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柯走远了，秦尚才缓缓开口道：“也就秦柯这小子没心没肺的，其实爸妈他们，内心也是不希望我去的。”
慕言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为什么？一家人一起出席不好吗？”
秦尚眼睫低垂，轻轻叹了口气：“爸妈虽然疼我，但他们都是很要强的人，在我没出事的时候，自然是极尽风光，不过，自从我出了事之后，我能感觉到，他们很在意别人的眼光。”
“和他们一同出去，他们会很介意别人看我坐着轮椅的眼神，会有意无意地带着我往人少的地方去，脸色也会变得很严肃，那种气氛，和在家里的时候，是完全不同的。”
“父母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亲戚朋友们。”
“我知道他们也不是有意如此，所以在我懂了之后，会尽量避免出门，也尽量避免……成为他们的负担。”
说来惭愧，慕言作为一个正常人，并没有考虑到这么多。
他没有体会过残疾人的日常生活，自然也无法了解，残疾人所要面对的世俗眼光。
说是敏感也好，自卑也罢，总之很多方面的待遇，肯定是不同的。
注定很难坦坦荡荡地行走在这人世间。
“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就贸然替你答应下来。”慕言蹲下身去，牵着秦尚的手，抬眸看向他幽深的眸子，“不过，你相信我，在我这里，你并没有什么不同，别说让我推着你出席公众场合了，就算让我全程公主抱着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我都不会觉得有任何问题。”
“噗。”秦尚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难以想象。”秦尚又道，“我绝对不会那样要求你的，除非我疯了。”
“噫~”慕言也笑着道，“那可不一定。”
秦尚直直地看着慕言，唇角的笑容淡了下去：“你真的不嫌弃我？”
“我为什么要嫌弃你？”慕言也正经起来，“秦尚，且不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算我们的婚姻只是合作关系，那也一定是双方父母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我都知道，我们门当户对，你能帮助我，我也能帮到你，你强，我也不弱。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是互惠互利，双赢。”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彼此有什么缺点，那也要互相包容、体谅，才能走得长远，若是因为这个就叽叽喳喳明嫌暗躲，到头来受伤的还是我们自己。”
“况且，你那一点点缺点是摆在明处的，我要是在意的话，一开始就不会嫁给你了。”
“而我的缺点嘛……咳咳，可能就是没什么家庭地位……”
秦尚本来是抿着唇认真在听的，结果慕言这最后一句让他又重新有了笑意，淡淡道：“谁说你没有家庭地位的？”
慕言挠了挠头：“在我家确实没有……”
秦尚直直看着他，认真道：“在我家有。”
“……咳咳咳！”慕言不太好意思地咳嗽了几声，便嗖的一下窜到床上，拉起被子将整个人都埋了进去，闷闷的声音隐隐从里面传出来，“不早啦，早点休息吧，晚安~”
秦尚无奈却又纵容地一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