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雨恢复了一些灵气以后,重新幻化成禺绒的样子。
李小龙和其余妖修们,陆陆续续恢复了知觉,看着眼前的景象,然后集体沉默了。
满洞府的狼藉不算,这穹顶的大洞是什么情况?让月光照亮洞府?
要知道,小云楼洞府是有防护阵法的,就算是人仙想要直接打穿也得大费周章吧。
牧雨有些头疼,他倒不是怕李小龙翻脸,而是人家客客气气请你到家里来做客,你却把人家都炸了,这算怎么回事。
“某刚刚听到这些秘辛,心思恍惚了一下,没有控制住……”牧雨有些难为情的说。
“……无碍,反正这么多年了,本洞主早就看腻了这洞顶,换换,也挺好的。”李小龙客气道,心里滴着血。
不过心疼是真心疼,但是李小龙也是真没当回事,当然,也不敢。
……这只妖猴,不知道是哪里窜出来的,道行这么高,还好没有恶意。李小龙腹诽道。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传来,李小龙手指微微一动,侧门缓缓开启,一个蓬头垢面的牛妖呼啦啦的冲了进来,看见李小龙,冲上去抱着他的腿,嚎道:“洞主你没事吧,属下回来几天了,开不了门进不来。”
刚刚化解的尴尬又被提起,一群妖修目光齐齐的看着牧雨,欲言又止。
牧雨有些心虚,转移了话题:“我经过的时候,贵洞府貌似在寻找什么遗失的东西?”
李小龙吹了吹落满灰尘的酒盏,答道:“君上当初证道后,将吐宝鼠留给了太子,后来太子遍访四洲八方,终于不负重托,找到了一窝八只仙鼠,留下了血脉,虽一代一代的有些衰减,但好歹繁衍了下来。"
"传承至今,只剩下了一只母鼠,诞下四只幼崽后,再无公鼠配对,也不再听从号令,上任洞主便将它们,以琉璃法球镇在矿区,为云楼开矿,前日里不知哪里来了贼人,将它们全部掳走了。所以才会派人找寻。”
“既如此,乃是命数,说不定,母鼠以后会找到良配,再次诞下后裔。”牧雨有些无奈,也不好明说是自己干的。
“但愿吧。”李小龙也看的挺开,主要是拥有吐宝鼠太久了,积累了太多的财富,现在丢了,对小云楼影响也不大,至于后人怎么想,关他什么事。
“对了,不知洞主可有堪舆图纸?”牧雨问道,这些根深蒂固的势力,很多东西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秘密。
“牧雨君想要何地的堪舆图?”李小龙问道。
“越大越好,越详细越好。”牧雨接道。
“我洞内有一本界全貌藏图,不知道是那一代的老祖遨游所作,不过,如今,很多地方都消失了,特别是当初的世界中区,整体都不见了,只余下一片混沌。”
“据我所知,以我南州为中心,往西北出海域八万里,途经七重金山,便是东洲,往西南边出海八万里,乃是西洲,身处西洲沿着混沌海往西北八万里,就是北州。亦是我家君上当初镇守之地。”李小龙回忆了一下,描述道。
“噢,原来如此。那就麻烦洞主赐下一观。”牧雨请求道。
李小龙命人去藏书阁取来一卷厚厚的羊皮,铺开后,将对应的已经消失的地方隐去,牧雨看了看,终于反应过来,这异界到底是哪里。
“须弥山!这里居然是须弥山,难怪多闻镇守于此,我早该想到了。”牧雨心道。
须弥山,南瞻部洲,当初佛陀的证道之地,曾经佛国三千世界的中心。
不过,须弥山这一方世界,如今也只剩下了四大部洲了,难怪天空中只有月亮,日轮怕是也毁了吧。
这方世界,牧雨虽没来过,不过当初可是鼎鼎大名啊。
托小云楼的福,牧雨脑海里尘封的记忆解锁了不少。
第一量劫时,天下的香火神道无比昌盛,天道演化还不完全,成仙也不能得长生。
道教在人世间大兴,收集香火,漫天仙神靠之延寿。
西王母的蟠桃,成了彼时的香饽饽,镇元子不肯分享草还丹,封闭五庄观。
佛教没办法,可怜的金婵子,每三十年转世一次,便逢着阴天就被分食。
所以,才有了第二量劫,无它,就为长生,可以说,第二量劫是被迫出现的,并不是天道演化的结果。
大能们成佛证道,圣人走到台前,逍遥天地间,小仙们改换门庭,跟了如来,唯有三星洞一脉,靠着大品天仙诀,得寿一万八千余,才有了大师兄的桀骜,想起来都是心酸。
所以第三量劫,是不是觉醒的天道,看不惯那些寄生虫肆意的吸着自己的血,才降下的?
于是才会故意遗漏自己这个退出天庭,游戏人间的太乙金仙?
也许是,也许不是,死而不得,无人解惑。
这一趟小云楼之行,解决了不少牧雨的疑惑。
那异能者的崛起,才算是开启了第三量劫?亦或是第四量劫?
牧雨思绪万千,答案不得而知。
牧雨与众妖欢饮数日,谈天说地,挥斥方遒,以妖修的视野,与它们论道,临走还顺了小云楼一个酒窖。
拜别小云楼众妖后,牧雨老老实实的取出桃木剑,目前法力枯竭在即,行路只能靠它。
一只长相凶恶的金丝猴,踩着一把造型奇怪的桃木剑,晃晃悠悠,在这十万大山里流浪。
没有目的地,没有方向,以最节约法力的速度,慢慢的参观这残缺的须弥山南州,有时飞的低了,难免会有妖兽想要染指牧雨的肉体,便贡献出妖丹,被牧雨炼化为法力。
终于,在一处内海边上,牧雨又落了地,这南州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嘛。
碰见“熟人”了,当初杀死小祸斗那条五爪龙。
它正在跟一只鹏鸟对峙。
祸斗族相对于人类,已经是庞然大物了,在五爪龙面前,却像个孩子一般。
而这只鹏妖,展开双翼,五爪龙在它面前,跟个小鸡仔似的,毫不起眼。
想象一下,一个人望着一栋楼,楼后面还有座遮天蔽日的大山。
这就是牧雨现在的感觉。