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的时间,只见天空阴云密布,邪风四起,一道惊雷炸响。
天空之中竟然下起了血雨,殷红的雨滴,仿佛人血一般,还有着淡淡的血腥气息。
而这血雨,只笼罩在贡嘎村的上空。
豆大的雨珠紧锣密鼓般砸向地面,噼里啪啦的,将村里地上的泥水弄得四处飞溅。
而那血雨,滴落在树叶之上。
竟然开始逐渐地腐蚀起树叶来,野外的蛇鼠虫蚁也皆是被着血雨害死不少。
于此同时,只听见远处一处茅草屋中,传来一阵痛苦的哀嚎之声。
"二牛,俺受不了了,疼死我了,不行了,啊!你快去找村头的王婆,快去啊。"
只见一户破败的茅草屋里,一位身材瘦削,肚子巨大的孕妇躺在破烂的旧床之上。
身体不住的颤抖着,额头因为疼痛不住的冒着冷汗,这架势一看就是要生了的模样。
孕妇这边刚喊着,一阵寒风吹过,桌子上点燃的蜡烛火苗,颤颤巍巍的摇晃着,屋子里面一阵明灭不定。
床头一位老实巴交的汉子,一脸愁容的看着自己老婆高高鼓起的肚子,愁眉不展。
“这么大的雨,咱们手上哎,也没有多少,而且今个是鬼节,这孩子不早不晚,偏僻这个时候!那王婆肯来吗?再说,她神神叨叨的一个疯老婆子,这么大的年纪了,手都不稳,哎,怕是不行啊!”
那庄稼汉子一脸愁容,小声的嘟囔着。
但是又一脸的焦躁,边说,边站起身来来回的走。
“哎呦,疼死我了,疼啊,你快去吧,就是给她多磕几个头也得请她过来啊,我这十个月辛辛苦苦的不就为了你们老魏家能够传下个香火啊!如今三更半夜的,哪里还有接生婆来啊!”
那憨厚汉子一听便不再言语,狠狠地抽了一口旱烟。
随后撑起家里唯一的那把破油纸伞,大踏步的出去了,任由大雨和迸溅的泥水打在破烂的衣衫和粗布鞋上。
此时距离村子不远的林子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背着黑色匣子,手中提着烂布包裹,一手撑着乌黑的伞,这伞看上去就与众不同,似乎是金属做的一般,在夜色和月光的映衬下,竟然还泛着一丝淡淡的光芒。
那瓢泼的大雨打在伞上,竟然发出铮铮的金属声音,甚是奇异。
“血雨倾盆,又恰逢鬼节。此地荒凉破败,生气已泄,阴气冲天,只怕有什么妖邪。”
老者观察四周,手中接着血雨,面露惊疑之色。
又看了看一眼远处的荒山和附近村庄,略微踌躇一阵,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便继续沿着林中的泥泞小路接着走了下去。
“王婆,王婆在家嘛?!”
那名叫魏二牛的汉子趟着泥泞小路一路狂奔到一处瓦屋,瓦屋破旧不堪,在这漆黑的雨夜之中,似乎变得摇摇欲坠一般,似乎这大风刮起来之时,便会坍塌。
“哪个挨千刀的王八蛋,今天这个时候还来我家!”
村子里的人像是这种鬼节,都怕晦气,所以从不晚上的时候出去。
更不会上别人家,毕竟今天晚上这种时候,你永远不知道敲门的究竟是人亦或者是些什么。
正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一个老太瞬间被这一连串的砸门声给惊醒了,心中顿时怒火中烧,气呼呼的披上厚褂子坐起来就骂了起来。
但是想到这种日子,说什么也不肯下床。
魏二牛见那王婆还不肯开门,也是焦急的不得了。
只能硬着头皮,使劲的拍门,一边拍一边喊。
那王婆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耳朵并不背。
所以听出是魏二牛的声音,知道他媳妇大肚子,也快该生了。
再看看今天这个日子,这么大的雨,心里也是明白了。
便无奈穿好衣服,准备出去开门瞧瞧。
刚打开门,立马一股寒风吹了过来,顿时整个人向后缩了缩。
这阴风让王婆清醒不少,也冻得她立马打了个冷颤。
“魏二牛,你这个王八犊子,今天鬼节,来砸门,真是不想我好啊!”
稀里哗啦的雨声,加上王婆的喊声,顿时让旁边院子里的狗叫了起来,一瞬间,临近的几家院子里的看家狗都开始吠了起来。
“王婆,俺媳妇要生了,要生了,这会子疼的不得了啊,俺来是来请你去给俺婆娘接生的,想你能帮帮忙,行行好啊。”
只听“吱嘎”一声门响,王婆探出头去,快速的瞄了一眼。
月光之下,二牛的影子是能看到的,这才放心了一些。
那老婆子想着今天的日子,再回头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间。
掐着手指,似乎在算着什么,突然脸色一变,猛地将牛二推出门去。
“王婆。。王。。。。。。”
那魏二牛还想说什么,但是那王婆根本不领情,立刻将门关上了。
“子时阴月鬼门开,千魂万鬼上门来,阴时生子为不详,留在人间霍乱长。”
只听那王婆神神叨叨的掐着手指,一脸惊恐的念叨着,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呆愣愣地向后退去。
只留下门外一脸呆滞的魏二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于此同时,那女鬼用鬼气护住的胎儿魂魄,裹挟着一道流光闪过,竟然瞬间没入了那魏二牛媳妇的肚子之中。
还没明白情况的魏二牛的媳妇,只觉得腹中传来一股剧痛。
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疼的死去活来的,不停地在床榻之上扭动。
而然没过一炷香的时间,整个人就活生生的疼的猝死过去。
昏黄的油灯竟泛着绿油油光阴光,而床榻之上那痛苦到扭曲的脸上,充满了不甘和绝望。
然而那肚中竟然开始不断地蠕动着,似乎是胎儿在腹中不停地挣扎一般。
过了没多会的功夫,也逐渐地安静了下来。
这边魏二牛似乎也心有所感,整个人心中猛地一咯噔,犹如针刺一般。
“坏了!”
魏二牛也顾不得这神神叨叨的王婆了,破烂的雨伞更是没拿,急忙冒雨跑了回去。
当回到那破旧的茅草屋时,只见他的媳妇已经全然没了生机。
鬼节,雨夜,凄风,一尸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