆冬午后的暖阳下,一定可以感受到我对你的爱意。”
夙慎话音落下,原本漆黑无尽的苍穹,突然炸开了一朵耀眼的烟花。
紧接着,便是两朵、三朵,无数朵。
像是春夏之际暖风拂过的花园,朵朵鲜花争相开放,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在没有什么光污染的古代,烟花似乎也格外好看,慕言漆黑的眼眸中倒映着天边的璀璨,绽放成夙慎此生见过最亮的星星。
“慕言,”夙慎忍不住轻轻吻了下慕言的额头,“你愿意和我,一起留在这虚假的真实中吗?”
“……夙慎。”慕言闭了闭眼睛,转过头看向夙慎,“你又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是真实的呢?”
“我不在乎。”夙慎勾唇浅笑,“我本就是虚妄,只求你一丝微弱的怜悯。”
“呵,你啊……”慕言不由也笑了起来,然后又伸手勾住夙慎的脖子,将两人拉近到几乎鼻尖贴鼻尖的距离,“就会装可怜,又吃准了我舍不得看你如此。”
夙慎干脆贴上慕言的鼻尖蹭了蹭,才颇为孩子气地说道:“就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