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这古代皇宫里对于过年也很重视，各种繁琐的事情都要经过夙慎的同意，夙慎便将一些比较重要的说给慕言听了，希望能听一下他的意见。
慕言把那些他比较了解的，都按照最好的办法和夙慎说了，但对于夙慎所说的“驱傩”，倒还真是头一次听。
夙慎只当做是慕言从小生活在这偏僻的地方，不了解这些风俗，便细细地和他讲了一番。
慕言津津有味地听夙慎说完，便吧嗒弹了个响指，道：“这个‘驱傩’我想亲自参与一下！”
“嗯？”夙慎闻言一愣，“亲自参与？”
“对啊！”慕言兴致勃勃地说道，“你不是说参与的人员都要戴上假面，假扮某个人物嘛，我感觉我可以扮演个孕……呸！扮演个大腹便便的灶王爷！”
“可以。”夙慎的神情有短短一瞬的不对劲，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宫中的驱傩叫做‘大傩仪’，一般都会有千余人参与，也就是说你可以从一千多个角色里面选，不急着先做选择。”
“哇哦？”慕言一听这话双眼放光，“真的？”
夙慎很温柔地笑了起来：“夫君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好好！”慕言嗷呜吃了一大块鸡肉，道，“等回去我们就去选！”
“行。”夙慎往慕言碗里夹了块五花肉，“慢慢吃，别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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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回宫后，慕言便在夙慎的带领下，见识到了足有数千人在同时排练的大场面。
不得不说，这宫中的做派就是奢侈，数千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面具和服装，还有各自不同的法器道具之类的，这要是放在现代，大概就和漫展差不多，各种人物都有，令人眼花缭乱。
慕言去过漫展，动漫人物倒是能认识个七七八八，可这古代的各种神灵之类的，也就只能认出七八个了。
不过，确实热闹，确实让慕言开眼。
慕言这人爱聊天，基本每个碰到的人都能聊几句，他其实也是为了了解一下各种人物的背景，在经过一番挑选之中，终于选定了一个服装比较宽大的角色。
……没办法，他现在的身形在这摆着，只能先以服装为主了。
结果服装好不容易敲定，接下来的排练，夙慎就说什么都不让慕言参与了。
毕竟活动的强度太大，慕言现在的身子是搞不定的。
慕言自己也明白这一点，但还是留下来看了个大概，心里多少有点数了，才跟着夙慎离开。
往后几天，慕言基本每天都要过来看上一两个时辰，大体的流程记了个差不多，到时候仪式开始的时候，他只要跟着众人一起去就可以了。
很快，便到了除夕夜。
也就是大傩仪正式举行的日子。
这天夙慎也很忙，于是慕言没让他跟着，而是独自来到了大傩仪众人聚集的地方，从这里开始击鼓驱祟，一路上各种把式整活，从宫中浩浩荡荡地走出来，直到走到指定地点为止。
而这个过程，也是为了驱除瘟疫和灾祸，以保来年国家风调雨顺，无灾无难。
慕言觉得这个做仪式还是很有成就感的，最起码能为了夙慎的社稷增添一份隐形的力量。
——虽然社稷并不完全算是夙慎的，夙慎也不是很在意这个的样子，但慕言还是想为自家宝贝（？）做点什么。
仪式进行到一半，气氛组可能是为了效果更好，搞得四周都黑漆漆的，连点像样的灯光都没有，众人只能凭借宫中传出的一点微弱光亮，凭感觉往目的地缓缓走去。
慕言在现代对亮光习惯了，对于古代夜间的蜡烛等照明方式一直都很难适应，在户外更是别提，就只能迷迷瞪瞪地跟着大部队往前走。
这不是，也不知道走到哪了，就突然被半路上杀出来的某个人，给拉到了偏僻的角落里。
一开始慕言还以为是夙慎，所以也没太抗拒，但当他意识到不对劲想要开口的时候，却已经被这个男人用手给捂住了嘴。
慕言：“……”
行，很好，反正老子也不急，就静静地看看是谁在作妖。
“是我，”男人低声道，“夙炆。”
慕言……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别用这么热络的语气和我说话行么？老子和你不熟。
夙炆顿了顿，又道：“放心，我这次来找你，并无意伤害你。”
慕言：“……”
呵，你可以试着伤害一下老子试试，夙慎在老子身上做的防护罩，分分钟可以把你送上西天。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夙炆缓缓道，“但在跟你说之前，我要先让你看一下你该看的东西。”
慕言：“……”
什么好东西？是我这个成年人应该看的么？
慕言嘴上说不了话，内心倒是吐槽得欢，结果下一秒钟，他就发现他周围的景色出现了变化。
从古代朦朦胧胧的夜景，变成了现代灯火通明的繁华城市。
慕言眨巴眨巴眼，还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这就是你以前生活的地方么？”夙炆开口道，“你果然不属于这个时代。”
夙炆说着，也放开了控制着慕言的手。
“你……”慕言忍不住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海市蜃楼，都是可以变化出来的。”夙炆道，“不过，你觉得，蜃国的建筑，是不是和你的时代有些相像？”
“是，”慕言想了想，道，“难道说……”
夙炆：“嗯？”
慕言道：“蜃国的建筑，是根据我这个时代的建筑而创造出来的？”
“没错，”夙炆点了点头，“我和夙慎，都已经经历过千万年的时光了，你这个时代的建筑，是最能合理利用空间的，所以一直被保留了下来。”
“……不是，等等。”慕言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我的时代对你来说，是……过去么？”
夙炆道：“是啊，不然呢？”
“……”慕言沉默下来，只感觉背后发凉。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千万年来，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万年来的时光，慕言所身处的现代，其实，早就已经毁灭过一次了。
甚至，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